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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考生愤愤不平,对宋文彦说:“宋先生,这个第一名本来明明应该是你的,太不公平了。”

宋文彦面带微笑,一副很有涵养的样子:“你们别这么说,说不定她一会当场写的,能一鸣惊人呢?”

“哈哈,宋先生不要说笑了,这怎么可能?”

“我都想好了,一会要是协会还想包庇,我就把她的所谓墨宝拍下来,发到网上让大家看看今年的第一是什么货色。”

考生们面带讥笑,围到第二场考核所在长桌旁边。

第二场考核,从上轮第一名开始,一个个上去,按照考官要求写一幅字。墨是已经磨好的,笔也已经准备在旁边,徐副会长道:“请排名第一的考生,用羊毫,若水小楷写‘一鸣惊人’四个字。”

江络抬眼,微妙地看了徐副会长一眼,这小老头还挺有趣。她掩住笑,提笔,蘸墨。

旁边考生对她全然不看好。

“都知道羊毫不适合写小楷,徐副会长怎么出了这题?”

“难不成是为了证明自己和她没有勾结?但是这不是只会起反作用,我们眼睛又不是瞎的——”

那人声音忽然顿珠。

弱质芊芊的白裙女子提笔,手腕以下仿佛变了另外一个人。她似乎只是微微转了下手腕,漂亮又锋利的字就在宣纸上逐渐浮现。

见字如见人。

江络的字中有金戈铁马之声,也有温柔倦怠之意,柔中带刚,飘逸又柔和,极为赏心悦目。

“一鸣惊人”,四座皆惊。

考生们脸上的嘲讽渐渐消失,转而变成了不可思议:他们对书法都有所造诣,自然能看出,她的字很好,甚至比现在一些知名大师都要流畅有风骨!

他们深感窘迫,一下子都看向宋文彦:“宋先生,你不是说她是关系户,没有真才实学,怎么现在看来她和你说的完全不同?”

宋文彦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说不出话。

徐副会长等墨迹干了,小心翼翼将江络的字收起来,才冷漠看向那些考生:“我们书法协会的考核,考的不仅仅是字,也是品行。你们这些人,见风使舵,乱听虚言,就算字再好我们也不会收,今天的考核就到此为止吧。”

徐副会长带着江络离开,宋文彦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考生们眼睛通红,要不是这个人胡说八道,自己怎么可能连考核机会都没有!

其中几个知道他是M市的,甚至已经打定主意,要想办法把他从M市书法协会开除。

“荣小姐,”出了考场门,徐副会长脸上又挂了笑,“从现在开始,您就是我们书法协会的正式会员了,会员证我会给您正式办好,说起来,您的全名是什么?”

他一直荣小姐荣小姐地叫着,都没来得及问。

江络的脚步顿了顿,语气中带了丝莫测:“秦艽,荣秦艽(jiao)。”

徐副会长“中药那个秦艽?好名字。”

江络微微地笑了一下。

回北省的大巴上,江络做了一个梦。

梦中世子爷醉了酒,剑眉下一双漂亮又神情的眼睛望着她,平时冷漠的脸上带了丝笑。

江络端了杯瓜片过去,听世子叫她:“秦艽,有按照孤教你的泡么?”

“奴婢有的。”

世子爷这才端了过去,喝完一口,醉意朦胧道:“秦艽,你在进王府前做婢女之前,本来叫什么?”

秦艽是进王府后世子爷给她赐的名。

而奴婢在成为奴婢之前也是良家女,该是有姓有名的。

江络眼睫毛颤了颤,说:“世子,奴婢从前的事早忘了,现在,就只是秦艽。”

……

江络猛地惊醒,发觉大巴停下了。

因为做了这么个梦,她心情算不上好。世子爷世界是她快穿第二个世界,不像第一个丧尸末日那样每天顾着求生,她心性又还不够坚定,真差点陷进温柔乡里。

如果不是……

她闭了闭眼,下车换好衣服,坐出租车回摄制组。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漆黑,她略带低落地低头往前走,忽然撞到一个人。

“江络。”她看着宿容的脸,一时有些恍如隔世,晃了晃神才叫道,“宿导师。”

宿容漂亮的眼睛中有两块冰,看见江络时却融化了些许,问道:“刚从外面回来?”

江络点了点头,宿容道:“方便陪我去走走么?”

江络其实不想在这时候看见宿容的脸,她心里有些莫名的酸涩,但是想着作为粉丝,爱豆的话不好拒绝:“这么晚了,去哪里啊?”

“就随便走走。”

江络“哦”了一声,低着头跟在他后面,宿容用余光打量着她,见她心不在焉,稍微将步子放慢了点。

过了许久,宿容突然停下。

周围是一片黑暗,江络奇怪地抬头——

下一秒,五彩斑斓的灯光亮起。

左边,是一个放满点心和江络应援物的棚子,周盼和萧妙几个拿着花筒从黑暗中跳出来,拉动花筒,彩带从里面喷射而出:“络哥,生日快乐!”

江络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