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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弦而去,直刺假人眼窝,与头盔发出碰撞之声的同时,假人也在冲击下从马上栽下

去。

两位裁判拿着脸上插着箭的假人绕了一圈,好让大伙亲眼确认。

惊呼赞叹声渐次响起,尤以王培吉的随从最激动,其次是其他势力的客人,相比这两者,梁州这边的反应就略微平淡了些。

之后第二箭,王培吉也射入假人脸中,最后一箭却射在了脖颈处,却因为护颈而没能射中。

望着掉在地上的第三支箭,王培吉皱起了眉头,他摩了摩微微发疼的指腹,原想没颈而入,可到底差了一点火候。

“献丑了!”舒展眉眼之后,王培吉对魏阙抱拳一笑,“还请魏将军不吝赐教。”

魏阙扯了扯嘴角。

“怎么办?怎么办?那个姓王的箭术怎么这么好!”宋嘉淇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王培吉看起来没这么厉害啊!

“别急啊,三表哥还没出手呢。”宋嘉禾拍了拍宋嘉淇的手,不怪她这么紧张,周围比她还紧张的比比皆是。

环视一圈之后,宋嘉禾觉得这应该不是押注的缘故,因为面带忧色的多是姑娘家。也不知场上的魏阙能不能感受到他这些爱慕者的心意,这般想着,宋嘉禾抬头看过去。正见魏阙侧过脸来,目光交汇之时,宋嘉禾愣了下,随即立刻奉上一枚灿烂的笑容

魏阙嘴角弧度略略上扬,衬得脸部到下颌的线条格外俊挺。

看的一众小姑娘心肝儿乱颤,因为距离有些远,也不知道他看的到底是谁,可人人都觉得,他看的是自己,顿时两颊绯红,眼底含春。

另一头,罗清涵捏紧了帕子,咬紧了牙关,直勾勾的盯着宋嘉禾。宋嘉禾没来由的心头一悸,张望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不由摸了摸眉头。

“要开始了,要开始了。”宋嘉淇兴奋的声音将她拉了回来。

宋嘉禾嘴角一抽,晃了晃手臂:“我要被你捏死了!”这丫头一激动就抓她的手,还没轻没重的,怪疼的。

宋嘉淇讪讪一笑,连忙松开手,又心虚的抓起来揉了揉,赔笑:“没注意,没注意,哈哈!”

宋嘉禾没好气的一翻白眼,抢回自己的胳膊:“三表哥上场了!”

宋嘉淇顿时将宋嘉禾的抱怨抛到脑后,刷的扭头看向靶场,全神贯注。看得宋嘉禾啼笑皆非,差一点她都要怀疑宋嘉淇对魏阙有什么想法了。不过她清楚的很,宋嘉淇那是纯粹人来疯,受气氛感染所致。她这妹妹根本就没长那方面的那根筋

,再过两年就得让宜安县主发愁怎么就是不开窍。

宋嘉禾摇了摇头,懒得理她,转头看向赛场。

魏阙提着弓走入比赛场地,‘啪’一声鞭响后,驮着稻草人的马儿快速跑了起来。

这场景,宋嘉禾以前是经历过的,可重来一次,她还是控制不住的紧张,实在是在这样的气氛下,想保持淡定太不容易了。

说到这儿就不得不佩服场中央的魏阙了,他的神情从始至终都没有变化过,也不知道他是不紧张,还是掩饰的太好了。

恰在此时,魏阙神情一变,就见那弓箭裹挟着劲风飞了出去,伴随着尖锐的呼啸声,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随后是‘夺’的一声,马背上的稻草人应声落地。

两个裁判连忙跑上前查看,出自王培吉那边的裁判呆愣当场。

反观另一位裁判则是喜形于色,兴高采烈的扶起了稻草人,大声宣布:“正中咽喉。”

伴随着他的声音,众人看过去,就见那假人咽喉处直直插着一支箭,贯穿护颈。

一瞬间的寂静之后是满堂喝彩,此起彼伏的如雷掌声。

贯穿护颈,那是怎样的力道!

之前王培吉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射中了护颈,可仅留下一个印子。

这一下子魏家一系的群众可算是扬眉吐气,一雪前耻了。累积了大半天的郁闷一泄而出,现场气氛顿时高涨,一改之前的颓丧低迷。

望着身旁几个情不自禁欢呼雀跃的姑娘,宋嘉禾忍俊不禁,能让矜持的女儿家如此喜动于色,可见内心不是一般的激动。

王培吉捏着护指,目光沉沉的看着不远处的魏阙,忽的一笑:“早有耳闻魏将军百步穿杨,箭法如神,果然百闻不如一见,佩服,佩服!”

魏阙平声道:“王世子过奖了。”

“这都是在下肺腑之言,”王培吉意味深长的看一眼边上的魏闳,“魏将军让在下明白了何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魏闳眼底闪过一道光,转眼即逝,他神情自若地看着王培吉,甚至还翩翩一笑。

王培吉也笑了笑,笑容耐人寻味。兄弟俩,一个颜面扫地,一个大出风头,他就不信魏闳能够毫无芥蒂。亲兄弟,呵,他那几个同胞兄弟,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

眼下还能和睦共处,那是时候未到,他倒是不介意推波助澜一把,毕竟浑水才好摸鱼。

转眼间,新的稻草人已经准备就绪,接下来两箭就如同第一箭的翻版。动作朴实无华,可一旦离弦就让人为之惊艳万分。

三箭都贯穿了咽喉。一次还能说巧合之作,是运气,但是两次三次都如此,那只能承认这就是实力。

靶场一次又一次的欢声如潮,梁州一系的喜笑颜开。上午有多憋屈,这会儿就有多痛快!

饶是高台上的梁王,脸上也露出了怡人的笑容,可见心情大好。

不只要赢,还要以压倒性的姿态胜利,如此才能挽回之前丢掉的颜面,这是赛前,梁王对魏阙的叮嘱。显然魏阙做得很好!

魏歆瑶亦是面露微笑,神态放松,整个人都舒展开。这一场胜利让她消失的信心又回来了,三哥一定会赢的。

一旁的梁王妃应景的露出了笑容,一如既往的端庄雍容。

短暂的休息之后,第二场比赛开始,这一场比枪术,还要骑在马上比。

长枪是时下步兵和骑兵运用最广泛的武器,也是公认最难驾驭的武器之一。

在大多数贵族学刀习剑的情况下,王培吉五岁起练枪,小有成就。

手执银枪的王培吉笑吟吟的看着魏阙:“还请魏将军手下留情。”拿着长枪的王培吉和他之前的模样迥然不同,凌厉又充满危险,更符合他荆州王氏继承人的身份了。

“请王世子不吝赐教。”魏阙直视他的双眼,神情端凝。

王培吉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收起来,魏阙的气势也变了,若说之前是套着剑鞘的宝剑,眼下就是出了鞘的剑,还是沾过的血的那种,寒光凛凛,气势逼人。

这样的压迫感,他只在几个人身上体会到过,其中并不包括魏阙。

王培吉意味深长的一笑,魏家的兄弟俩有趣了。

一时之间,耳边只闻兵戈碰撞之声,身影来回交叠,寒光四射。

一众看客目不转睛,大气都不敢出,惟恐一眨眼的功夫就错过了精彩的瞬间。

宋嘉禾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又被宋嘉淇抓住了,可宋嘉禾此时此刻早被场上险象环生的对决吸引了注意力,哪里还顾得上这个。

也不知过了多久,“珰”一声之后,王培吉的银枪飞了出去。

长缨在空中掠出一个惊险的弧度停在王培吉颈间,再进一寸,王培吉必将血溅当场。

王培吉脸色微微泛着青色,垂眸望着近在咫尺的枪尖,他看见了自己倒映在枪尖上的脸,王培吉脸色更青。

场外的宋嘉禾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听到了沉沉的呼气声,宋嘉禾吓了一跳,她声音有这么大吗?左右一看,发现大家都是差不多反应,原来屏气凝神的不只她一个。

宋嘉淇蹦跳起来,抱着宋嘉禾胳膊哇哇直叫:“三表哥好厉害,尤其最后那一招!”宋嘉禾看着马背上的魏阙,银盔铁甲,猿背峰腰,面容凛然,目光坚定,怪不得那么多姑娘思慕他。宋嘉禾觉得自己都要被他惊艳到了,还好她这人特别坚定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