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琅文学zilangwx.com

初挽见此,也没搭理,和队员径自回宿舍。

回到宿舍,队员都安慰初挽,大家都知道她孩子还很小,不到两周岁,就这,还陪着大家伙过来日本,都挺感激她的。

至于她质疑的那些问题,其实大家也都觉得疑惑,怎么一个业余考古爱好者,几年之间就直接让日本旧石器考古直接取得了过去上百年都没有的成果,考古是很严谨的事情,怎么感觉日本这石器考古像是切西瓜咔嚓咔嚓的?

不过大家讨论了一番,倒是也明白,石器不像人骨或者树木,可以用科技手段来测量年代,所以现在日本考古学家判断石器年代的办法是古地磁断代法,就是通过地球磁场的变化来确定底层年代,确定了底层年代后,埋藏在那个底层年代的石器就是那个年代的石器。

这么一来,藤村新一在某个地层中挖出石器,就被认定是那个年代的,一切看上去比砍白菜还要轻松了。

晚上时候,大家简单吃过饭,初挽准备回去休息,谁知道这时候,却有记者找上她,对方号称是新闻记者,想采访下她的看法。

初挽马上意识到了,这些记者估计也怀疑,他们也想找一个突破口。

她当即痛快接受采访,彼此在一家咖啡店聊了聊。

记者开始的时候还有些试探的意思,后来看初挽比较坦率,也就直接说了:“其实我们一直都很怀疑,这一段也一直在追踪着藤村先生的考古行踪,只是没有确切的证据,我们并不敢说什么,在日本,年轻的考古学者哪怕有所怀疑,也会被排斥。”

初挽:“这倒是也能理解,毕竟藤村先生做下的事情,大家喜闻乐见,他已经成为石器考古的权威。”

记者又详细地和初挽讲起目前的情况,以及她的打算。

初挽听着,知道他有些想法,但是不够成熟,便将自己知道的上辈子的一些细节说给他听,当成自己的想法,详细讲了讲。

那记者听了,茅塞顿开:“也许可以试试,没准能拍到更多信息,就算拍不到什么,但至少我们可以获得独家新闻,我们就拍到第一现场。”

初挽赞同:“对,没准到时候能超过三大报纸,成为独家新闻。”

记者显然有些摩拳擦掌,他忙和初挽告别,显然去找同事商量了。

不过可惜的是,水下考古实践活动要开始了,初挽没办法在现场看热闹了。

这次的水下考古实践包括水下摄影、搜索巡回、潜水设备维修维护和国际救援培训等,这其间因为涉及到设备的租用以及协调,初挽少不得跑前跑后,跟着协调,辅助培训队员的工作。

连着一周多,一切总算步入正轨,初挽也可以松口气了。

她打电话给那位记者,问起来,知道对方已经进行布局,在藤村新一即将挖掘的地方准备安置摄像头,并且藏得非常隐蔽:“一般人肯定不可能发现的,这是松下公司新出的高科技摄像头。”

初挽听着,很是放心,高科技就是好,这个时候能提前用上了。

确认记者那边布置没问题后,她也有了闲情逸致,因为惦记着捡漏,便干脆兑换了一些日元,自己坐车过去了东京。

东京的古玩店铺林立,显然比大阪要专业,不过这边的古玩店都是单品,专门的瓷器店,青铜店,或者佛像店。

初挽倒是不指望一定买到什么,就是随意看看,青铜器太重了,刀剑也没什么兴趣,就算偶尔看到有漏,不大,也就放过了。

她买了一把南部铁壶,捡漏了霁蓝釉大碗,现在并不急于再购入什么,可以有耐性慢慢看。

她在东京逛了一天,也没逛到什么,这时候有点累了,便准备回去酒店。

日本的出租车太贵了,叫一次出租车起步价竟然要一万日元,将近一百人民币,初挽虽然现在不缺钱,但也不想这么挥霍。

她想节省体力,坐地铁回去酒店,这样明天一早再做地铁过去培训酒店。

第二天就可以回去培训酒店了。

谁知道就在她要离开市场时,却见那边橱窗里竟然挂着一把剑。

那把剑——

初挽看了后,顿时有些疑惑。

她走上前去,仔细看了看,那是一把青铜剑,剑体非常宽阔,上面有黑色菱形暗格花纹,剑首是圆盘形,镶嵌着绿松石,还残留着镶嵌宝石脱落的痕迹。

剑格两面是双钩鸟虫书铭文,从初挽的角度,那铭文赫然正是戉王字样。

这个戉应该是越,所谓戉王应该是越王了。

初挽看了看这家店铺,这是一家瓷器店,并不是专营刀剑的,看来是偶尔得了,又不懂,便挂在那里?

初挽当即进去,先看了看瓷器,问了问价格,没发现什么好的,之后才看向这青铜剑。

她问店家能不能拿下来看,店家倒是痛快。

初挽拿起那把剑,却见剑的另一侧有四个字,正是“者旨於睗”。

一看到这四个字,初挽便懂了。

她知道这把剑。

上面的者旨其实是诸稽,是越王的姓氏,而於睗则是越王勾践的儿子,也曾经在位,只不过在位时间比较短。

这把剑她上辈子曾经在博物馆看到过,关于这把剑的经历,也是有些传奇。

这把剑其实是八十年代初在浙江挖出来的,结果被以一万元价格卖给了文物贩子,按照上辈子的情况,这把剑辗转到了香港,但因为看着太新,无人识货,以至于一直滞留在香港某家古玩店。

到了九十年代,大陆一位文物专家无意中看到了,认出这是国宝,但是当时也恰巧了,店家说有两位古玩商都想要,开价要一百五十万港币。

这位专家没办法,回到国内,登报呼吁请求让国宝回家,在这个时候,杭州钢铁集团站出来,最后几经周折,终于以一百三十多万港币将这件越王剑带回浙江,成为浙江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初挽没想到,此时,1988年,早于那位专家几乎十年,自己竟然能有幸在日本遇到它。

而现在,显然,这把剑的身价应该还没到一百多万港币。

她便拔出那剑,却见那把剑身寒芒泠泠,并不见锈斑。

当下越发肯定,就是那把了。

她随口问了问价格,对方显然没指望她买,便随口说一百万日元。

初挽大致算了算,一百万日元是一万元人民币,买一把国宝名剑,算是很值了。

这把剑再过一些年,香港直接卖到一百多万。

当然最关键的是不是钱,而是她现在买到手,等于排除了这把宝剑流落海外的风险。

历史是有很大偶然性的,不要说她重生了,就是她没重生,重来一次,历史的发展趋势未必就完全一样,可能因为一粒微小的灰尘,就完全不一样了。

谁知道那位专家会不会去香港发现这把宝剑,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一个杭州钢铁集团站出来买回这把剑。

不过此时的初挽,也没表现出太大的兴趣,只是随意问了几个问题,又问能不能便宜,对方看了看初挽,表示最低可以打一个九折,也就是大概九千人民币。

初挽看出,对方是专营瓷器的,这把剑应该是捎带手的。

他应该是以比较低的价格拿到的。

从国内两万块卖给文物贩子,到店家开价一百万日元,这价格虽然缩水了,应该是中间发生了误会,导致大家以为这把剑是赝品。

当下她不再说什么,直接买下,对方显然也意外,便很热情地给她包在了黄色锦盒中,外面又一层层包好了。

初挽拎着这锦盒,回去酒店,到了酒店后,她再次打开,仔细地端详着这把剑,实在是越看越喜欢。

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功德圆满了,这次日本之行,已经不指望能再有运气淘到什么,目前唯一的期待就是藤村新一大揭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