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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父子两个收拾过后,家里到底不一样,添置了很多家什,且都是以前孟砚青用习惯的,这个和外面随便买的可不一样。

她最满意的自然是那床品,陆绪章买东西素来讲究,都是挑最好的,这床上全是一水的真丝软缎被面,躺在上面可真舒服。

她自从重生了,还没这么享受过呢。

当下喜欢的抱着不舍得撒开。

陆绪章看着她那样,淡淡地道:“活该。”

孟砚青抬眼看他:“要不你带走吧!”

她起身,很有骨气:“带走带走。”

陆绪章:“我是说你之前活该多受罪。”

对此,孟砚青懒得搭理他。

他肯定心情不好,存着气呢。

不过她也没好声气哄他就是了。

孟砚青这么想着,突然想到一个事情:“陆绪章,我问你一个问题。”

陆绪章看她一脸郑重:“嗯?”

孟砚青:“你之前相亲过是吧?”

陆绪章默了下,点头。

孟砚青:“那你有正式和谁谈过吗?”

陆绪章摇头。

孟砚青想了想:“就算没有谈过,相亲也算。”

陆绪章:“算什么?”

孟砚青:“你和别人相亲,万一和别人谈了结婚的话,那等你百年之后,你和谁合葬?”

陆绪章:“?”

孟砚青:“你再婚的话,三十岁再婚,那人家能陪你四五十年吧?比我可长久了,说不定你们还会再有孩子,你哪能扔下人家和我合葬?”

陆绪章挑眉:“所以?”

孟砚青:“所以绪章,在你相亲的时候,你已经放弃了和我合葬的机会,换句话说,我们完成了一次跨越阴阳的诀别。”

陆绪章黑眸看她半晌:“和我斗嘴,你总是能找出别出心裁的角度。”

他这辈子就没赢过她。

*

差不多收拾妥当了,也到了吃饭时候,陆亭笈小心看了一眼自己父亲那一直没什么情绪的脸,便悄悄问孟砚青:“到底怎么了?”

孟砚青:“他生我气了。”

陆亭笈:“生你气?”

孟砚青叹了声:“一句话不合适,就把他给惹恼了。”

陆亭笈听着,皱眉,很不太苟同的样子:“他这脾气也太差了。”

孟砚青:“……还好吧,他平时还行,就是被我气到了。”

陆亭笈:“你还向着他说话!”

这时候,孟砚青便听到厨房好像传来动静,当下疑惑,便小声嘱咐陆亭笈:“我收拾卧室,你去看看他到底干嘛呢。”

陆亭笈也听到了,便过去打探一番,很快他回来向孟砚青报告了:“父亲正在烧火。”

孟砚青:“烧火?他烧火干嘛?”

陆亭笈又跑过去探听,回来后再次报告:“他说要烧火蒸螃蟹。”

孟砚青:“我差点忘记螃蟹这一茬了。”

陆亭笈却有些想吃:“煮好了就能吃了,再不煮就不新鲜了。”

孟砚青想了想:“你们父子忙了这半天,累得够呛,我去我们单位食堂买点菜,到时候打包带回来吧,我们在家吃。”

“在家吃”,这话听着就好听。

陆亭笈笑道:“好,那我陪你一起去。”

孟砚青:“不用,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两个人正说着,陆绪章出来了。

刚烧过火的男人,白衬衫竟然神奇地一尘不染,只是额发那里略带了薄薄的灰。

他拧眉,问:“出去做什么?”

孟砚青也知道自己刚才打击他打击得有点狠,便道:“我想去饭店食堂买点菜,咱们也不能光吃螃蟹吧。”

陆绪章便明白了:“火我已经烧起来了,你和亭笈在这里看着,三五分钟螃蟹就熟了可以出锅了,我去买吃的吧。”

说着,他往外走。

孟砚青忙叫住他:“你去?是不是太惹眼了?”

陆绪章:“我是傻子吗?”

孟砚青:“?”

陆绪章挑眉:“放心好了,我肯定不去你们首都饭店。”

孟砚青:“……好。”

陆绪章走到半截,又想起来了:“灶里我放了一根棍,万一不灭的话,你们记得拿灰盖上去。”

他看着孟砚青,眼神有些无奈地提醒:“别把房子烧了。”

孟砚青:“知道了。”

一时陆绪章出门去了,孟砚青走进厨房,便觉鲜香扑鼻而来,那是海鲜的咸香!

她先按照陆绪章说的,把火给灭了,之后打开木头锅盖,白汽扑腾出来,里面的螃蟹通体橘红,有一个屁股那里的黄几乎都要饱溢出来了。

孟砚青被鲜得简直要流口水了,招呼儿子:“亭笈,过来。”

她一揭开锅盖,陆亭笈也闻到香了,忙凑过来,见到后,自然高兴:“真鲜!”

孟砚青:“我先把螃蟹从锅里拿出来。”

陆亭笈:“好!”

当下母子两个一起动手,一个揭锅,一个拿筷子找盘子,最后终于把螃蟹全都放在了大盘子里。

那螃蟹确实好,蒸出来通体橘红,散发着清甜的鲜香。

母子两个对视一眼。

孟砚青:“亭笈,你饿了吗,饿了就先吃个吧?你父亲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陆亭笈赞同:“是啊,他非要自己去买吃的,谁知道他去哪儿呢,母亲你也饿了,你也吃个吧?”

母子两个都觉得确实应该吃一个,反正只是尝一个嘛。

再说凉了就不好吃了,不新鲜了。

于是陆亭笈拿了剪刀,孟砚青找了一个小勺子,母子两个各拿了一个,用剪刀剪去了大钳子和螃蟹脚,最后,终于深吸口气揭开底盖,却见那蟹黄犹如碎金,蟹肉嫩白肥美,光看就让人流口水了。

孟砚青飘了十年,如今重返人间,哪吃过这等美物,看着都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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