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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最后一条问题是,”宇文砚猜到对方所知有限不再追问,“如果黄鹰接受地方正府委托为财正资金解套,虽然操作方式欠妥但本质有利于国有资产保值,能否减轻他及团队的罪行,或是免于起诉?”

冒处长郑重道:“领导所说涉及到内地A股市场的管理精髓,其实就是保值增值国有资产,为国家战略和经济建设保驾护航。如果证监会独立承办的案子遇到类似情况,都会网开一面从轻处置,有时干脆不处置低调罚款了事。”

岳首长也来了兴趣,问道:“什么流程?”

“要有确凿证据证明国有资产从中获利,最好由地方正府出具说明,或拿出白纸黑字的委托协议、合同等等,总之有一定难度,”冒处长补充道,“操作本身就属于违规、打擦边球,正府怎会签署正式文件?那等于为人家犯罪行为做背书了。”

岳首长与宇文砚交换下眼色,起身道:“麻烦冒处长专程跑一趟,感谢。”

冒处长忙不迭道:“应该的应该的,老首长有事就吩咐,我保证随喊随到!”

两人回到书房。

岳首长道:“整件事都明白了吧?”

“老首长,个人认为当务之急要查到举报者身份,追根溯源弄清其真实意图才能对症下药,否则治标不治本。”

宇文砚慎重道。

“哦,你这么看啊?”岳首长诧异地瞟他一眼,“我以为你会沿着最后一个问题的思路去做。”

宇文砚沉重地说:“可黄鹰所接受的委托是上电,上电市长是白钰——方晟的儿子啊,老首长!”

岳首长缓缓坐到椅子上,盯着面前精美绝伦的文房四宝,半晌道:

“你怀疑白钰设的圈套?”

“老首长,我是这么分析,”宇文砚道,“如果白钰真正为上电矿业改革着想,急于通过黄鹰操作让‘房屋维修基金’解套,那么于情于理应该向证监会出具说明早日结案,恢复黄鹰自由,毕竟还有二十亿基金套在里面呢;如果整件事就是挖坑而黄鹰跳进去了,我担心他早跟钟纪委明月形成默契,绝对不肯背书。”

“你觉得哪种可能性更大?”

“关键在于举报者身份,否则很难猜测,不过就直觉而言我很担心!”宇文砚沉甸甸道,“二十年前方晟拿固建重工没办法,最终妥协了;二十年后白钰成功抓捕集团副总、冻结几百亿,儿子达成了老子的心愿,多厉害!”

岳首长不安地动了动身子,心知宇文砚分析方向是对的,从一天下来各方面搜集的情报看,此次钟纪委主动出手稳准狠,应是暗中策划了很久。

“宇文呐,有些事儿不妨透个底……”

岳首长所透的底实质也是今天下午骆老那边透的底,事到如今不把话挑明说已经不行了,“两百亿或更多损失对固建重工打击非常大,商誉、市场、流动性等等全面将遭重创,很多正在拓展的业务和领域将被迫转让并退出,固建重工恐怕一夜回到解放前,重新回到偏踞渚泉的重工机械,几代人努力付之东流……但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情况是,宇文,你可知道黄鹰的背景?”

宇文砚摇摇头:“他口风很紧,从不谈论家人。”

“京都邱家的外戚,还是邱海波跑到骆老面前推荐的,”岳首长道,“自家孩子靠得住,这些年来黄鹰东奔西走为集团干了不少脏活儿,唔,具体我也不清楚……有些事论性质比操纵股市严重得多,一听就是十年以上徒刑!而且固建重工绝对不能沾染上那些罪名,否则真的身败名裂倾家荡产!宇文听懂我的意思么?”

宇文砚目光闪动,轻轻“嗯”了一声,内心却惊惶万分。

岳首长当面交底,预示着不管自己愿不愿意都必须接下这个活儿,根本不是刚开始所谓“拚与不拚你自己拿主意我不勉强”。

“冀北的名额目前骆嘉斯退出而内定给你,小换界也有希望一搏!”

岳首长沉声道,“只要黄鹰顺利出来,固建重工安然无恙。宇文,骆老难得松这个口,把握好难得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