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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涩泽龙彦的介入,麻生秋也的新书在海外的影响力扩大。

《缪斯的泪水》在英国、美国、德国、西班牙、意大利等国家相继出版,以不计较版权费和宣传费的方式进行多渠道宣传,令只是在日本自娱自乐写作的麻生秋也受到了世界各地读者的好奇。

小说里没有异能力、社会框架稳定的普通人世界是一个亮点,另一个亮点则是作者对世界未来十数年的发展规律的解读。

相比二者背后的深意,小说里的时尚元素反而成为了一种装饰品。

不过,能用心看懂这些的始终是少数。

八月底,小说在法国巴黎大热,影响力扩大到其他城市,法国人都不排斥这本小说里对法国的夸赞。相对比之下,因为小说对法国的“过度”吹捧,导致《缪斯的泪水》在英国直接遇冷,掉进冰窟里。

英法互看不顺眼,别指望英国人能喜欢夸赞法国时尚界的文学作品。

各国的国情不同,文化风俗不同,小说的冷热程度也就出现了极大的差别,唯一能确定的是在法国为中心的周边国家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法国,马赛的度假风景区。

在位于其他人口中“上等人”居住的区域里,卡特琳·波兹小姐被这本小说勾起了对日本的记忆。此时,距离她上一次去日本观光已经过去了两年,在远东小国认识的人又在她的脑海里清晰了起来。

不知道兰堂先生和他的日本情人分手了吗?

不知道那个长得像法国男人的私生子的孩子,长大了吗?

不知道像猫咪的黑发少年……有没有褪去那份纯真活泼的气质?

卡特琳站在高处,以手压住女士礼帽上的花饰,望着马赛港口的海平线,“马上三十岁了,家族催婚一天比一天严重。”

她以为她能随便就接受一场联姻。

到头来,她还是不愿意将就,尤其是在见过那些优秀的男人之后。

“我看得上厉害的异能力者,但是他们却看不上我啊。”卡特琳有着自己的心高气傲,对一般的异能力者不会心悦诚服,她想找到的是每个方面力压自己一头、让自己全身心地去崇拜、去爱的男人。

除此之外,法国政府对异能力者的婚姻把控得比较严格,理由是异能力者与异能力者的后代,诞生异能力的概率会比较大。至于有没有其他更隐秘的原因,卡特琳就不知道了,那是异能力圈子里的事情。

卡特琳的脸藏在了帽檐的纱网下,深深的郁猝了。

“我的异能力在哪里啊……”

她总是隐隐认为自己有着异能力,家族将信将疑,却不愿意为她花费代价送她去检测,觉得家族内部丢不起这个人。

有异能力者的人一般早就觉醒了,哪里会这么晚还没有反应?

她把她的愤懑发泄在了诗歌里,学着兰堂先生发表自己的诗歌,然而她的诗歌无人问津,没有人理解她的内心世界。

“没有异能力就没有吧,好歹找一个好的联姻对象。”卡特琳吹了一会儿风,脑子也冷静了下来,接听家族里的又一次相亲电话,吐槽道,“我不指望有多么优秀,总不能差距那么大——”

家族那头耐心询问她的具体要求。

卡特琳羞涩地说道:“我上上次回国,在海上游轮碰到的银发男人,他长得真好看,我要相亲对象有他一半的颜值。”

波兹家族表示呵呵。

对于卡特琳上上次回国后查的情报,家族岂会不知道。

“那位先生是本国的超越者。”

“……”

卡特琳得到了迟来两年的答案,心死如灰,手指拨弄手机的挂坠。

紧接着,卡特琳自暴自弃道:“我宁愿和安德烈·纪德相亲!”自从在兰堂先生的请求下关注过这名逃亡的军官,她觉得对方相当的不错,虽然是被政府军队高层坑成了叛国者,但是对方带领部下闯出了法国,一路愈战愈勇,成为了国际上有名的雇佣兵小队。

这才是真男人吧?

无论面临怎样的绝境,永不放弃。

波兹家族的一位伯父接过了电话,口音很重地回答侄女。

“以前给你安排过,是你不乐意嫁给一个未觉醒异能力的入伍军人,现在后悔也晚了,你们没有结婚的可能,给我回来嫁人!”

“什么?以前有吗?我怎么不知道啊!”

卡特琳爆发出一声惨叫。

她趁机挂了电话,捂住了心碎的胸口,对目不斜视的女仆说道:“碧娜,我错过了一个优质的丈夫。”

女仆碧娜不比在外招聘的类型,认识卡特琳小姐已久,为她撑伞说道:“幸好小姐错过了,不然我要在报纸上看见您逃亡的身影了。”

卡特琳歪头:“未必吧。”

安德烈·纪德被出卖的一个原因,是他个人才能出众,人缘广泛,背后的家族势力不强,成为了一块遭人嫉妒的靶子。

一旦联姻,双方联手也许会改变这场命运。

“算了,希望这位纪德先生能有洗刷冤屈的一天。”

卡特琳双手合上,作少女的姿态,嘴里说道:“请求上帝给我一个好男人,长得好,不出轨,不瞎混,能顾家,懂赚钱……”

这么说了一通,卡特琳发现自己说得和兰堂先生的情人差不多。

难不成……最终还是要去日本找男友?

泡不到法国超越者,但是可以考虑法国超越者的私生子?呸,姐姐我才不是这样的人,我是去关注我国宝贵的超越者的血脉后人,也许能从对方身上挖掘出异能力者后代的特殊性。

“碧娜,我想去日本了,那边也许有适合结婚的人。”

“小姐,天气热。”

一句话打消了卡特琳出国避难的心思。

同一时间法国热,日本也热,旅游的最好月份得推迟到十月份。

卡特琳话锋一转:“纪德先生率领的Mimic组织最近活跃在哪个国家?”

女仆说道:“中东的战乱地区。”

大规模的世界大战已经结束,小规模的争斗从未停止过,石油,天然气,航运线路、宗教信仰的矛盾等等都是问题。

“哦,这样啊,把书给我。”卡特琳从女仆手上接过之前看完的书籍,手指抚摸过有宣传语的书封,这本小说不止是有“让·尼古拉”先生的最新诗歌,更是“让·尼古拉”先生亲手翻译的作品。

她知道这位法国诗人的真实身份就是兰堂先生。

她还知道——

安德烈·纪德是“让·尼古拉”的死忠粉,非常感激为他写诗和陈述冤情的诗人先生,为了看得最新的诗歌,不惜在西班牙马德里绑架书店老板。

“老规矩。”

“替这本小说里的诗歌登报宣传吧。”

卡特琳算是圆满了安德烈·纪德先生的一份遗憾吧。

在中东买不到《缪斯的泪水》,但是她可以派人和出版社商议小说里的诗歌,再进行登报宣传,使得关注法国的安德烈·纪德有机会看到诗歌。

中东,阿拉伯地区。

Mimic组织靠着雇佣兵的职业有了活下去的资本。

法国政府没有再为难他们,而是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有这些叛国者。法国政府逐渐软化的态度给了安德烈·纪德希望,他和士兵们渴望回国的愿望一天比一天强烈,苦于找不到办法。

要怎么做才能让法国政府收回命令,把叛国罪给抹消掉?

安德烈·纪德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们很多人的父母亲人都在国内期盼着他们回去,终日奔波于洗刷冤情的路上,可是没有足够的能量,谁能让政府改口?

安德烈·纪德昔日的朋友或许有这份能量,然而朋友归朋友,涉及政治前途和家族利益,即使是欣赏他的超越者斯特芳·马拉美也爱莫能助。因为斯特芳·马拉美出生于官员家庭,对方不是一个人,有着要顾忌的家人!

最可怕的是法国的顶级异能力者们大部分出生优渥,不是平民,要么有军队背景、要么有贵族、官员背景,阶级层次分明,不会轻易为一个失去军队前程和价值的“叛国者”出面解决麻烦!

安德烈·纪德坐在椅子上,保养自己的武器,擦拭枪械的零件。

突然,Mimic的一名士兵拿着报纸跑回来。

“指挥官!买到了法国的报纸!”

“……嗯。”

不再是前途广大、光鲜亮丽的军官的安德烈·纪德藏在灰色的斗篷之下,白发的发尾垂落在颈侧处,发丝已经有一些干枯。他敛去内心的苦笑,板着脸,以可靠的姿态成为所有跟随他逃亡的士兵们的支柱。

而后,历经战争和背叛的白发男人唰的一下打起精神。

“那位诗人写作了?”

他拍了拍报纸上的灰尘,静下心,不去闻中东地区挥之不去的硝烟味。

“让·尼古拉先生的最新诗歌作品,为十七岁的少年书写的诗歌……”安德烈·纪德细细品读诗歌的文字,心中的酸涩翻滚。

幸福的人看见文字是幸福的。

不幸的人看见文字是……难过的,他十七岁也曾满怀希望。

一个能明悟战争之下士兵的痛苦,又写出轻盈欢笑的作品的诗人,想必是对人生的悲欢离合有很深的感受的人。

对美食麻木的安德烈·纪德看完简短的诗歌,有了一丝生活的兴趣。

他想要去喝一杯啤酒。

亦或者,去找一片椴树林回忆家乡的景色。

多美好啊,咖啡屋的香气,葡萄藤的清香和啤酒的酒香,这篇诗歌里描绘了太多的气味,是年少青春之时留下的芬芳。士兵们需要希望,需要对故乡的执着和怀念,这样才能够日复一日的坚持下去。

安德烈·纪德站起来,把报纸折叠好,塞入口袋里宣布道:“士兵们,今晚我们喝酒,放下那些不安,明天——我们去买一本小说,那是让·尼古拉先生的翻译之作,我们在中东买到的可能性不大。”

“这将是我们一个月的目标!”

“士兵们,我们要用非同寻常的手段得到它!”

坐在各个防御角落里戒备的士兵们抬起了脸,脸上有了点兴奋。

又要抢劫书店了吗?

每次抢劫,还能让祖国诗人的名气上涨一次,回馈帮他们说话的诗人,这让他们感受到行动的意义,而非单纯为了苟且求生。

指挥官要带领他们一起去闯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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