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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挽开门见山:“那你有没有想过,干脆自己出来单干,自己开一家公司,做水下机器人的研发?这样的话,你不需要听谁安排,你只需要听自己的安排就可以了。”

初挽的话,让陆建晖一愣:“什么?”

初挽:“建晖,你一直都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用老爷子的话说,闷不吭声的但是有自己的主意,你在科研机构,不会奉承上司,不会给自己贴金,只知道闷头干事,这样的性格如果是以前也就罢了,但现在科研机构也改革了,要自己拉投资了,要自负盈亏了,你这样就很吃亏,可能你白白干了,做出来成绩,最后还给他人做嫁衣裳。”

她这番话,可算是说到了陆建晖心里去。

陆建晖低着头,半晌不吭声。

人的性子是天生的,陆建晖就是这样,在单位吃闷亏也不声张。

其实要说他这出身,一等一的,他去了科研机构,这关系门路,谁还能给他脸色看,可他不会看人脸色,更不知道怎么搞关系,他觉得真理掌握在自己手中就会一直说,但真和人起了冲突,他也不会和家里人提,就那么闷受着。一来二去,早被人家看穿了,所以这么干来干去,吃亏的竟然是他这个正经高门子弟。

陆建晖长叹了一声:“挽挽,你说得轻松,可哪那么容易呢,出来单独干,我心里根本没底,再说那还得要钱呢,我们做科研都得要钱,需要项目经费,没经费,根本没法做科研。”

初挽:“如果我说,我可以给你弄到钱,开公司我也可以想办法,一切都可以给你铺好路,别的什么都不需要你操心,只需要你安心做研究,把水下机器人挖掘技术给研究透了,或者说,协助水下考古研究所把沉船挖掘技术提高到世界先进水平呢?”

陆建晖眼睛陡然一亮,不过很快,他便摇头:“挽挽,这都需要钱,你可能不知道,我们研究所申请经费,一年就是几十万呢!这还是少说了,如果做水下试验,那还得更多。”

初挽:“我知道。不过你放心,钱,不是问题,如果你真要出来单独干,我们就成立一家科技公司,我直接拿出来三百万,来作为你水下机器人研究的启动资金。”

陆建晖听得眼睛都瞪大了:“三百万?”

初挽:“对,我们都是一家人,没必要藏着掖着,也不至于坑你骗你。”

陆建晖不敢置信地望着初挽:“挽挽,你,你怎么这么多钱?七叔知道吗?怎么会有这么多钱?你直接拿出三百万?”

要知道他们现在申请项目资金,也就是指望先申请到几十万,好歹先干着。

初挽淡定地抿了口茶:“你七叔当然知道了,我哪敢瞒着他,至于钱的来路,你不用担心,反正我既然弄到了这些钱,那就说明我以合理合法的手段拿到的,自然也可以随便花用。”

陆建晖还是无法相信:“你直接拿出三百万!”

其实也不怪他这么震惊,要知道现在普通人的工资也就一百多,他虽然认识一些出国工作挣了钱的,但能带回两三万美元,那都是发了大财。

结果现在初挽直接扔给他三百万。

这个钱到了哪儿,都得让人倒抽一口凉气。

初挽道:“建晖,所以你觉得,我有这个钱,我能养活一个公司吗,能支撑水下机器人的研发吗?”

她顿了顿:“或者说,我想出资赞助南海沉船的打捞,你觉得,我是痴人说梦吗?”

陆建晖现在终于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了,他看向初挽,道:“有这些钱,能干出很多事来了。”

初挽:“其实这都没什么,我以后还会有更多钱,我的瓷语现在在欧美香港市场都已经开始起步了,我接下来还要去迪拜,去捞那些石油大款的钱,我以后还能挣不少钱,所以要水下考古,水下挖掘,想搞,都可以。”

这种话,但凡换一个人,她都不会说得这么直白,不可能这样把自己的家底亮出来。

但是对于陆建晖,她没必要藏着掖着,陆建晖就是科学家的脑子,一心搞科研的人,直性子,说得弯弯绕绕他也想不通,他心里会有负担。

所以她把自己的心思全都摊开,让他看,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陆建晖有些震撼地看着初挽。

初挽:“建晖,你现在是科学研究所的研究员,好好干,以后怎么也有个科学家的名头,但是你如果离开科学研究所,自己出来公司里单独干,那就不好说了,这个就是下海,下海了,没有国家托底了。所以你回去后,好好想想我的提议,看看你是不是愿意。”

上辈子,陆建晖是经过了一系列的痛苦磋磨后,主动找上她的,她也就顺水推舟出了那笔钱,赞助了陆建晖。

自己经历了种种后做了决定和被人劝说所以做了决定,这两种终究不同,她希望陆建晖瓜熟蒂落,水到渠成,所以想给陆建晖时间。

陆建晖显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愣愣地点头:“对,我得考虑考虑,我现在有点懵。”

初挽:“嗯,你先过去吧,等会说下明天寿宴的安排,大家都等着你呢。”

陆建晖其实显然还想再和初挽说说话,他沉浸在震惊中没出来,不过想想那边确实不好耽误,只好不舍地离开了。

初挽起身,也打算过去,反正她对于寿宴是没什么想法,但是陆守俨不在,她作为儿媳妇还是应该去应卯。

谁知道刚要出去,就见那边黄嫂带着两个小家伙过来。

黄嫂见到初挽,面有难色,欲言又止。

两个小家伙也是扁着小嘴,眼泪盈在眼睛里,要哭不哭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初挽、:“怎么了?”

她不问还好,她这一问,两个小家伙便“哇”的一声,竟然委屈地哭了。

梦锦哇哇大哭,希同小声扁着唇小声抽噎着,眼泪一滴滴往下淌。

初挽看黄嫂:“到底怎么了?”

黄嫂无奈:“那不是周日时候,希同和梦锦拿着一套《儿童故事画报》在老宅看,当时就放那儿了,没拿回来,结果刚才和几个侄子侄女玩闹了一会,两个孩子惦记着这事,就过去书房找书,结果——”

她叹了声:“一看,成这样了。”

她将画报拿出来。

初挽看过去,那儿童画报本是十六开的大本,上面的图画精美,不过现在明显可以看到撕下来的痕迹,估计是有什么可爱的图画被撕走了。

两个小家伙一看到那画报,那眼泪马上噼啪往下掉,梦锦抽噎着哭道:“宝懿,就是宝懿撕的!”

希同抹着眼泪说:“我早看到了,当时他手里拿着小兔子画,那是我的小兔子!我的小兔子,他撕了!”

梦锦伤心欲绝:“还有我的小公主也没了!”

初挽听此,便明白了。

眼看着几个孩子上幼儿园了,老爷子特意给他们弄了一个小书房,里面都是一些小孩子喜欢看的图画书,是指望着孩子从小就爱学习爱看书,培养出好习惯来。

那份《儿童图画报》是陆守俨单位要订报纸的时候,他顺手订的,本身就是单位福利,也就订了那一份。

本来一份就一份,孩子拿过来这边可以一起看,这也没什么。

但是那宝懿竟然撕了图画书上的精美图画,这就有些不合适了。

两个孩子过来时候就惦记着那本书上,喜欢那本书上的画,现在心爱的东西被人家这样撕了,自然难受,这对于小孩子来说就是天大的事。

她自然不舍得孩子这么难受。

当下,她直接将那份被撕掉的图画书收过来,扔到一旁,之后道:“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这一本坏了,妈妈再给你们买一份新的就是了,全新的,一模一样的。”

本来正掉眼泪的梦锦一听,眨巴着眼睛:“有吗?”

希同撅着小嘴:“才没有呢,要等,等好多天才送一份!”

初挽:“半个月送一份那是正常送,但现在我们的坏了,可以补一份新的。”

两个小家伙依然半信半疑。

初挽:“好了,你们两个不要抹眼泪了,让黄妈给你们拿饼干吃,等明天,你们就能看到新的图画书了。”

希同:“真的吗?”

初挽:“当然,妈妈骗过你们吗?”

梦锦歪头想了想:“没有,妈妈才不骗人呢。”

初挽:“那就是了。”

两个小家伙其实还有些将信将疑,不过到底是被哄住了,黄嫂又赶紧劝了几句,把他们领出去拿饼干吃了。

初挽拿来大哥大,直接给鹏叔打电话,让他马上去新华书店或者一些报刊商店,去找那一期儿童画报,尽快买到。

这种事情,对于大人来说不值一提,但是对于孩子来说就是天塌了,她不希望让孩子失望。

挂上电话后,恰好陆守俨又打来电话,他说自己这边会议提起结束了,正好让司机开车过来,到时候一家一起回去。

初挽:“好。”

陆守俨略顿了下:“怎么了?听着不太高兴?”

初挽其实觉得自己也没太把刚才的事当回事,毕竟是小孩子的事,根本犯不着,也就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孩子的图画书。”

说着,她把事情大致说了:“那本书前几天才送来,孩子还在兴头上,正喜欢着呢,突然没了,当然难受,我让鹏叔过去新华书店或者杂志报刊商店找呢。”

陆守俨听完这话,道:“我手头的事晚上回去再做吧,现在我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