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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黑手党经历了心脏过山车的几天。

每个人都感觉自己快要不认识眼前的世界了,等安全下来不由浑身疲惫。本部的老成员们皆知道一月十日的烟花是港口黑手党高层的生日,具体是谁不明,大部分人说的是干部尾崎红叶,后来,他们才知道那一天也是首领大人保密的生日。

他们那位体恤下属的首领大人死在了生日的当天。

凶手是一位法国异能力者。

至于凶手到底多强,他们无法估算,只知道可以施展空间系异能力封锁整座城市的兰堂先生那一天暴走,为的就是击杀对方,而凶手至今下落不明。

港口黑手党的成员们是该怨恨凶手,同仇敌忾地追查凶手的踪迹……原本是该这样正常的流程。

假如没有看到英国、法国、德国的大人物出现。

事件瞬间升级到了国际纠纷!

外界的各种猜测和恶意中伤让港口黑手党本部的成员们心乱如麻,只能配合高层们极力稳定局势,不让“与世隔绝”三天的横滨市市民认为世界末日来临了。

三花猫回到横滨市,一跃而成一位年长的绅士,他面带挥之不去的哀容,头发夹杂一两根银丝,手持绅士仗,抬步走向港口黑手党,那本是他以为有生之年不会正大光明进去的地方。

在门口,森鸥外看似平静,实则恭敬地迎接他。

等到进入电梯内部,森鸥外按下手中的遥控器,切断电梯的监控摄像头,对老师说道:“谕吉殿也在,大家就等您了。”

夏目漱石沉默地颔首。

他来此地,不顾与黑手党接触带来的名誉问题,目的只有一个——根据麻生秋也的遗嘱,充当见证人。

许多富豪会为自己的遗嘱设定条件,麻生秋也不例外,他设定的条件是夏目漱石、森鸥外、福泽谕吉、江户川乱步、太宰治、中原中也,涩泽龙彦必须在现场。

对于这份条件,没人有意见,只是大家为涩泽龙彦的名字居然在上面感到了一阵惊奇。

回了一趟涩泽家族,又被专车送来的涩泽龙彦一脸淡定。

“我是老师唯一的学生,有何问题?”

秋也家的两只剧本怪:“……”

问题大着呢。

没想到平时塑料情的师徒两人,最后能降解塑料?

在存放重要物品的储藏室前,所有不在遗嘱见证人要求上的人自觉回避了,尊重麻生秋也在生前写下的安排。

阿蒂尔·兰波最有资格留下,再怎么样,他也是麻生秋也没有离婚的伴侣,遗嘱里定然有关于他的内容。可是他无颜去违背遗嘱的要求,还是与老师一起离开这里。

波德莱尔有心开导他,手机接连不断响起,全是近期惹来的麻烦,他一边处理法国的事物一边抽空与阿蒂尔说话:“麻生秋也未必会在遗嘱里迁怒于你。”

阿蒂尔·兰波的嘴唇干燥,不言不语地要回秋也的身边。

秋也写下遗嘱的时候当然不会迁怒于他。

越是如此。

他越是难过,不敢面对秋也留下的遗嘱,那个可以分析国际局势的“分析师”却无法分析出自己的死因。

“阿蒂尔!”波德莱尔喊了几声,阿蒂尔·兰波充耳未闻,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维克多,帮我把他控制起来。”波德莱尔马上找好友帮忙,“他这几天只喝了水,好像没吃过东西,这里有港口黑手党送来的饭菜,你帮我给他强行灌进去。”

维克多·雨果浑浑噩噩的思绪一醒,发现波德莱尔瞪着自己,尴尬地说道:“好,我帮你照顾学生,你去忙吧。”

处理德国、英国的外交问题的人是波德莱尔,维克多·雨果虽然有话语权,但是脱离政界太久,心态已经有几分归隐田园的趋势,不太想再卷入国与国的纷争之中。

这种辛苦的、费劲的事情总要有人去做,维克多·雨果在这方面是感激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的,因为对方承担起了原本是自己的责任,把当年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出的理想贯彻了下去,没有让法国把异能力者当消耗品来使用。

维克多·雨果微叹,身影有一些模糊,手臂伸出,穿过了“彩画集”的亚空间壁障,抓住了阿蒂尔·兰波的肩膀。

随后,他不顾对方的反抗,强行拽了出来。

——异能力“悲惨世界”!

将不可能化作可能,凡是相信他的人,将很难抵御他的异能力,而这仅仅是超越者级的异能力的分支之一。

法国同僚戏称,这种被动生效的异能力更适合伏尔泰。

维克多·雨果并不是一个长相温柔的人,相反,他英俊、阳刚、果敢又威严,红发搭配上红瞳,给人战场上的英豪之感,而非一个亲切得让人放下心防的男人。

只有熟悉他的人才会明白,维克多·雨果品行高洁,坚守底线,是值得把性命托付给他的好前辈。

阿蒂尔·兰波去看这位潜在的情敌,麻木地被压着吃饭,雨果前辈估计会讨厌自己吧,尽给法国抹黑,连自己的爱人都无法保护好,闹出了这场荒诞扭曲的结局。

秋也,你让我明白,我是一个糟糕透顶的法国人。

我贪求着温暖自己的爱情,身为异能谍报员却妄想有人全心全意地爱着自己,不追究那些过去。

我的贪心,让你燃尽了自己。

我恍然知晓——

你,也怕冷啊。

……

保险柜的钥匙放在哪里,只有太宰治知道。

中原中也看着太宰治口袋里摸出钥匙,一言难尽,强烈怀疑太宰治偷了钥匙,不然老爸怎么会交给太宰!

太宰治侧头说道:“秋也相信我。”

相信他不会出于利益和私心去修改遗嘱。

这份信赖是枷锁,让太宰治无法做出不利于其他人的事情,同时默默监督着其他人不做小动作。

麻生秋也的遗产有多少,这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

最后,遗嘱是由无效化异能力者的太宰治取出来,麻生秋也的“弟弟”的身份在此刻无人可以动摇。

太宰治翻动手里许多个信封:“秋也写了很多份遗嘱,每个信封上面写了各自的名字,只有一份遗嘱写了可以公开念出来……这份就让夏目先生来念吧,您是秋也的老师。”

夏目漱石接过,视线落在淡黄色的信封上,封口完整,没有被人动过的迹象,信封正面写了“麻生秋也的财产分割(可公开)”,他当众撕开封口,打开里面的纸张。

里面的内容赫然是麻生秋也的全部家产。

夏目漱石的鼻头酸涩。

大弟子辛苦了二十几年,攒到了这些家底不容易,为了其他人的后半辈子,为了他们可以尽情地追求理想,麻生秋也还未到中年就把自己的后事考虑到了。

此刻,可以是决定了森鸥外能不能当一个名正言顺的港口黑手党首领的时候。

要是麻生秋也把港口黑手党的财产给了家里的人,森鸥外当个鬼的下一任首领,直接说自己是打工仔还好了。

森鸥外忍不住屏住呼吸。

“夏目老师亲启……”夏目漱石在众人的关注下念道,“这小子知道当众念遗嘱的人是我啊……不把聪明用到正道上。”他止住了习惯性地批评,苦笑一声,“我不说了,不说了。”

明明没有人指责过夏目漱石,夏目漱石内疚不已,从成为麻生秋也的老师开始,自己就没有说过几句表扬的话。

他心底知道,自己的大弟子是优秀的,可塑性很强,那些缺点完全掩盖不掉本质上闪闪发光的事物。

“我很抱歉这份遗嘱有被人看到的那一天,这封遗嘱里写好了我在二零零六年以前全部的财产分割……”

“望诸位悉知,钱的多寡,不代表我对诸位的意见,我始终坚信恰到好处的钱财有利于激发生活的欲望,我希望你们的后半生可以衣食无忧,永远追逐在梦想的道路上……”

麻生秋也笔下的文字被夏目漱石低沉地朗读出来。

每一个字都是生前所留。

听着声音的人仿佛都能从记忆里找出麻生秋也的身影,勾勒出一个坐在首领位置上摸鱼,平静书写遗书的面容。

太宰治最是熟悉,耳边都能出现秋也的声线。

就像是秋也……还活着。

想要迫不及待地去看遗书的江户川乱步探着头,被福泽谕吉拉住手臂,最痛苦的那天已经过去,但是人心依旧绵绵不绝的在疼,为自己无法拯救死去之人而悲哀。

“对于不擅长理财,或者说懒得去理财的那些人,我已经安排好了爱猫基金会进行打理,每个月会固定打款给你们,不用怀疑哪些人是其中之一,乱步,尤其是你,我不会给你买糖果加工厂、粗点心加工厂这些东西,但是不要难过,为了你的牙齿不会提早的掉落,血糖三高可以正常,请多加锻炼呀。”

江户川乱步呜咽地点头,想要让秋也看见。

他会努力锻炼身体!

“不过,每年的生日可以小小的期待一下,我有给你们提前准备好礼物,不管是最新口味的糖果还是饮料,相信在钞能力的威力下,他们会遵照我的意思完成,阿治,那里面会有你想要喝的洗洁精味汽水,希望你可以喝得开心。”

太宰治为自己曾经随口一提的戏言垂下眼帘。

除了麻生秋也,谁会把他的每句话记住,用家长哄孩子的那一套来完成他的心愿——只因他没有这样的童年。

“中也,我先提到那两个人,是他们太不省心了,家里只有你从来不哭不闹,懂事得让我心酸,我知道你是坚强的好孩子,认真地过好每一天,但是偶尔你也可以向他们倾述一下,尽情地把他们当心灵垃圾桶吧,那是他们的义务。”

中原中也又喜又窘迫,不着痕迹死劲眨眼,憋回泪意。他开始后悔自己过于独立的行为,不依靠任何人,也不像别的孩子那样寻求父母的夸奖,是否让麻生秋也感到了失落。

或许,他应该多和作为父亲的男人接触。

像个真正的孩子。

人类,是结伴依靠的生物啊。

夏目漱石亲眼看着他们在麻生秋也教导下的改变,而这些蜕变是用大弟子的死亡换来的。

“接下来,是涩泽龙彦了,我得给我的学生一点面子,鸥外、谕吉就再等一会儿吧。龙彦,你要是听得见我留下的言语,唤一声夏目老师为师公吧。”

涩泽龙彦以为会有絮絮叨叨的话,结果就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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