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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拼尽了全力施展轻功,身法快如闪电一般,虽然在黑暗中,她仍是对周围的景物看得一清二楚,过不多时,就来到了蛊王所居的那条胡同里。

若水倏然停下脚步,脸色发白,连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因为这时候,她已经听到了隐隐传来的哭声,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蛊王所在的院落。

晚了,自己还是来晚了吗?

若水的心中一沉,两条腿顿时像灌了醋一样又酸又软,膝盖一弯,险险跪倒在地,幸好身后伸过来两条手臂,有力的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水儿,你怎么了?”正是随后追来的小七。

若水扭头看了小七一眼,小七暗夜中视物如同白昼,虽然这里阴暗无光,他仍是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她的脸色惨白如纸,一双又黑又亮的眸子里盈满了泪水,像是浸在水雾之中,看得他心中一痛。

“水儿!”他又大声叫了一声。

若水像是被他这一声震醒了,她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小七,他死了,他死了!”说完,她双臂一挣,脱开了小七的怀抱,深深吸了口气,向那两扇竹门走去。

小七愣了一下,想都不想的就追了上去,他心中隐隐约约察觉了什么。

他死了?蛊王死了?

若水轻轻两扇虚掩的门户,走进院中,只见东首蛊王和祈言所住的那间房屋亮着烛光,传出阵阵哭声。

她轻飘飘的走了进去,落地无声,房间内,蛊苗族人跪了一地,人人哀哀恸哭,竟然没人察觉她的到来。

四脚竹桌上,中午没吃完的竹筒饭还摆在桌上,早己变得冰凉,吃饭之前,蛊王曾让祈言喝下那半杯圣水,那盛圣水的空茶杯也赫然在目,眼前的一切,都和她离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炕床上,蛊王也仍然保持着她下午临走时见到的姿势,盘膝坐在炕上,手中也还松松的握着他抽完的那杆旱烟袋,只是头歪在一边,双眼闭阖。

若水见他面目如生,伸手一摸,却是触手冰冷,显然已经逝去多时。

她的心不由自主的沉了下去,只觉全身都在发抖。

真的是来迟了!

若水心中一阵绞痛,两行热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她紧紧地捏住双拳,暗恨自己恁的这般粗心,竟然没有察觉出蛊王早有死志。

他把前因后果那样详详细细的告诉自己,又一再提及让自己善待祈言,分明是心事己了,在向自己托付后事,可自己居然半点没有察觉,如果当时自己心思机灵一点,这位内疚了二十年的老人也不会就这样离去!

小七跟在若水身后进屋,见到这般情形,也是呆住了,不过他毕竟对蛊王只有一面之缘,他又是害了自己和娘亲的下蛊之人,见他去世,罩在心头的那抹仇恨之心不知不觉的消失了。

他见若水身子发颤,牙齿紧紧的咬住嘴唇,唇角一抹鲜血,竟然已经被她咬出血来,心中一惊,上前一步,把她环在怀中,叫道:“水儿,别这样,他心愿己了,去得安乐。”

蛊苗族人这才发现房中多了两人,他们认得小七就是楚王,也认出了若水,却不知道他二人突然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他们遭逢大变,人人内心惶然,不知该何去何从只是呆呆的看着二人,连见礼都忘了。

若水心中愧疚无比,她和蛊王相识虽短,他又脾气古怪,周身不是蛊就是毒,但她却觉得跟这老爷子说不出的投缘,有一种祖孙般的亲切感,这时见他离世,她心中悲痛莫名,就像是失去了自己的亲人一样难过。

她的眼珠在室内缓缓转动,落在一个人的身上。

“蓝老大,你能告诉我,他老人家是怎么去世的吗?”她的嗓音喑哑,不复往日的清脆玲珑,只觉得喉头哽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