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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立汗拿着锦盒的那只大手青筋直冒,甚至因为极力压制的怒火而发起抖来。

要不是他手里拿着的是古埙,而是别的一样东西,甚至是他的玉玺,若水怀疑他都会直接把手里的东西往昆布的脑袋上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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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轻轻的把古埙放在桌面上,转身看着昆布。

“说说吧!到底是为什么?这十几年,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要什么我给什么,珍惜古玩,歌姬美女,你王爷府中收藏甚至比我的皇宫还多!我就是做梦都想不到,你会反我!昆布,我的好兄弟,父王这么多的子嗣,现在仅剩下来的就只有我们两兄弟了,你难道真的要逼着我亲手杀了你吗?”

事到如今,昆布反倒镇定了下来。

他吊儿郎当地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一盏酥油茶,细细的品了一口,闭起眼睛长长的陶醉般叹了口气。

“好香!好香!真是上好的酥油茶!”他眯起眼睛,像是恢复了那个纨绔的“废物王爷”的本色,“可惜我以后,再也尝不到这么美味的酥油茶了。”

兀立汗忍不可忍地走过去,一把打开他手中的茶盏,发出“咣当”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

他怒吼一声。

“回答我,到底是为什么?”

滚烫的茶水打湿了昆布的衣襟和衣摆,他好像毫无所觉一样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好半天才慢慢收回手,“嗤”地笑起来。

“看,我说的没错吧!得罪了王兄,我连一盏茶都不能喝了!”

兀立汗看着他,强壮地胸膛起伏了几下,微眯着眼睛,咬牙切齿地看着昆布。

“兄弟几十年,你是了解我的,所以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昆布终于正眼看向他,眼神认真地好像今天才刚刚认识他一样。

“我怎么会不了解你呢?我的好兄长。直到今天,我还记得我们在宫里一起跟师傅学习武艺的时候,父王对我们说过的话!”

昆布微笑着,眼神迷离,好像陷入了回忆之中。

“父王说,在我们众多兄弟之中,我习武的资质是最好的,但因为兄弟之中,我的年纪最小,被母后给惯坏了,从小就吃不得苦,所有很难在习武的道路上有什么大的成就。而你,父王却说,你的资质虽然算不得上乘,但胜在又耐性能吃苦,只要一直努力下去,他日成就不可限量。”

说道这里,他看着兀立汗,微笑道:“王兄,父王的这些话你还记得吗?”

兀立汗默默放下握着拳头的手,手背上的青筋慢慢隐去。

“我自然记得。我们兄弟在宫里习武的那段时候,虽然当时叫苦连天,但现在回想起来,却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光!”

那时候他们都还小,兄弟们也都还在,虽然生母不同,有时候难免拉帮结党,但牟着劲在师傅父王面前求表现的日子,好像每一天醒来,身体你都充满了干劲。

每天习武课结束以后,他们都还有精力拖着发软的四肢到草原上去赛马,到野树林里掏狼窝,找狼崽,还胆大包天的把狼崽带回宫里。

那天晚上,野狼围在都城外嚎叫了一夜,搅得整个城里没有几户人家敢睡觉。

父王知道之后,让习武师傅狠狠教训了他们一蹲,围着整个宫墙蹲跳了一天,第二天没有一个人的脚是能直得起来的。但当他们看着父王亲自带领着铁骑营回来,马背上驮满狼尸的时候,草原孩子那颗野性的心却复活了起来。

他们每个人都向往着能快点长大,能像父王一样跨着骏马,背着强弓,挥舞着锋利的马刀驰骋在以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

可有一天,他们终于长大了,能背弓跨马的时候,他们就渐渐发现,自己手中锋利的马刀对准的不仅仅是狼群而已,还有他们的兄弟。

这个时候,他们终于明白,当他们吵吵闹闹地围着父王诉说着自己渴望能够快点长大,长大以后要做些什么的时候,父王脸上的笑容会变得那么悲哀和苦涩。

原来一个人心灵的成长,是以不断的失去,以及一直失去作为代价的。

当兀立汗终于成长为草原的一代雄主的时候,昔日在他的身边玩闹嬉戏的兄弟们都不在了,有些是被他杀了,有些是互相杀着,慢慢的就只剩下昆布一个了。

兀立汗以为,他至少还有这么一个兄弟,至少还有一个人活着,他能证明童年那些快乐的记忆是真实存在的,不是他虚幻出来的梦境。

为了能保留住这份现存的唯一的兄弟之情,他能为昆布做到的,都去做了。给他提供锦衣玉食的生活,跟在他的屁股后面不停的收拾烂摊子,为了他承受百姓们的诟病……

可现在,就这唯一的一个兄弟都要反他,这到底是为什么?

昆布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兀立汗到了今日,到了此时也不知道症结所在。

他叹了口气,看来有些人有些事,已经被兀立汗刻意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