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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德莱尔的眸子横了他们二人一眼:“这可难说,我可不认为他会无缘无故认你当爸爸。”说到这里,波德莱尔嗤笑,“聪明人抱大腿也应该抱居斯塔夫,好歹居斯塔夫养大了居伊,我们在场这些人里,估计就居斯塔夫有完整的养孩子经验。”

居斯塔夫·福楼拜尴尬了,怎么牵扯到自己头上?

居伊·德·莫泊桑不吝啬夸赞:“福楼拜先生是最好的老师!”

魅影用完餐,把面具的下半截扣回去,阻挡了四周的视线,凉飕飕地说道:“你们看什么?”

其他超越者收回视线,委屈不已,以前热情对待他们,给歌剧院门票和包厢,现在看一下都是错。

居斯塔夫·福楼拜为本次聚餐画上句号。

“下午,该轮班的轮班,想看热闹的就去帮忙测试异能。”

“卢梭,你负责盯着伏尔泰,不要让他出门,最好问一问他,认不认识叫‘凡尔纳’的法国人,那名少年的DNA鉴定报告上证明了他是我们国家的人,没有混杂其他人种的血统。”

“最后——”

“祝法国昌盛!法兰西万岁!”

餐厅里不□□份地位,所有吃饭的法国人欢呼,全部丢出了帽子,有人把绅士仗都丢到了上空处,砸到了其他人。

“哎呦!”“谁的棍子!”“这顶帽子很好看,归我了!”“哈哈——谁的假发片掉下来了!”

中原中也停下了用餐的举动,去看属于他们的节日。

那是对国家的热爱。

中原中也很难对日本有同样的情绪。

阿蒂尔·兰波客观地说道:“如果在你诞生的那一年,我带你来到了法国,你也会是其中一员。”

他摸了摸中原中也的黑帽子:“我们没有那么可怕。”

法国人的眸子有刻骨铭心的伤痛,像是雾霾下的一抹绿。

法国能容得下来自反政府组织的保罗·魏尔伦,自然也能容得下来自日本、白纸一张的中原中也,保罗擅自为中原中也决定了未来,单方面的不想弟弟步上自己的后尘。

“中也君,是战争让我们变得冷硬起来。”

“对不起。”

“我为我当初把你当成任务目标而道歉,在那个时候的我眼中……只有任务,没有私情,我没有把你当作独立的人看待。”

这一句句阐述过去的话,来得很晚。

中原中也却在帽檐下笑了,把黑帽子放到了兰堂先生的手里,“兰堂先生,您不能丢耳罩,丢这个吧。”

“我不了解法国,但是——”少年的蓝眸盛满了“正确教育”之下的坚定与璀璨,“我会重头开始认识它的!用自己的双眼去看能让兰堂先生眷恋的国家、能让老爸为我们买房的国家!”

“兰堂先生要加油,我们都在等老爸回家!”

哪怕“复活”遥遥无期,中原中也也会为阿蒂尔·兰波担心,孤身在外的阿蒂尔·兰波会发生什么意外,谁也不清楚,他希望对方活下来,怀抱着对另一个人的爱意去实现复活的梦想。

阿蒂尔·兰波的手指一颤,抓着黑帽子的手怕弄皱,放轻力道,他在众人的视线之下,最后一个抛起了黑帽子。

那原本是阿蒂尔·兰波送给保罗·魏尔伦的生日礼物。

那原本是麻生秋也误认阿蒂尔·兰波的信物。

两个人都不在了。

荒唐。

荒唐。

荒唐。

纵然总是阴差阳错的错过,被人误解,自己亲手弄丢了幸福,它承载着阿蒂尔·兰波最珍贵的两段岁月。

“法兰西……万岁。”

……

过了许久,麻生秋也忘记了眨眼间,干涩到眼睛疼痛,好似怕被曲终人散的餐厅刺伤心扉,他飞快地扭过了头。

【法国接纳了阿蒂尔·兰波。】

这是最初的愿望。

【中也……他……原谅了阿蒂尔·兰波,这个孩子最会明辨是非,他认为阿蒂尔·兰波依旧可以当亲人吗?】

麻生秋也感到迷惘,合上书籍,灵魂迸发出微弱的呐喊。

【究竟是谁错了,我冤枉了阿蒂尔·兰波吗?】

【这不可能!】

【他对保罗·魏尔伦说的话,肯定出自他之口,不是魏尔伦捏造的虚假童话——我那么的了解他,他却背叛了我,监控地图上,保罗·魏尔伦就是在飞机场里跟他汇合了。

【我……需要把整件事复盘一遍吗?】

【那本【书】,传说中的宝物,到底实现了我什么愿望……】

麻生秋也猛然意识到违和感。

“为什么,我没有在餐厅里见到保罗·魏尔伦?”

“他被排斥在外?”

“亦或者……他死了。”

他突然想大笑,紧接着悲从中来。

他的身体弓起,几欲干呕,为自己的复仇而痛苦,那是文野世界里金发蓝眸、肖似兰波同位体的保罗·魏尔伦啊!

强大的北欧神明被他拉下了凡尘,坠入泥土之中?

——我杀死了那缕风?

这世上最大的荒谬剧不外如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