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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也不着急,径山宋嘉淇熟得很,又有护卫在,没什么可担心的。遂她也没着急上火的去找人,而是一边寻找猎物一边追上去。

她就这么把径山当成了自家的后花园,优哉游哉的走着。直到在花丛里发现了一只红腹锦鸡,宋嘉禾立时眼前一亮,这种野雉羽毛赤橙黄绿青蓝紫俱全,色彩十分斑斓,也是因此在野外越来越少见。

宋嘉禾抬手让护卫停下,以免惊走它。随后缓缓拉开弓,松手的瞬间,她的手突然歪了下,飞出去的箭矢就这么射偏了。

然而那红腹锦鸡却是被一箭贯穿,死的不能再死了。

心情大好的魏歆瑶打西边驱马靠近,看了看宋嘉禾,又看了看远处的战利品。已有护卫跑过去将那红腹锦鸡带回来。

罗清涵一脸惊喜道:“想不到还能在这儿见到红腹锦鸡,我都以为它绝种了呢!”末了感慨,“郡主箭术精湛,百发百中!”

魏歆瑶笑了笑,她目光在宋嘉禾以及她身后的护卫上绕了一圈:“嘉禾今天收获不多。”

宋嘉禾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一心想打狍子,结果就成这样了。”

罗清涵哈了一声,半真半假的玩笑道:“这是不是传说中的眼高手低!”

宋嘉禾抬眼看向罗清涵,心下狐疑罗清涵态度的转变,她和罗清涵关系一般,但见面也是三分笑。

她哪知道罗清涵因为魏歆瑶正式向梁王妃举荐了她,梁王妃还对她十分满意,只差临门一脚的罗清涵自然要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好‘未来小姑子’。她知道魏歆瑶暗中与宋嘉禾较劲,可不就要拿宋嘉禾当投名状了。

“我这是心无旁骛,”宋嘉禾笑吟吟的看着罗清涵,“离着比赛结束还有一半时间,清涵放心,我肯定会完成目标的。”

说完就有一丝后悔自己太冲动的罗清涵笑容里透着几分尴尬,补救道:“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宋嘉禾笑:“借你吉言!”

此时魏歆瑶才对宋嘉禾道:“那你抓紧时间去找猎物吧。”

宋嘉禾应了一声,便与她们分道扬镳。

这一回宋嘉禾一改之前走马观花的悠闲,话都撂下了,若是空手而归,这人可就丢大了。马鞭一扬,她便往密林里跑去。

大抵是时来运转,不一会儿,宋嘉禾就找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狍子,还不只一头,是一群。

宋嘉禾心花怒放,张弓搭箭。

许是命不该绝,那正在吃草的狍子突然一个趔趄,似乎是踩到了坑。裹挟劲风的箭矢就这么擦着它的脖子惊险掠过。

宋嘉禾来不及扼腕就震惊地瞪大了眼,只见飞在半空中的箭突然断成两截,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与此同时,正前方的草木堆忽然大变活人。

四个护卫大惊失色,两个护住宋嘉禾,另两个拔刀前冲。

“且慢!我乃神策军!”满身枯枝败叶只有一个人形的家伙大叫。

神策军三字一出,宋家护卫动作微微一顿,却依旧保持着戒备之态。

神策军?宋嘉禾一惊,这不就是魏家那位三爷一手带出来的部队,传闻百战不殆。正想着,不远处的树梢上轻飘飘落下一人。

真的是飘!看的宋嘉禾瞠目结舌。

“将军!”那‘枯叶人’两脚一并行了军礼,毕恭毕敬。就是宋家护卫也不由自主的跟着行礼。

这一声把宋嘉禾喊回了神,失声:“三表哥?!”她满头雾水地看着横空出现的魏阙。

魏阙淡淡地‘嗯’了一声。

“三表哥怎么会在这?”宋嘉禾忍不住问了出来,又奇怪的看了看那‘枯叶人’。

见她看过来,对方露出一口大白牙。

宋嘉禾愣了下,下意识回以微笑。

对方呆了一瞬,旋即一抹可疑的红色从他耳后根蔓延到整张脸,不过他脸上抹了一层东西,倒是看不出来。

魏阙眼风一扫,赵奇顿时头皮一麻,赶紧低眉敛目看脚尖:“我带人在此地训练。”

宋嘉禾不由打量他,他穿着一身玄色窄袖劲装,比那一天看起来更干练精悍。又去看模样古怪的赵奇,对宋嘉禾而言,魏阙还真不如赵奇来得有吸引,少见多怪嘛!

父亲好歹是武将,宋嘉禾隐约明白过来,便不再多问,屈了屈膝正要告退。错眼间瞥见地上那两截断箭,脑中忽然闪过一道光,宋嘉禾的脸霎时一白。若这箭不是中途断了,怕是会射中掩藏在枯木堆里的人。如此一想,宋嘉禾登时一阵后怕。

她歉然道:“对不住,我不知道你在那儿!”

赵奇受宠若惊至极,连连摆手:“没事没事,是小的惊吓到了姑娘。”他又鬼使神差加了一句,“小的能躲开。”言下之意哪怕魏阙不出手,他也没问题。身为王牌斥候,若是这样的明箭都避不开,坟头的草都有一尺高了。

魏阙眉梢微挑,轻呵了一声。

赵奇立马闭紧了嘴,眼神还挺委屈。

忍俊不禁的宋嘉禾不免多看了魏阙一眼,看得出来他的下属对他十分敬重和信服,却没那么‘怕’,宋嘉禾暗忖他也许没传闻中那般生人勿进不近人情。

压下胡思乱想,宋嘉禾低眉垂眼地欠身一福:“那我就不打扰三表哥训练了。”

魏阙略一颔首。

宋嘉禾方旋身离开。

她一走,又有几人从犄角旮旯里冒了出来,他们都是前不久才被魏阙揪出来的。

这一天天不亮,魏阙突然把斥候营拉到山里,说是考核。在太阳落山之前不被他揪出来就算通过,掩藏与潜伏是一个斥候必备的能力。

可这会儿晌午都还没到,他们这几个就失败了。想起接下来暗无天日的一个月,这几人就是一阵头皮发麻。

唯张山表情有些奇怪,还朝宋嘉禾离开的方向看了好几眼。

赵奇一个肘击,提醒张山适可而止。当兵二三年,母猪赛貂蝉,尤其是这样沉鱼落雁的贵女,一辈子都难得见一回,忍不住多看几眼正常,可也得适可而止,没听见人家喊将军表哥吗?

张山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就见魏阙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张山登时脊背发凉,立马解释:“将军,之前我藏在山谷里时,看见这位姑娘和一公子……”张山暧昧的挤了挤眼,又对了对手指。

魏阙挑了挑眉,倒是看不出来。不过胡风南渐,又逢乱世,礼乐崩坏,男欢女爱也非新鲜事。上元节、上巳节、七夕这样的好日子,树林桥洞里的鸳鸯一抓一个准。

众人连忙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