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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更是一个看海盗暴发户哈迈出丑的好机会。

哈迈冷笑一声:“一百万美金!如果这件豇豆红是真的,我要一百万美金,作为你对我羞辱的补偿和道歉!”

初挽:“可以,我赌。”

哈迈盯着初挽,眸光中是笃定的傲气,他笑着扫过初挽全身上下,之后缓缓地问:“不过这位初小姐,你能拿得出一百万美金吗?”

戴维听此,自然是想维护初挽,沉着脸说:“如果初小姐愿意赌的话,我愿意为初小姐担保,哈迈先生,你大可不必穷追不舍地攻击一位女士。”

哈迈笑道:“戴维先生,你误会了,我只是担心初小姐,怕影响初小姐的财务状况而已。”

初挽听着这话,淡声道:“哈迈先生,你放心好了,第一,区区一百万美金,我还不看在眼里,第二,显然,你并没有机会看到我的一百万美金,你还是把自己的一百万美金准备好吧。”

哈迈哈哈一笑:“你太自信了,初小姐,当然,也许是因为你太年轻,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这么笑着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声音道:“今天的古董选购会,真是别开生面,很有趣。”

这话声音落时,就见旁边的朱红色木门旁,走进来一个年轻人。

来人看上去约莫三十岁左右,白皮肤深眼窝,高高的颧骨,深蓝的眼睛带一些绿色,穿着一身顶级品牌的休闲西装,手揣在兜里,很有些吊儿郎当的意味。

他唇边噙着笑,目光扫过初挽,之后道:“既然有人要赌,我是很乐意看到一场精彩的赌局,我将为你们的赌局再加一百万美金的筹码。”

他笑着说:“哪位赢了,除了对方的一百万美金,还可以得到我额外的附送,如何?”

戴维走上前,给大家介绍,这是他的朋友,查德维克.洛克菲尔德,是洛克菲尔德家族某一房的小儿子,毕业于耶鲁大学。

哈迈见此,上前热情地和查德维克握手,并做了自我介绍。

查德维克笑着握了手,不过眼睛却看着初挽。

初挽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平白多了一百万美金,她何乐而不为。

周围人看着这变故,也是都看得津津有味,无论最后结果如何,对于大家来说,总归是有利的。

这位初挽小姐显然也是要在美国古董市场分一杯羹的,她和哈迈要做这百万美金的赌局,赌得不只是一百万美金,背后可是他们在整个美国古董市场的名声和地位!

这两位争一个你死我活,无论谁出局,对大家总归是有利的。

这时候哈迈却已经得意起来,命令自己的秘书:“为了证明我们的艺术品是货真价实的正品,现在,让我们伟大的艺术品登场吧!”

很快,哈迈秘书便将那件大清雍正豇豆红釉莱菔瓶取来,摆在了众人面前。

大家看过去,却见那件豇豆红釉莱菔瓶胎质细密白净,内外都吹了豇豆红釉,那淡雅的红润中隐隐带着绿苔,犹如桃花片一般,美不胜收。

一时都觉得,这物件确实不错。

查德维克拿着放大镜看了一番,最后也是点头:“漂亮,非常漂亮。”

哈迈听查德维克这话,脸上泛起些许得意,看向初挽,显然,他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初挽看着,也就明白,为什么这件豇豆红会被洛克菲尔德艺术品工作室吸纳进来成为备选了,确实仿得很好。

只可惜,豇豆红本身就是当年技术不到位的产物,仿得越是完美,这就越是可疑。

她只扫了一眼那莱菔瓶,便道:“看了实物后,果然就是假的了。”

查德维克,饶有兴味地看着初挽,挑眉。

哈迈眸中泛起冷意:“是吗?你确定?”

说着,他望向艺术品工作室众人:“这可是洛克菲尔德艺术工作室请来的顾问,你坐在这个位置,是要为这句话负责任的。”

他这话,显然是直指初挽没资格坐在这里。

工作室中的其它人等,听这话,微微挑眉,不过没说什么。

显然大家都多少觉得,这个东方女孩虽然确实足够厉害,但是能不能坐这把椅子,这个并不好评判,甚至有人私底下认为,或许是戴维对这个女孩格外的欣赏,才特意让她坐在这里的。

在场氛围是什么情况,初挽多少也有所感觉,不过她并没在意,只是道:“对,我对自己说的话负责,我不需要细看,这一定是仿品。”

她顿了顿,道:“在没见到这件瓷器前,我只知道是仿品,会下意识以为这也许是民国仿,但是此时见到了,我才知道,这就是现代仿品,烧造时间不超过三年。”

她说得这么肯定,大家全都是意外,之后众人仔细地看着这件豇豆红。

看了半晌后,艺术品工作室就有一位道:“我必须说,我并不认为这一定是一件仿品,事实上这件豇豆红釉具有一切正品的特征,比如这件莱菔瓶的内壁施的透明釉很漂亮,里面还泛着一些绿光,而且看起来这个绿斑很美,胎质也很细密。”

哈迈点头:“不错,我这件莱菔瓶和博物馆的豇豆红并没区别,我也是看过清朝多少瓷器的,怎么会看错?”

戴维仔细看了一番那豇豆红,没说话。

旁边几位古董商并鉴定师中,也很有几位懂瓷器的,大家研判了一番,认为这件确实做得极好了,有人拿了放大镜来看,倒是也没挑出什么毛病。

查德维克看着吊儿郎当,不过当他的目光落在瓷器的时候,他也认真起来,道:“初小姐,我很欣赏你,我其实希望你能得到奖励,不过可惜,我并不觉得这是一件赝品,就一件豇豆红釉来说,这确实相当不错。”

哈迈见此,脸上越发得意:“诸位可以尽情品鉴,如果是假的,我自然不敢拿到各洛克菲尔德家族的艺术工作室来,事实上,我手中就从来没有过假瓷器。”

有一位鉴定师便道:“初小姐,你身为我们工作室的顾问,你既然说是假的,那总该有些说法吧?”

不少人都看向初挽,显然这件瓷器的出现让在场不少专家都开始改变了念头,大家认为这件豇豆红确实像是正品。

初挽听这话,不急不缓地道:“其实很简单,看这件瓷器,要看胎,大家知道,因为历史制作工艺问题,一个时代必然有一个时代的瑕疵,比如明朝瓷器会有明显的接胎痕迹,至于底足,更是大有不同。”

一旁的戴维一直在盯着那件瓷器,听到这话,恍然:“明代的底足一般有明显的削足痕迹,而清代的底足一般修得光滑圆润。”

初挽赞同点头:“是,这种接胎痕本身就是拉坯成型过程中上下对接而成,所以是不可避免的,后世为了以假乱真,明明不需要接胎,却依然刻意制造接胎痕,难免就有造作之嫌。”

她提示到这里,在场其它人等,也有反应过来的了:“这件豇豆红近乎完美,但是这接胎痕上确实有些问题,这个地方修底略显粗糙,露胎处有些旋削痕迹,这个看着倒像是明朝时候的通病,但这是一件清朝雍正瓷器,雍正瓷器的接胎痕一般修得十分工整,不会露出这样的弊端。”

于是事情到了这里,大家看法顿时反转,再看这豇豆红,怎么看怎么就是假的了。

查德维克看着初挽的眸中有了深意,他拿着放大镜,仔细地对着那豇豆红釉看了好半晌,最后终于道:“戴维,你怎么看?”

戴维自然是赞同初挽的,他分析道:“豇豆红釉即使在中国皇帝的皇宫中,也是很难得,如果有一件豇豆红釉烧造得这么漂亮,他们应该很高兴地献给皇帝,而为了献给皇帝,自然是想让这件艺术品以更完美的姿态呈现出来。”

他继续道:“这种露胎的粗糙,和豇豆红釉的美,本身就是一种不应该存在的矛盾,我见过一些造假的,他们为了让瓷器的爱好者认为这是真的,便刻意做出这种破绽来迷惑人心,但可惜,这种刻意确实有些造作,是不可常理的。”

查德维克点头:“你说得有道理,我回想了下我见过的所有瓷器,雍正年的,似乎没有这样的露胎。”

戴维是艺术品工作室的负责人,而查德维克是洛克菲尔德家族的孙子,话说到这里,基本就是不打算收这物件。

换言之,哈迈已经被洛克菲尔德拒之门外了。

旁边几位古董商见这情景,都耸了耸眉,没说话,不过多少有些幸灾乐祸。

大家其实是乐见其成的,毕竟是竞争对手。

哈迈见此情景,便彻底恼火了,他到底是横行惯了的,这些年如同一个无耻的流氓一般四处打捞文物,各国法律却对他无计可施,他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况且,这关系到两百万美金。

他虽然有钱,但也并不想让这一笔财富白白流失!

当下便梗着脖子道:“你们说我这是假的,是要负责任的,如果我有专业仪器检定过的证书,你们怎么说?你们难道要说,是仪器错了吗?仪器鉴定过的,结果竟然被说成假的?有这样的道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