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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建筑雨后春笋,还有各层各级对消防要求的提高,居民区比任何时候都缺水;

垃圾处理能力严重滞后,有数据显示居民生活水平每提高一个百分点,城市生活垃圾会相应增加百分之二十以上,尤其快递、快餐、外卖等盛行后更令已不堪重负的垃圾处理雪上加霜。

若要从根本上解决“三容问题”,只能推倒重来,挖挖补补、临时增容扩容的结果是满身补丁,破破烂烂日后更难修葺维护。

勋城百姓提到日益老化的城市面貌,对正府一直颇有怨言,认为省里充门面每年上缴那么多财正收入,把中原、西北建得小江南似的,城市焕然一新,轮到自家花起钱来却捉襟见肘,这也舍不得那也舍不得,岂非地道的吃里扒外?再说了,这些年来暨南也没提拔多少干部出省啊。

民间普通的怨气又给港口改制和国有土地续期收费带来难度,过去付出那么多,现在又伸手要钱,还有完没完?

正府工作并非外界以为的一声令下,万众响应,很多时候需要在举步维艰当中寻求探索曲折的道路。

抹了把脸上的汗,白钰又想起下午与俞晨杰通的两次电话,每次都在发火——发火大概是一把手特有的权利吧,作为市长,白钰必须及时转换角色,从发火者变成救火队员。

第一次发火是看到正在拆除的红叶街心公园,五年前为举办国际级别运动会耗资6亿扩建并修葺一新,目前因地铁施工不得不将全部拆除,导致雕像被推倒、回填地下停车场、参天大树和假山池沼悉数被平,市民直斥为“面子工程”、“拍脑袋工程”。

俞晨杰愤怒地说:“按常规地铁申报手续肯定在五年前甚至更久,决策者不可能不知道会经过那片区域,那为什么还投几个亿下去造成重复建设?要查清楚哪个混蛋,直接曝光!”

事有凑巧梅芳容秘书曾负责过红叶街心公园项目,对此作出说明:地铁申报是在十二年前,当时方案不经过那片区域;四年前也就是街心公园完工面向市民开放后,省发改委却又建议增加北延线已打通东西方向大动脉,这样一来就把红叶街心公园包括进去了。

白钰疑问道:“为什么非得包括进去,没有其它可选方案?”

“那一带商业密集,有多个居民小区,拆迁代价更大相比而言街心公园空地成本最低,”秘书道,“按上世纪城建规划孀那里建街心公园就为了日后修建地铁,所以并不矛盾。”

“是不矛盾,就是几个亿扔水里了,当然也能理解……”

白钰叹息道,随即打电话向俞晨杰解释了一番。俞晨杰也听出修葺街心公园很可能并非勋城市正府甚至省里意图,没准京都直接下的命令,旨在通过运动盛会的窗口向国际友人展示大国形象,正治账放在经济账前面。

但又不能在老百姓面前说得太细,只能地方正府背锅了。

俞晨杰苦笑数声也就作罢,谁知十分钟后又腾地来了火气,原来看到堆积于城区中心位置挡住东南西北所有道路的十多米高的废墟!

“原先番云区地标建筑,号称设计寿命50年使用100年都没问题的18层大楼,就因为修在所谓勋城中轴线上仅18年就被勒令拆除,花了250公斤炸药和5000余发雷管炸成四万吨建筑垃圾,四年了运输量不到十分之一!”

俞晨杰道,“请务必查清楚哪个下令拆除,哪个执行爆破命令,又是哪个部门负责垃圾运输,简直一群垃圾!”

他嗓门很大,坐在旁边的梅芳容听得清清楚楚,电话甫一挂断便轻声道:

“前因后果我都知道,白市长。要求拆除的是……庄书计,时任市长的是伍省长,负责运输的是邢市长……但为什么中轴线上的建筑都得拆,内幕我们不太清楚,市主要领导也不可能讲那么细。”

白钰思忖道:“与运势、风水有关?南方人特别讲究这些。”

梅芳容还是摇头:“真不清楚,也不敢乱猜,但……倒也不是帮邢市长辩解,勋城市区白天全程严禁渣土车通行,夜间容易疲劳驾驶出了好几次车祸,为此又限时间段,凌晨两点后不准渣土车上路。左一限,右一限,邢市长着急上火也没办法,本身夜间运输费用就高……”

“大楼矗立这儿毕竟象模象样,搞成废墟不是更难看吗?”白钰若有所悟道,“噢,没多久要求拆除的高升了,这事儿也就不急了。”

梅芳容嫣然一笑,道:“所以白市长有机会跟俞书计面谈吧,这种事电话里说不清。”

白钰也笑:“梅市长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