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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花菜都凉了半截!

麻生秋也吐槽这个没有飞机和火车的世界。

距离巴黎不远的一座城市,比埃尔·甘果瓦没有重拾借贷的老本行,他已经上了借钱人的黑名单,而是从一位男性画家的家中优雅走出来。

凭借着这张仿佛被人下了“咒”,导致女人不欣赏、男人不痴迷的脸,他仍然打动了擅长发现“美”的男性画家,让对方客客气气地请自己当了一回模特,赚钱了一份小钱。他可是有专门挑选过画家,如何判断一位画家的有钱程度,看对方用的颜料就可以了,用得起“群青”颜料的全部是有钱人,或者是即将破产的有钱人。

比埃尔·甘果瓦的身前突然出现了一道黑影拦路。

这道黑影长宽接近一致,异于常人,像极了一个怪异艺术的建筑物。

比埃尔·甘果瓦噗嗤一声。

“这不是巴黎圣母院的鬼脸敲钟人吗?”

他惫懒地抱胸而立,睥睨着乌云移开后,月光下的卡西莫多,对方一如既往丑到能让小儿啼哭、孕妇吓到流产、寡妇误以为门前见到了魔鬼。

卡西莫多发出了嘶哑难听的声音:“不要再骚扰爱斯梅拉达。”

比埃尔·甘果瓦诧异,一个月来他在哪里都能听见爱斯梅拉达的传闻,但是自己已经离开巴黎许久,根本没有去见过对方。

卡西莫多憎恨于他的诧异,说明对方忘记了爱斯梅拉达。

“卑鄙无耻的诗人,你欠下钱财,逃之夭夭,连累爱斯梅拉达为你还债!”

“……她给我还钱了?”

比埃尔·甘果瓦相当意外,自己欠了钱是自己的事情,他也没打算找爱斯梅拉达要,随即他心想:以爱斯梅拉达超乎寻常的善良,这么做也很正常。

卡西莫多为他的冷静而怒吼:“那些讨债人认为你是‘她’的丈夫!”

比埃尔·甘果瓦饶有兴趣地打量宛如野兽的卡西莫多,“这与你何关?”

卡西莫多说道:“我要抓你回去。”

比埃尔·甘果瓦毫不犹豫道:“很可惜,我拒绝任何强迫的行为。”

卡西莫多不听他的拒绝,开始蓄力,面色可怖,“我要让你跪在圣母玛利亚的雕像前,让你学会尊重他人,对外公布没有婚约,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比埃尔·甘果瓦挑刺:“正常而言,你该关注的不是我欠下的钱吗?”

比埃尔·甘果瓦自顾自地笑了,眼神如看待他人玩闹般地揶揄,忧郁而傲慢,经过一个月的静心调理比当初落魄的模样要风采照人多了。

“所以你是在为我是她的丈夫而发怒?”

金发貌美的男人一针见血,“卡西莫多,没有人会看上你,你如果足够聪明就该明白,远离这类吸引你的‘光明’,它会刺伤你仅剩的一只眼睛,你永远只能看见她喜欢上别人!她是善良没错,但是我知道她喜欢长得好看的事物!”

卡西莫多自从知道爱斯梅拉达是男性,心灰意冷了一段时间,然而听见别人“侮辱”爱斯梅拉达,说对方是看脸的人,勃然大怒:“你当‘她’与你这般一样吗?爱斯梅拉达喜欢我的灵魂!”

比埃尔·甘果瓦说道:“灵魂?那是什么无聊的东西。”

卡西莫多气得跳脚,“是心灵!”

“上帝啊,心灵?没有好看的脸,怎么能接受心灵。”比埃尔·甘果瓦在言语上把卡西莫多牵着鼻子走,肆无忌惮地嘲笑,夹杂着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怨念。

“卡西莫多,你这个丑八怪,你在指望有人爱上你吗?”

“不会有人爱上你的!”

“你长得已经违背人类的审美了!男人看见你会萎了,女人看见你会惊恐尖叫,瞧瞧爱斯梅拉达多么善良,不好意思说你丑,夸你心灵美,你又做了几件高尚的事情?让我猜猜,是谁指使你离开巴黎来找我的?巴黎圣母院的人?巴黎圣母院的副主教是收养你的人,你好像只听他的话,所以是他——?”

比埃尔·甘果瓦抽丝剥茧,一下子精准地抓住了关键。

卡西莫多僵住。

而后,卡西莫多不再和他说话,憋足了没有泄掉的怒气挥拳揍了上去。

比埃尔·甘果瓦躲开,以为能像解决其他人一样的轻松解决掉卡西莫多,没想到两人的初次打架,他就感觉到了胳膊的一沉,对方的力道大到可怕!

“怪物!”比埃尔·甘果瓦下意识惊呼。

“你才是怪物!”卡西莫多惊骇,第一次碰到能和自己打架的人。

来自巴黎的两个人当街打架斗殴,其他路人惊慌避开。

这是十五世纪剧情里离奇的发展,也是现实中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与维克多·雨果的打架,两个人如同恨极了对方,拳拳到肉,打得忘记了自己的目的。

比埃尔·甘果瓦捂住了差点受伤的脸,崩溃道:“你怎么可以打我的脸!”

卡西莫多以为找到对方的弱点,可以尽情地殴打下去。

结果,比埃尔·甘果瓦果决地转身逃跑了。

“谁和你以伤换伤了!把你的脸打烂了,也换不回我的损失!”

“不许跑!”

卡西莫多在追击上十分吃力,坡脚限制住了他的行动力。

半晌。

卡西莫多跟丢了七拐八拐逃走的金发诗人。

卡西莫多愤怒地捶墙。

抓人失败,卡西莫多在外面搜索了一个晚上,眼看着天要亮了,路上的行人会用嫌恶的目光看待自己,他灰溜溜地回去跟副主教请罪。

克洛德·弗罗洛不愿相信:“你见到了他,却没有抓到他?”

卡西莫多闷声:“他跟我打了一架,跑了。”

克洛德·弗罗洛仍然怀疑他。

他调查过比埃尔·甘果瓦,一个孱弱的诗人罢了。

“下次必须成功。”

“好!”

卡西莫多已经忘记自己抓人的原因,满脑子想要暴打对方一顿。

回到钟楼,卡西莫多看见了熟悉的篓子,一定是隐修女送来的东西。他惭愧了,懊恼不已,自己躲避了爱斯梅拉达很多天,还外出抓人了,根本没有来得及跟爱斯梅拉达说一声,对方一个人生活在巴黎,没准会被人欺负了!

卡西莫多匆匆吃下爱斯梅拉达托隐修女送来的食物,不再逃避性别,忍不住想要去跟爱斯梅拉达解释自己的心意:他感激对方,无关性别!

谁料,他前往巴黎商业聚集地的店铺,便看到一位金发男人送上鲜花,优雅而浪漫地对整个巴黎最漂亮的一颗明珠说道。

“爱斯梅拉达,多谢你的援助,让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到热情的巴黎,你想要什么我都会为你拿来,哪怕是我的心。”

卡西莫多龇目欲裂。

大清早就被人堵住说情话,麻生秋也望向比埃尔·甘果瓦越发值得观赏的脸,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法国海王的柔情万种和骨子里的凉薄。他再望向鲜花,为中世纪不老土、但现代人听了打哆嗦的话嘴角弯起。

法国人的颜值果然是靠金钱保养的。

有钱就漂亮,没钱就黯淡,说一句实话,在场就自己和对方的颜值能打!

麻生秋也接过对方的鲜花,这是礼貌。

关键点来了——

“好啊。”

“亲爱的比埃尔·甘果瓦先生,我总共给你还账十五次,间接付了你一个多月的开销,扣除你借我的钱的双倍数额,我仍然倒贴了你不少钱。”

“为我写诗歌吧。”

“诗歌写不出来,戏剧也可以。”

“我不希望你浪费时光,你就是个爱花钱、也爱借钱的穷光蛋,哪怕穿得再光鲜亮丽,我也能看出你的口袋空空,早餐都没有钱吃,鞋底已经沾上了走了几公里的泥土,你身上唯一值得我看一眼的财富就是你的写作能力。”

十五世纪,只有家庭条件好的人才会有早餐的意识,麻生秋也分析完情况,对比埃尔·甘果瓦说出了“善解人意”的话。

“如果不想写也没有问题。”

“还钱。”

“只要你现在还得起一个苏,我就让你离开。”

他把五指伸出,稳稳当当地做出了讨钱的手势,当起了对方的债主。

对面的金发男人神色不变,笑容多出几分欣赏。

“被看穿了啊。”

他不曾流露出对善良的夸赞,但是头一回夸赞起美人的聪慧。

比埃尔·甘果瓦没能拿出钱,握住了麻生秋也伸出的手,欣赏染上了一些操劳痕迹的纤细手指,“看来我必须再捡起笔,为美丽的爱斯梅拉达小姐写诗歌了,不知能否先让我享用一顿美人相伴的丰盛早餐……”

话音未落,卡西莫多从后面跑来,朝比埃尔·甘果瓦撞去,那份冲击力一旦被撞到了不亚于遭到牛的蛮力一顶。

在被撞飞前,比埃尔·甘果瓦如同背后长了眼睛,迅速调整角度。

他被撞入了麻生秋也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