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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内地体制当中,若无特殊情况暂代者都会转正,因为暂代本身就是组织信任,不然为什么委以重任呢?如果不能转正,暂代者就会觉得很委屈,外界也会猜测这家伙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误,无形间影响其威信甚至日常工作的开展。

从省长直接提拔局委员,在过去基本没这样的先例;但凡做到暨南申委书记九成九就由局委员兼任,这两点制约了茅克砜努力的方向。

悲摧的是,倘若空降新人选茅克砜又暂时离不了暨南,按惯例要协助一把手熟悉情况

听到都建尹曲曲折折的介绍,茅克砜心乱如麻,乍闻徐迢凶多吉少激动得睡不着觉的兴奋劲全没了,“徐迢之不好清单”似乎是笑话,港岸办与两块牌子一套人马的争论变得可有可无。

平心而论,茅克砜也是很想有所作为的。

作为本土干部,他对暨南的痼疾弊端、尖锐矛盾看得非常真切也了解得非常深刻,总想着时机成熟之际进行渐进式改革,和风细雨间改善和优化暨南不平衡的、与京都要求相违背的结构性问题。

但时机总是不成熟。

当市长的时候被市委书记牢牢压制;当市委书记时遇到蛮不讲理的市长;当副省长时省长强势而有主见,好不容易升到省长了,才发现很多事还是不可能说了算。

好比老人家指责“有人吹捧我一句顶一万句,不当国家主席说一百遍没人听”。茅克砜觉得一箭双雕在编制方案上签字算公开批准湎泷搞港岸办试点,宗晓渔就敢以**形式顶着干。

定定出了会儿神,茅克砜放下手里的铅笔拿起桌上电话拨了个号,然后威严而沉稳地说:

“明复啊,我是茅克砜”

“白书记,管委会那边问过好几次了,我我怎么答复?”

卢小晨捧着省正府**心头沉重地问,现在湎泷老百姓都在手机上查看这份文件,从字里行间解读“上头”对市委书记的不满;港口则掩不住的喜色,言语之中透着“出了口气”的意思。

白钰还象往样一般脸上带着淡淡笑意,温和地问:“管委会怎么问?”

“就是就是说省里文件里有句话‘正在试点的港口单位必须遵照本文件精神及时整改到位’,应该撤掉市港务局驻泷口港港务督查大队办公室的牌子,六位市局工作人员返回原单位,才符合符合文件‘及时整改要求’。”

卢小晨吃力地说。

白钰盯着面前一份材料看,隔了会儿似突然想起来对面坐着人,抬头道:“要是再问你,答复他们——常委会形成的决议还得常委会否决,管委会把想法和建议形成议案提交市委办吧。”

“刚开始闵部长也这样回复,管委会说正常来说有省里的文件就可遵照执行,无须市常委会确认”

言下之意市常委会还能反对省正府**?

白钰道:“该走的程序不能含糊,不然省长、市长、县长由上面组织部门直接任命得了,为什么要经人大选举?”

卢小晨前脚离开,龙忠峻随后进来一言不发坐到刚才座位上。

“龙主任”白钰这会儿却搁下笔专注地看着对方。

“白书记,强敌环伺,大兵压境,我不赞成您准备采取的应对措施!”龙忠峻道。

白钰平静地十指交叉,道:“龙主任猜到什么?”

“老虎不在山,猴子称大王,连宗晓渔都敢跳出来硬怼茅克砜,说明暨南乱成什么样子!”

龙忠峻叹息道,“几十年前有专家论证世界上必须有美国那样超强霸权存在,正如每个村都必须有个霸道的村长,否则更不得安宁。说这话的专家固然猪油蒙了心,但有没有道理呢?徐迢中途落马就是明证。我不清楚白书记的渠道是否了解更多信息,从公开可查的资料来看,茅克砜十之八九难遂其愿,两年后小**或许会给个说法比如调任中原申委书记之类,但在暨南大势已去,用岭南话讲叫做跛足正府,以后再也抬不起头了。”

白钰饶有兴趣问:“以龙主任那个系统分析,京都有可能派谁,或者说概率最大的是谁?”

龙忠峻笑笑,道:“有一点要在白书记面前说明,我从不喜欢打听八卦、小道消息,也不关心圈子人脉,连白书记的家族和出身都没问过,是吧?”

白钰肃然道:“龙主任乃堂堂君子之道、学者之风,正是让我仰慕又自叹不能及之处!”

龙忠峻道:“我就好像不懂围棋的软件工程师,摈弃人的思维和直觉,只凭历史、案例、数据来建立模型并运算。”

“运算结果呢?”白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