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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苏曜挑眉,额上的青筋若有似无地跳了一下,“像狐狸?”

顾燕时闷着头,手指因紧张又搓起了裙带,不觉间已搓出一个小小的卷儿。

听他发问,她将头压得更低了三分,意在逃避。

被他盯得受不了的时候,她才极小心地点了下头:“嗯。”

苏曜咬着牙,吸气:“为什么?”

怎么还要细问呢。

顾燕时黛眉拧起来,身子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就是……”她轻颤着呢喃,“笑起来,有些像。”

说罢,她偷偷地觑了他一眼。

十分谨慎地着补:“就一点点。”

苏曜居高临下地睇着她,渗着笑,笑得她发慌。

她忙又低下眼睛,慌乱之间手下意识地往后伸了伸,抓过正玩尾巴的阿狸搂在怀里。

就像野外的小兽遇到天敌的时候会缩在一起,好像这样就能获得一份保护。

苏曜欣赏着她的慌张:“母妃啊——”

他这个口吻,让她怕极了。

阿狸感受到她的情绪,也乖巧起来,身子在她怀中团成一个极小的小团。加上灰不溜秋的颜色,若不细看,就像个毛茸茸的小小鹌鹑。

小鹌鹑抱着小小鹌鹑。

苏曜再度勾起顾燕时的下颌,只在一瞬之间,她就不敢呼吸了。

她的剪水双瞳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承受着他的逼视,直至他再度开口:“母妃知道狐狸最爱吃什么吗?”

“不知……”她的声音低如蚊蝇。

狐狸眼睛近在咫尺,眼尾略微上挑的弧度透出狡黠。

“最爱各种禽鸟。”他慢条斯理地告诉她,“农户若养鸡鸭,常会被狐狸偷走。而若没有鸡鸭……”

他语中一顿:“鸽子、鹌鹑,这些都好。”

她听得云里雾里,不懂他说这些干什么,应得乖巧又茫然:“哦……知道了。”

他转而道:“母妃去沐浴更衣吧。”

“好的!”她慌得太厉害,只觉能快从他面前逃了就好,这话应得出奇干脆。

直至匆匆出了房门,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方才应了什么。

春夜的凉风一过,她立在堂屋门外,打了个寒噤。

他这是又要让她……

好,听他的就是了。

谁让她又被他抓了话柄呢?

反正她现下也不讨厌那种事了。

顾燕时在短暂的心悸后定住心神,吩咐宫人们去汤室备水。

沐浴用的热水原就是提前备妥的,不必现烧,不一刻就已准备妥当。

顾燕时步入汤室,默不作声地沐浴。热气氤氲四周,她置身其中,不自禁地回想他适才的样子,依旧心有余悸。

可除却惊悸,她心下似还有些别样的情绪。

那种情绪,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会让她莫名地想笑,又说不清有什么好笑。

待她回到卧房,苏曜已换好寝衣躺在床上。

她远远扫了眼:“陛下不去沐浴?”

他衔笑:“朕自要先行洗净,才敢来母妃这里。”

“……”顾燕时双颊一热。

他这话说出来,可见来此就是为了与她行床笫之欢的。

她心下羞怒交集,美眸稍稍抬起,暗暗瞪了他一眼。

目光所及之处,却见他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阿狸趴在他胸口上,正瞪着一双懵懂地大眼睛,一下一下往他面前扑。

他并不恼,左手枕在脑下,右手伸出一根食指,饶有兴味地一下下戳它的小脑袋。

这副样子,竟很童趣。

阿狸很快被他戳得急了,在他的手指再伸来时,双爪一并抬起,将他的手指一抱。

“嘶——”苏曜眉心狠跳,顾燕时心里一紧,疾步上前,伸手将阿狸抱起来。

他斜眼,原想瞪她怀里的阿狸,却见她稍稍背过身去,一副保护的姿态:“小猫都控制不好指甲的,一不小心就会伸出来,不是故意挠你……”

苏曜撇嘴,不咸不淡:“母妃怕朕把它送给猎犬当点心啊?”

顾燕时的羽睫低了低。

可不是嘛。

那话若是旁人说出来,她大抵会觉得就是在吓唬人。可由他说,她很拿不准。

毕竟江德阳一个大活人都被他喂了狗了。

“嘁。”苏曜面露嫌弃,“还不够塞牙缝的。”

顾燕时不吭声,抱着小猫跑回门边,打开房门,交给了外面的宫人。

苏曜还听到她声音软软地跟它说:“你乖一点哦,不要闹。”

真怕他把它喂狗似的。

其实他现下哪顾得上狗吃什么?

他只在意送到眼前的鹌鹑今晚能几吃。

顾燕时关好房门折回床前的时候,就恰好看见他自顾自地舔了下嘴唇。

他未在看她,这个动作却莫名令她的心跳快了两拍。

她抿一抿唇,从他脚边溜上床。

他一声低笑,旋即翻身,将她揽住。她仍自下意识地挣了一下,就不再抗拒,任由他吻过来。

苏曜心下戏谑,边吻边暗数:煎炸烹炒烤炖蒸……

起码这些做法都能用到鹌鹑身上吧?

嗯,七吃,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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