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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资历、地位和份量,乐柏燃自认为列吴润冬之后排第二;论年龄声望及影响力,恐怕组织部长更有实权。但黄沧海单找自己施加压力而非陈高、易梓煌,一个心明肚明的事实就是:

柿子挑软的捏,黄沧海认为自己最窝囊呗!

事实也是,那次谈话后乐柏燃厚着脸皮百般无赖地分别找吴润冬等人转达逼捐意思,简直被指着鼻子骂,“软骨头”、“没志气”、“跟黄白一伙”等等,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乐柏燃两面不是人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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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人气得几天几夜没睡。

官场中人最讲究面子,你可以批评我,可以指责我,甚至可以叱训,但不可以瞧不起我!

关键还有一点,上电房产交易系统里卖市区别墅继而捐款的,正是乐柏燃!他没撒谎,这些年分得的钱的确都花到孩子身上,买房、买车、办婚事等等,股市也套了不少,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现金。借钱捐款,实在开不了口,何况黄沧海声明在先后面还有第二期、第三期捐款,长痛不如短痛乐柏燃一咬牙便将别墅卖掉了。

所以在内心深处乐柏燃对黄沧海的恨意超过白钰。

“我-反-对!”

乐柏燃从牙缝里费劲地挤出三个字,旋即垂下眼故意不看所有人的表情。

霎时小会议室里充满了错愕和震惊,尤其吴润冬仿佛老脸挨了狠狠一巴掌火辣辣生疼,黄沧海正在悠悠喝茶险些被呛着,秦思嘉也饶有兴趣地盯着乐柏燃似乎他脸上长了花。

四票支持,四票反对,一票弃权。此时最后悔莫及的反而是王文沙,懊恼自己过早表态结果两头不讨好,又平白丧失了大好的筹码,瞧瞧乐柏燃这手玩得多漂亮,今后矿务系和黄沧海都不敢忽视他,而白钰更要意图拉拢。

常委会投票是门学问啊,王文沙意识到自己还嫩了点。

只愣了一小会儿,黄沧海立即恢复恢宏大气的姿态,微笑道:

“看样子同志们分歧很大呀,那就暂时搁置议题会后继续寻求更好的解决方案。请同志们清楚一点,我并不是刻意帮固建重工,黄鹰到上电来过多次但只礼节性到我办公室见了一次,我与固建重工没有任何形式的来往或利益纠葛。我所说的意思是,在黄鹰案问题上上电已经陷入很被动的境地,最好拿出积极主动的态度来化解,而非企图置身度外高高挂起。好,我们言归正传接着讨论春节前各项工作部署与安排”

黄沧海内心很恼火很生气吗?不,一点也不。

相反他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很清楚常委会加那段话带来的负面后果,并非宇文砚说不追究就不追究,当问题上升到一定高度且舆情汹涌时,即使雷霆万钧拿掉整个正府班子都非不可能。在安抚数千万韭菜,不,数千万股票投资者受伤的心灵与上电正府领导前途之间,京都根本没有选择。

开完常委会黄沧海就第一时间向宇文砚汇报先个别做白钰思想工作,后在常委会激烈交锋并投票表决的经过。

在黄沧海而言自己已经完成宇文砚交办的任务,该做的都做了,自己尽力了,但没成功,一切责任都在白钰,ok!

黄沧海只是正客,而非储拓那样附庸于宇文砚的爪牙,因此他会采取堂堂正正的手段跟白钰较量,点到为止,不会过于计较胜负得失,更不会逾越应有的红线。

白钰也很欣赏黄沧海这一点。

官场从来没有“好人”与“坏人”之分,每个领导都是多种特质的综合体,仿佛多棱镜般在不同角度呈现不同面貌。没有只干坏事而不干好事的领导,也没有完美无缺只做好事的领导,退一步讲,白钰每个决策、行动都经得起推敲吗?

但领导干部要有敬畏之心,要有好生之德,要在能各种诱惑和磨难面前把持得住,莫被妄念、贪念、嗔念的心魔蒙蔽了灵智。

讨论研究的事项很多,常委会一直开到晚上十点多钟。回到办公室,白钰坐在桌前定定出神,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发现晏越泽、钟离良、付豪三人静静站在门边,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自己。

白钰笑笑,道:“都这么严肃干嘛?又没叫你们开会噢,黄鹰案都听说了吧所以心事重重,一付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没事,天塌不下来,这件事我既然选定这个方向,自然想好应对之策。”

钟离良道:“白市长,我我也不会说啥豪言壮语,反正,反正哪个想动您除非迈过我的尸体!”

“哎,钟离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我们每个人都会活得很好,长命百岁,”白钰指指他们仨道,“我警告你们,从明天起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保持冷静,不准动手,动手性质就变了!体制内的事人家按程序,我们也得遵守程序,别以为占着理就能动手,唔,具体如何应对我会部署,总之要牢牢记住我的话。都出去吧,我再等会儿回宿舍。”

晏越泽和钟离良依言默默转身离开,付豪却站着不动,然后反锁好门三步并作两步到办公桌前低声道:

“白市长,您要找的东西已经有了我做过试验确保万无一失!”

白钰接过薄薄的信封,微微一笑:“东西果然出自你那边,很好,很好,接下来你需要准备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