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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陆守俨便过来了。

他没进来,修长挺拔的身形站在门前,问:“吃过东西吗?”

初挽点头。

陆守俨:“好,下来,我们走。”

初挽:“那行李呢?”

陆守俨径自过去,拎起来:“带着吧,我们不回来了。”

当下两个人下了楼,径自坐电车过去那家羊肉汤馆,下了电车后,陆守俨看到路边有卖酸梅汤的,便给初挽买一杯。

初挽站在旁边守着行李等着,一抬眼,就看到一个泪盈盈的人儿。

竟是孙雪椰。

她一改之前模样,含着泪,满脸哀伤悔恨,楚楚可怜的模样。

初挽一见,便明白,估计是陆守俨约着她过来的?

孙雪椰咬着唇,低声说:“初挽同志,咱能一起说个话吗?”

初挽:“我们有什么好说的吗?”

孙雪椰:“今天是守俨约我过来的,他说有话和我说,可我等了一早上,他一直没来。”

初挽淡声道:“你可以等等,他马上就来了。”

她这话刚说完,陆守俨买了酸梅汤过来了,买了后,径自打开,插进去吸管,之后递给了初挽。

递过去的时候,他随口嘱咐:“可能有一点凉,你慢点喝。”

初挽低声“嗯”了下。

旁边孙雪椰看到这情景,也是意外,她不知道陆守俨还可以这么体贴。

她上辈子和这个人结婚后,虽然处得不多,但也有一两个月,那一两个月,两个人几乎形同陌路,他完全不是那种体贴的男人。

她没想到这辈子,他竟然这么伺候一个女人。

她诧异地看向初挽,因为她是晚辈,比较小,陆守俨让着?

陆守俨没理会孙雪椰,径自提起行李,带着初挽往前走。

孙雪椰看着这一幕,心一下子被刺痛了。

她知道陆守俨和初挽在一起了,要结婚了,但是没想到,陆守俨竟然是以这么呵护的姿态对待初挽。

上辈子她有太多太多的遗憾和痛苦,重活一世,她要弥补她昔日的遗憾,也想重新捡回陆守俨,去弥补自己上辈子的过错。

嫁给陆守俨,安分守己,就算他性子冷了一些,就算他一直外任,可她不愁吃穿,不愁各样供应,以后陆守俨位高权重,她自然就是一等一的官太太,有什么不满足的?

所以当她发现重生了后,第一件事就是先断了那男人的联系,然后和陆守俨重归于好。

重归于好自然不是什么难事,上辈子他们就是断了,她又写信求复合,陆守俨还不是同意了,这辈子她百般手段,那自然是更不在话下。

她嫁给他后,自然拢着他的心,给他当一个贤妻良母。

上辈子,两个人没有过夫妻之实,这事怪她,一开始惦记着喜欢的人,觉得放不下,陆守俨见此,也就冷了下来。

他是骄傲的人,不肯为了这种事求着她,看她不喜欢,从此就再也不提了。

甚至哪怕后来她愿意了,多少有些主动的意思,他也不着痕迹地拒绝了。

她是想着,这辈子,她自然是要这方面办得妥当,好歹笼络住他的心。

可谁知道,陆守俨竟然和初挽配上了。

上辈子初挽是她侄媳妇,她一直都知道这个初挽是个怪人,不好说话。

现在看,果然是怪。

可偏偏这个怪人竟然捷足先登,把陆守俨抢走了,让她怎么甘心?

此时,她看着陆守俨和初挽的背影,她终于道:“守俨,你等等我,你不是说要和我说话吗?”

听到这个,初挽看向陆守俨。

她也不明白现在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陆守俨见此,也就停了下来:“你站这里,好好喝酸梅汤,不要说话——”

初挽忙道:“我知道了……”

这话听着耳熟,她怕他说她两岁。

陆守俨径自过去:“你说吧。”

孙雪椰顿时有些激动:“守俨,我们分手了两个月,我一直心里很难过,我根本舍不得,我想着怎么和你再好上,只是自己不好意思提,没想到才短短两个月,你就——”

她哽咽着,竟然有些说不下去:“守俨,我们到底交往了这么长时间……”

她长得很有些姿色,此时含泪哭泣,我见犹怜。

陆守俨漠声道:“孙同志,当着初挽的面,我们再说一次,我们已经分手了,分手了就是分手了,既然分手了,所谓覆水难收,就各走各的路吧,不要这么纠缠我,也不要来找她,这种事情,我不想看到有下次。”

孙雪椰:“守俨,怎么会这样,就算分手了,可也只是写了一封分手信,我这不是后悔了吗,我不能后悔吗?”

她确实不明白,上辈子,分手了,结果她被家里劝,父母和她谈话,她没办法,又继续和陆守俨谈,陆守俨不是也认了吗?

就是闹脾气的一封信,怎么这辈子就不一样了。

她咬唇:“是不是她,你和她在一起了,就不想和我复合了?你告诉我,如果不是她,我是不是能复合?你是不是会和我复合!”

她有些歇斯底里,陆守俨神情轻淡冷漠:“你这样胡搅蛮缠是没有意义的,我也不想看到你再来搅扰她,你应该也看到了,她年纪小,脾气也大,非招惹她,那这件事就没法收场了。”

孙雪椰听得眼泪都愣在眼角了,她和陆守俨上辈子当了夫妻,一直都是陆守俨说一不二,就是比较军事化作风,什么都很强硬,要不然她也不至于受不了他,贪恋着那彭锦辉的温柔体贴,和彭锦辉好起来。

结果现在她听到什么,说初挽脾气大,不能惹?

这天底下还有他陆守俨忌惮的人?

就这么被一小姑娘拿捏着?

孙雪椰看着眼前陌生的陆守俨,竟是悲从中来。

她心里凄楚,无奈地道:“守俨,咱俩不是谈得好好的,我当时说分手,也就是赌气,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你怎么就和她好了呢!她年纪小,又差着辈,口里还叫着你七叔,你觉得合适吗?你怎么下得了口!”

初挽从旁,面无表情。

而此时孙雪椰这一哭,旁边好几个路过的都瞧过来,那自然是好奇看热闹,毕竟这年头,男女关系也是大事,大庭广众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乱搞男女关系。

陆守俨:“你也不用哭了,我们一起去那家羊肉汤馆,你,你父母,你伯父,还有王政委夫妇,估计都已经到了。”

孙雪椰一怔:“你,你什么意思?”

陆守俨:“不是要谈吗?”

孙雪椰:“你和我家里说什么了?怎么还牵扯到王政委?”

陆守俨:“那不是我们的媒人吗,既然要解决问题,媒人怎么可以不到场?”

孙雪椰脸色惨白起来,她来求他,这是私底下的事,但是如果谈到了她家里,谈到了媒人面前,那媒人也是有里有面的,那这件事就是闹大了。

她哆嗦着唇:“守俨,你,你这样,我家里人肯定饶不了我……”

陆守俨:“那就随你吧。反正你的家人,还有王政委夫妇,我都已经约好了,你不去,那我就和他们谈。”

孙雪椰忙道:“我去,我去!”

孙雪椰父母和伯父都来了,她伯父也算是有名有姓,和陆家老大陆守俭位置差不多了,除了他们一家,还有陆守俨之前说的王政委,以及王政委媳妇。

这位王政委五十多岁,再过几年还会往上升一升,总之位置不低,那是四九城有头有脸的,走到哪里别人都得给他一个面子。

陆守俨先和王政委并孙雪椰妈家人打了招呼,之后便拉了椅子来,让初挽坐下,这样初挽距离孙雪椰是最远的。

坐下后,王政委媳妇也是疑惑:“守俨,这到底怎么了?”

陆守俨笑了下,这才道:“陈姨,这次麻烦你,其实是有个事,想让你当个见证人。”

王政委媳妇:“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吧?”

王政委媳妇一问,旁边的孙雪椰爸妈便有些心虚,也有些尴尬,唯独孙雪椰,满脸忐忑地看着陆守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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