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觑到难得单独汇报的机会,明月来到申长办公室,一反常态秀眉深锁地说:

“方哥您可得小心点,外面都沸沸扬扬传开了,舆情对您不利呢。”

方晟停下笔,问道:“怎么讲?”

“一是说您针对徐曲存心搞何亚,上次挤兑事件没得逞这回要硬来;一是说您不好好抓经济专门整干部,闹得晋西官场人心惶惶,成天就怕什么时候被您揪住小辫子!”

“身正不怕影子歪,没毛病怕这怕那干嘛?相反有把柄在别人手里,当然愁得夜里睡不着了。”

“外面可不是这么诠释的,而是把祸水引向那边……”明月指指申委方向,“都说您借题发挥,想通过拿掉何亚来刻意抹杀去年以来铲除造假产业链活动取得的成绩,根本用意在于否定沈直华,拔高自己;还说否定前任是您最擅长的套路……有些话很难听,我不说了。”

方晟脸色渐渐严肃起来,思忖有加,起身在办公室里踱了几个来回,道:

“更难听的话不用你说,猜都猜得到,很多跟京都传言不谋而合,或者就从京都传过来的,什么难合作坑同事怼上司,大帽子戴十多年了!是姓方天生如此吗?看看一路走来倒在我手下有几个无辜的!我要是十年前到晋西工作,起码要剥掉卓强两层皮,焉会猖獗成这样?”

明月点点头道:“别的不说,您在顺坝所作所为我是亲身经历的,您铁腕冷面毫不留情打击暗黑势力,那些贪官蛀虫**分子死的死逃的逃苦不堪言,都是自作自受不会引起任何同情!方哥,不管外面怎么恶意诽谤,我坚定地挺您,不管需要我做什么都义无反顾!”

方晟凝视着她,良久道:“你肩上的担子也不轻啊!虽然你从不在我面前叫苦,省城的压力我是知道的。上次迫于种种压力达成点到为止不再深究的共识,令晋北、晋东两大造假集团意见很大,顾恺锡给我连发十多条措辞强烈的短信,言下之意我辜负了他的信任期待!我无言以对,一碗水没端平,挨骂也活该!可板子应该打到谁身上呢?”

明月这才说:“今年以来您主导的‘三十大工程’三分之一花落省城,按说省城各方面应该有个质的飞跃,可从目前进度来看反而另三分之二项目跑在前面,资金到位率、推进率、开工率等等排名省城都在倒数,这方面数据您了如指掌吧?根本原因就是您刚才所说的八个字‘点到为止不再深究’,外围不满与质疑倒是小事,关键是省城范围内——说严重点卓强的余孽遗毒仍牢牢控制着省城至少部分经济命脉,本来抄家没收立案调查,现在倒成为向我们发起进攻的武器;大量工地招不到劳动力不得不从外省市引进,当地相当数量的造假窝点还正常生产,暂时停工的也都在观望等待……”

“冀北经济时报有位记者给我发了短信,说作为观察晋西造假规模的风向标——盖勒河古玩交易中心,自从卓强的晋西造假集团被拱到台面并有限度打击后,贩运到那边的赝品数量的确有所下降,但没有断供!据交易中心老板们透露,晋西造假集团在外宣称等风声过去便恢复正常,且因为晋北、晋东两大造假集团已元气大伤短期内没法组织起规模生产,起码在两三年内将形成晋西一统造假江湖的格局!”

说到这里方晟面色严峻,眉头紧锁微微耸动,蕴含着无比的愤怒。

一省之长,一市之长,联手合击都遏制不住区区造假集团,并直接影响经济发展和项目进程,怎不让方晟满腔怒火?

方晟是讲究效率、讲究进度、雷厉风行的人,可到了晋西,似乎在满是浆糊的池子里游泳,呼吸窒息,手臂舒展不开,干任何事情都无从借力。

明月抿抿嘴,道:“本来我不想过于强调困难,更不想增加您的压力,可省城的状况……我直说吧,蔡清映把持市领导小组大权,而我连成员都不是,所有涉及到打击造假窝点、清查卓强财产包括刑事案涉及线索,我说了不算,必须经他同意才行。百足之虫僵而不死,给外来投资者带来的威胁可想而知;再者造假产业链赚钱容易,也来得快,年轻人甚至刚毕业的大学生宁可进工场作坊学所谓‘手艺’,也不愿意到工厂流水线上班。”

“是的,工人辛辛苦苦上班才拿几个钱,造假产业链报酬更高,可它是非法所得,将来查到头上要一次性吐出来的!”

“老百姓可不管这个,进了他们的口袋就是他们的钱,谁也别想抢走。”

“工作难点就在这里,”方晟语气沉重地说,“一直以来我们的思想观念是打击犯罪维护老百姓正当利益,可一旦犯罪行为与老百姓利益紧密联系起来,便成为棘手的难题。资本是逐利的,老百姓也是逐利的,在利益获取问题上没有阶级、国界和民族差别,古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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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中外亦然!我们需要一个撬点,或者需要一个契机,不把卓强彻底打倒,恐怕晋西永无宁日,发展经济也是空谈!”

明月静静地说:“您的判断很对,这也是我想说的!”

办公室突然寂静无比。

良久,方晟问道:“明月,今年是你到省城第三个年头吧?”

“您想说什么?”

“从现在起你什么都不做,估计年底也会换个省份进常委兼省城***书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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