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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沈鹤所说的那些情绪,她都反反复复经历了。

可是,在每一个无法安眠的夜里,她都告诉自己,赵廷澜比我更难过,所以无论我有多懊悔多痛恨自己当初的那个决定,有多想逃避,都一定要撑住。

我不能让自己沉溺在悲伤中,因为,赵廷澜需要我。

外婆说过,她担心赵廷澜会孤单,所以我得陪伴着他,无论如何,一直陪伴着他。

赵廷澜自从那天下飞机后,就去了他的办公楼里。按照姜可的说法,日程非常紧张,很忙碌,日夜颠倒,频繁出差。

总之,他没有回湖边别墅来住。

于洛洛开始去过办公楼一次,带了妈妈煲的汤过去。赵廷澜坐在办公桌后面查看文件,眼下有疲惫的青影。

于洛洛送给他的那个礼物,那个他的侧脸的雕刻,摆在他办公桌左手侧显眼的地方。

当着她的面,赵廷澜喝光了她带过来的汤。

于洛洛说:“你要注意休息。”

他说:“好。”

没有话说。

于洛洛也没再耽搁他的工作,很早就离开了。

第二天,姜可打电话告诉她赵先生头天晚上喝酒了,醉得厉害。他小心翼翼地问:“洛洛小姐,你昨天过来,对赵先生说什么了?”

她什么都没说。她只是出现在他面前。

于洛洛从此不敢过去看他,哪怕很想念,也不再过去。她突然明白,自己只要出现在他面前,就会加重他的痛苦。他失去了最重要的亲人,痛苦难过,而他又不愿意责怪她,面对她,这种内心的撕扯会让人崩溃。

有一天夜里,赵廷澜回来过一次。

凌晨两三点的时候,大家都睡得最沉的时候,他轻手轻脚地进门。

于洛洛睡得不熟,一下就醒了,她背对着门,没有动。

湖边别墅的安保做的很好,她知道,除了赵廷澜,不会有别人进来。

赵廷澜在床边坐下,似乎在注视着她的背影。

隔了一会儿,他轻手轻脚地上床,隔着被子,从背后轻轻抱住了她。

他的脸贴在她的后颈上,贴得很紧,好像这样,就能从她身上汲取到一些温暖和热量。

赵廷澜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于洛洛感到后颈上有一些温热的湿濡。

她一动都不敢动,好像一动就会让他离开,那么,他连这么一点微小的热量都没有了。

赵廷澜更紧地拥住了她,好像要把她揉碎了混合进自己的血肉里去。

两人都保持着这种掩耳盗铃。她假装不知道他回来,他也假装她真的不知道他回来。

天亮之前,赵廷澜离开了。

于洛洛才放任自己的泪水流了下来,觉得很心疼,心疼他那么孤单,心疼他无法排解的痛苦。

如果她有什么可以为他做的,就是一直在这儿,当他需要她的时候,她要一直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