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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身边跟着两个浑身都是劲儿的少年,不怕没人帮提着,孟砚青该买的买,她在平洲买了一些翡翠扣儿,以及各样特产吃食,当然也包括那口味实在不错的平洲福肉饼。

孟砚青想起宁碧梧便吩咐儿子:“回去后,我们得抽空看看碧梧,给她带点特产。”

陆亭笈:“知道啦!”

谢阅听到孟砚青说起,好奇:“小姨,你说的是宁碧梧吧?”

都是一个圈子的,多少也认识。

陆亭笈:“对,就她,以前住我们家对门。”

谢阅听着,略犹豫了下,还是问:“她家到底怎么了?”

陆亭笈听这话,淡看了一眼谢阅:“我说谢大哥,你好好的怎么打听起来人家小姑娘的家事,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吗?”

谢阅微诧:“你怎么说话呢,我就随口问问!”

陆亭笈:“人家家事,你少管。”

谢阅:“……”

他蹙眉,打量了陆亭笈一眼:“你倒是挺会教育人的。”

简直是见缝插针,明明小屁孩,还要充大人!

等三个人回到东方宾馆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孟砚青让两个少年先去点餐,她自己跑过去简单洗一个澡。

南方的天气到底是好,今年早早入了夏的感觉,这会儿大街上已经有穿裙子了

孟砚青换上了一件蓝色长丝裙,把头发吹了个七成干,便准备下楼去,谁知道一出门正好碰到了霍君宜。

霍君宜脸色看上去并不好看,很是郁郁寡欢的样子,全然没有了前几日的意气风发。

孟砚青多少猜到了。

要知道玉器这一行水实在深,便是多少年的老师傅,也有看走眼的事情,那块原石她是没有什么把握的,再便宜她也不会买。

但是她也不会轻易开口劝说别人什么,毕竟哪怕百分之一的概率开出好的来,对方却被自己劝阻了,这个时候怕是要被人记恨一辈子了。

如今,别管对方结果如何,她只能装傻充愣罢了,当下和霍君宜略寒暄了几句,进了电梯。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并不大,这样就显得他们距离很近,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声。

霍君宜比孟砚青高出一截,他微垂眼,看着眼前的孟砚青。

她一看就是才洗过澡,七八分干的乌发,有些妩媚的洒落在肩头,衬得肌肤净白如雪,而一身水蓝色的丝质长裙,更是勾勒出姣好的身段。

霍君宜气息微紧,他略别过眼儿去,看向电梯的按钮。

一时电梯里的气氛变得异样。

孟砚青感觉到了,但是眼神依然淡淡的,就那么平静地看着电梯门。

电梯上的显示灯亮起又暗下来,两个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就在电梯即将抵达一楼的时候,霍君宜突然道:“陆先生最近在忙什么?怎么没陪你来?”

孟砚青笑道:“他不来,他儿子陪我来就行了,再说以他的身份,来这里也不合适。”

霍君宜听着,倒是明白:“说得也是,若是传出去,难免引起猜测。”

毕竟广州距离香港太近,现在有些问题会比较敏感,陆绪章本身也是曾经在香港引起话题的人物。

他笑看着孟砚青,仿佛很不经意地道:“在准备结婚了吧?”

孟砚青颔首:“对,正在装修房子呢。”

霍君宜:“哦,打算住哪儿?是新分的房子吗?以陆先生的位置,估计能分大房子吧?”

这么说着的时候,两个人都想起过去的一些事。

那个时候两个人谈着,霍君宜曾说过,如果结婚了,他可以分一个大的房子,也许是三室一厅。

孟砚青笑了下,道:“就不和单位那些年轻人抢房子的指标了,他在新街口有一处宅子,不过我不太想去那里住,所以打算装修王府井那边,那边有一处四合院,有些年头了,现在重新装修装修凑合着住吧。”

她语气颇是云淡风轻,不过霍君宜听着,却是百般滋味。

孟砚青言语中没客气,并不掩盖,直白地道出他和陆绪章的差异。

陆绪章不要单位分的房子,以为他不缺,他不在意,而他却是曾经眼巴巴盼着的。

这就是差距。

霍君宜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到底是没说。

这个时候除了直接用实力证明自己的能力外,多说一句话都显得跌份。

这时候,电梯开了,两个人往外走。

这么走着的时候,孟砚青突然道:“其实这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霍君宜侧首:“嗯?”

孟砚青笑道:“反正我们现在已经住在一起了。”

住在一起?

霍君宜的视线陡然落在孟砚青脸上。

孟砚青迎着他不敢置信的视线,笑得明媚娇艳,却坦然自若:“对,他住我那里,反正证多领了,早公开了,至于结婚,就是一道手续罢了。”

她笑着道:“我先走了,我继子还在等着呢。”

说完,她径自离开,水蓝长裙摇曳生姿。

霍君宜兀自站在那里,思绪却是乱的。

谁能想到呢,优雅从容的孟砚青,如天上骄阳一般的孟砚青,对他来说高不可攀的孟砚青,早已经投入了了那个男人的怀抱。

*

到了餐厅后,陆亭笈和谢阅已经点过餐了,他们在广州待了几天,对于这边的特色美食也有些熟悉,已经到了上手就点的地步。

孟砚青看了看菜单,有蒜蓉豉汁蒸扇贝,秘制鹅肝,豉汁蒸凤爪等,都是这几天大家觉得味道不错的,一时也没有什么要加的,便等着上菜。

陆亭笈看看左右,之后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道:“母亲,你猜我听到了什么?”

孟砚青看他一脸得意的样子,笑了:“什么?”

陆亭笈:“我刚刚下楼的时候,听到旁边的食客说起来,说是霍先生的那块翡翠原石已经开了!”

孟砚青:“哦。”

陆亭笈:“听说他们那块翠料,切开后都傻眼了,是串皮绿的翠料,外面一层绿皮,里面根本什么都没有!”

旁边谢阅也有些迫不及待:“六万多啊,六万多!就这么大了水漂,这位霍先生估计气死了,干赔!”

孟砚青:“刚刚我在电梯里倒是碰到霍先生了,看他有些懊恼,其实也还好。”

才六万多,在普通人来看是一大笔,不过他既然要做这种生意,那总得认赔,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

也算是花钱买一个教训,以后不能擅自冒进,赌石这种事情,就是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瞬间家财万贯的有,但是转眼赔个倾家荡产的也有。

陆亭笈笑得非常得意:“我早就觉得那翡翠原石不是个好东西,现在看来果然是的!”

孟砚青笑看了一眼儿子:“你呀,就在这里马后炮。”

旁边谢阅也赞同:“觉得不好你怎么早不说?”

陆亭笈:“我早就觉得不好了,我只是没说!”

孟砚青和谢阅两个人都笑了,自然是不信的,陆亭笈有些不服气,不过也没办法,当时他确实觉得不好,但他确实没说出来,因为只是感觉,猜测,他没这个底气。

孟砚青叹了声:“你才哪儿到哪儿,可把你那些得意收起来吧。要知道干珠宝这一行的,没有眼力不行,翡翠珠宝里面学问多了,就得天天琢磨,琢磨久了,以为自己懂了,其实也才刚入门。至于霍先生,他之所以上当,就上当在他的眼力上,他以为自己有眼力,所以上当了。”

谢阅:“为什么?为什么是眼力好所以上当了?”

孟砚青道:“因为眼力好,认为眼见为实,那都开了门,一眼看过去都是翠绿,他觉得假不了,所以只看表皮,自然上当了。但其实但凡他细想想,既然已经开门了,人家何必要卖给他,那都是板上钉钉的绝品好翡翠了,别人难道不会待价而沽吗,这个世上又不是只有他有眼力界,只有他知道挣钱?”

两个人一想,可不是吗,都开了门的上等大块翡翠,谁没事就这么舍出来呢!

孟砚青:“所以买翡翠料,要记住一句话,宁买一条线,不买一大片。”

陆亭笈纳闷:“这又是什么意思?”

孟砚青:“外面一眼看去都是绿的,里面未必是绿,外面的绿像一条线往里面钻,里面大概率全都是绿。”

两个人想着这块翡翠原石,细想之下,倒说有些道理。

孟砚青:“是,所以霍先生这次赔了一个血本无归,我们得到的教训其实不应该是什么翠料好或者不好,那都是技术方面的判断,我希望你们能记住的是,做生意踏踏实实做,能看到多少就出多少钱,不要指望着投机取巧,不要以为自己运气好了,以为赌一把,侥幸就能发大财,其实一旦存有这个心理,你就一脚踏入了别人的圈套。”

“就算经验再足,那也是鉴别翡翠的普适性经验,但是这个世上总会有出乎我们意料的事情,所以珠宝行里有一句话叫做神仙难断寸玉。如果遇到无法确定的,那只要记住一个字,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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