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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竹灵在歩枭的身后,表情一变,死盯着歩枭的后背,咬住了嘴唇。

陆齐生和其他的猎人,都把视线转向歩枭。

歩枭上前一步,说:“是我给她的谢礼。我应允她两箱金条,但是我因为提前来了大荫城,能拿出的金条只有这一根。”

“她是我属意作为妻子带走的人,”歩枭看着垂头的陆珠,脆弱又无助的样子说:“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

陆珠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一下,抬起眼的瞬间,看向的不是歩枭,而是他身后的陆竹灵。

陆竹灵眼泪滑下来,看着那么明艳动人,但是眼中的恼恨再也掩饰不住。

“可兽人袭击的那时候,她说我大哥抢她金条的时候,你根本不在城中。”陆齐生看着歩枭说:“就算你想要英雄救美,也要分分场合。”

“我其实来得比那更早!”歩枭索性说:“我早在半月之前,就已经到了大荫城,我被人下毒,双目失明,是陆珠一直在治疗我。”

“兽人第一次袭击的那天晚上,我就在黑塔里面。”歩枭看着陆珠说:“黑塔里面没有什么兽人,只有我。”

“关于我什么时候来,你可以问我的随从罗坚壁。”

歩枭微扬着头,居高临下看着陆齐生说:“我如何获救,如何被陆珠诊治,你可以问她。”

歩枭一把把陆竹灵拽到前面,推向陆齐生:“她先救下我,然后把我送到陆珠的黑塔,陆珠一直在尽心治疗我。”

歩枭说:“我正想要吩咐我的卫兵队去查,到底是谁伙同了下等人,毒瞎了我的眼睛,抢夺了我的佩剑。”

陆齐生表情几变,看向陆竹灵,所有人都看向了陆竹灵。陆竹灵则是看向了陆珠,她咬牙说:“是我求陆珠小姐救歩枭的。确实是在半月之前……”

陆竹灵浑身都在发抖,陆齐生看向陆珠,冷声又问:“所有人都知道你在黑塔的房间关押了一个兽人,用于做各种各样的药物研究。”

“你想成为女巫,你需要有人给你试药,你的兽人四年多都在,为什么偏偏兽人袭击的时候不见了?”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的尖锐,弹幕全都汗如雨下,系统也紧张得不行。

屠烈失踪的事情,确实不好解释,但是陆珠看了眼歩枭,说道:“被我折磨死了。”

陆珠说:“这一点歩枭少爷可以作证,他一开始被送入黑塔的时候,虽然看不见,但是能够听到。”

“……对!”歩枭看着陆珠的眼睛,他既然都决定帮着陆珠说谎,那他自然会全部都认下来。无论陆珠说的是什么样的谎言。

陆齐生看向歩枭,他还是不相信歩枭,他觉得他们都在说谎。

“这么巧?”陆齐生看着陆珠说:“歩枭少爷那时候看不见,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陆珠轻轻吸了一口气,看着陆齐生说:“二哥,你为什么这么咄咄逼人?”

“难道你跟大哥一样,都恨不得我去死吗?”陆珠声音轻柔:“黑塔那么多士兵,每一个人都能为我作证,包括郁山师父。”

陆珠说:“况且我折磨死去的那具兽人尸体,并没有扔掉。就在黑塔的牢房之中,我在做关于尸体的用药研究。”

“我可以带着你去看,”陆珠说:“带着你和郁山师父对峙。”

“至于之前这位英俊的猎人诬陷我用药毒害猎人河边的猎人……”陆珠说:“我好冤枉啊,我研究的方向都是解毒剂,我房间所有的东西,你们都可以让巫祝大人来检查。”

“我一直都想救人,救下那些因为风寒,和伤口感染病重的猎人的命。”陆珠说:“况且……指责我的这位猎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些毒药是我制作的?”

年轻的猎人一时间哑口无言,这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哑口无言。

陆珠又说:“况且那些药物,不光我能找到,陆竹灵也能啊。”

“她不是在大巫祝那里偷来了一瓶好药吗?”陆珠看向歩枭问:“是不是很好用?是她一定要我带给你的呢。”

陆竹灵面色煞白,站立不住一样跌坐在地上。

歩枭想起那瓶药就表情扭曲,咬牙切齿地对陆齐生说:“她确实从巫祝那里偷来了一瓶好药,让我不得不和她苟合一夜。”

歩枭提起这件事,看着跌坐在地上的陆竹灵,眼神满是厌恶。

陆齐生也看向了陆竹灵,问道:“你在大巫祝那里偷了药?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陆竹灵浑身抖得像是筛糠,她回头看向歩枭,眼泪簌簌落下。这个男人太无情了,他们都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他却厌弃自己到这种地步。

可是歩枭又是陆竹灵唯一的希望了,她不能再惹他的厌恶,否则她如果在歩枭离开之前留下了,会死得很惨,偷盗大巫祝的药物,是会被绞死的。

事情到这里,陆珠彻底洗得干干净净。

她盯着那个年轻的猎人看,那个指控她的猎人,手里抱着那块黑狐皮,虽然还是觉得事情和陆珠脱不了干系,却再没有指责的证据。

陆珠突然说:“我想起来了,我记得你。”

“那天我在大荫城中无聊,挨着个的街道到处乱晃。”陆珠说:“你长得这么好看,强壮,英俊,是我大荫城中猎人们最好的样子。”

年轻的猎人抬头看向陆珠,不知道为什么她否认了,又突然说记得他。

陆齐生也看向了陆珠。

陆珠说:“那天,你很高兴,你用你手上捧着的黑狐皮,送给一位美丽的姑娘。”

猎人的表情猛地一变,连嘴唇都颤抖起来。

她看到了……她会说出来!

他死死盯着陆珠,陆珠又说:“你这么急着用这种莫须有的罪名指正我,想让我哥哥亲手杀了我,是因为我看到了你和那位美丽姑娘的不能为人知的私情吗?”

年轻的猎人紧紧抓着黑狐皮,吓得嘴唇都在发抖,简直要和陆竹灵一块儿摔地上去了。

“这么害怕,看来你很爱她。”陆珠说:“你真是个好情人,这么爱她,为了维护她,不惜陷害无辜的我。”

陆齐生皱眉问陆珠:“你在说什么?”

就在弹幕以为陆珠要报复性说出陆兰的事情的时候,陆珠却只是笑笑,说:“没有什么,这件事和二哥你想知道的事情没有关系。”

陆珠看向年轻的猎人,说:“想要保护一个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你虽然很强壮,但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陆珠最后看了那个猎人一眼,说:“看在你情人的份上,我宽恕你。”

她对陆齐生说:“二哥,我带你去看我虐杀死的兽人的尸体吧。”

“我那天晚上,之所以会被兽人袭击,就是因为兽人族知道我弄死一个兽人。”

陆珠提着裙摆,走在前面,步履轻盈地为陆齐生引路。

路过歩枭身边的时候,陆珠轻轻用胳膊撞了他一下,对他露出了一个浅笑。

这笑容意味深长,也带着感激,歩枭在她身后深吸一口气,摸了摸自己被陆珠撞到的手肘。

他想起陆珠说的,他们的缘分还没尽,总有一天他会看到她真实的样子。

歩枭觉得陆珠真的太具有迷惑性了。

她浑身都是谜团,歩枭在刚到黑塔被陆珠治疗的时候,确实听到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但是后来这个男人被陆珠带去洗澡,就不见了。

不过这和歩枭又没有什么关系,他不是大荫城中的人,他不在乎猎人族和兽人族的恩怨。他甚至觉得陆英围死得大快人心。

歩枭也要跟着众人的身后继续去黑塔为陆珠作证,但是他的腿突然被陆竹灵抱住了。

“歩枭少爷,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陆竹灵哭得梨花带雨,“我知道我错了,我只是太喜欢你,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你……”

歩枭想要把陆竹灵踢开,结果陆竹灵抱着他的腿,头枕在他的大腿上,死不放手。

“你把我带走吧,你可以带走我的,我做什么都行,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歩枭少爷,求你了。”陆竹灵卑微地埋进他袍子下面。

歩枭浑身一颤,不受控制地想起了那一夜,虽然他恨,可是不可否认,陆竹灵在某些地方,是让他满意的。

至少还新鲜着。

于是歩枭并没有追去黑塔,他觉得陆珠会做他的妻子十拿九稳,毕竟他也算手中有了陆珠的把柄。

而歩枭天生众星捧月,他一生不可能只有一个妻子,多带回去一个陆竹灵这样的小玩意,对他来说太简单了。

他看向陆珠去的黑塔方向,眯着眼睛抓着陆竹灵的头发,按向自己。

陆珠此刻正提着裙摆,不紧不慢地走在黑塔的楼梯上,她身后跟着陆齐生,跟着几个猎人,手里举着火把。

他们跟着陆珠上了关押囚犯的二楼,闻到一股浓重的腥臭味道。

陆珠面不改色,带着陆齐生走到之前屠烈和女兽人待的那间屋子,浓烈的腥臭腐朽味道扑面而来。

火把照进去,这牢房有一个桌案,桌案上是被掏开心肺的兽人,是一匹半兽化的棕狼。

而地上也到处都是残肢,被黑布盖着,陆珠说:“那个是死去的囚犯,我正好借用下他的尸体。”

饶是猎人族个个英勇,也忍不住被这分尸现场刺激的阵阵作呕。

陆珠走进去,拿出一个瓶子,里面装着浑浊的液体,她举到陆齐生眼前,说:“看,这是兽人濒死的时候,我在他胸腔中取下的。他们受伤之后恢复的能力特别快,这个说不定能用于治病。”

有人干呕着跑了,陆齐生也面有菜色,他看了一眼那个被开膛破肚的狼兽人,拍开陆珠的手,转身就走。

陆珠看着陆齐生出了牢房,她和牢房外面站着的郁山对上视线,陆珠提起裙子,在充满了腐烂和碎尸的牢房,对着郁山优雅的行了一个淑女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