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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有事时自会告诉臣,臣只当他们想放长线钓大鱼。”卫禀这样讲。顾清霜心底轻笑一声:他倒也没想错,阿诗可不就是那条大鱼么?他慷慨赴死,阿诗和她反目成仇,他们想干什么干不成?

卫禀低着头,失魂落魄地又跪了下去:“娘娘,臣如何都不打紧,求您救救阿诗,那伙人他们……他们能动宁贵人身边的兰馨,便能……”

“本宫自然是要救阿诗的。”顾清霜截了他的话,沉吟下去,一时却也不知该如何破局。

敌暗我明,这样的事总是讨厌得很。直冲着她来也还罢了,偏偏拐了十八道弯,不知从何处找了这么一伙人拿住了卫禀,再通过卫禀算计阿诗。

还是要先摸清背后是谁才好。

这晚顾清霜一夜未眠,正好皇帝陪伴皇后去了,便也没人扰她,任由她专心致志地想了一夜。

只是翌日天明时,阿诗揭开幔帐看见她的脸色就吓了一跳:“娘娘睡得不好?”

“嗯,没事。”顾清霜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帮我梳妆吧,我要去见皇后娘娘。”

“见皇后娘娘?”阿诗哑了哑,轻声劝道,“皇后娘娘坐着月子,已下旨免了晨省昏定。娘娘既没睡好,就再歇一歇吧。”

她只说:“我有要事。”

阿诗听言便不再多说什么,依言服侍她更衣梳妆。

过了约莫两刻,顾清霜便进了淑宁园,皇帝已去上朝,皇后身边的宫人见了她就想劝她回去,她的目光投进殿门:“本宫知道皇后娘娘坐着月子无心理事,若非要事,本宫也不会过来。”

挡在面前两位宦侍相视一望,略作迟疑,终是退开让出了路。顾清霜示意宫人们都留在外头,连阿诗也没让跟着,独自进了殿门,径直去寝殿里拜见。

寝殿里,皇后昨夜睡得还好。适才因皇帝起来上朝,她也跟着醒了,索性起来简单梳洗了一番,想吃些东西再睡。

顾清霜走进殿门的时候,她正靠在床上,被宫女服侍着吃一碗鸡汤小馄饨。顾清霜上前见礼,她偏头看了看,便道:“本宫已免了六宫的礼数,淑容何必还走这一趟。”

顾清霜垂眸颔首:“臣妾有要事禀奏。”

言毕她便再无一字,皇后自然知晓她的意思,一睃左右:“你们都退下。”

宫人们无声地施了一礼。在他们往外退之前,皇后又一伸手,将面前宫女手中还剩的小半碗馄饨拿了过来。

而后宫人们一壁往外退,她一壁又吃了口馄饨,目光乜着顾清霜:“淑容坐下说。”

“谢娘娘。”顾清霜又福了福,坐到床边去,腹稿又过了一遍,便开诚布公地说了起来,“臣妾昨日听闻一事。”

皇后随口接话:“何事?”

顾清霜说下去,从卫禀在宫外被绑之事说起,一直说到那些人是如何拿阿诗要挟的他。末了将自己猜测的根本目的略去不说,未提他们或想让阿诗与她反目之事,反着重说了卫禀想让她戴的那些香囊,直让皇后觉得那伙人是冲着她来的。

最后她自是也为卫禀说了句话:“那些香囊臣妾找人验过了,用的麝香分量极轻,便是全挂在娘娘房里也伤不到娘娘。这是他自己做了手脚,不让他们得逞,可这种事有一就有二。”

顾清霜说完,不着痕迹地打量皇后的神色。若皇后肯帮她,事情必定是要容易些的。她仔细想过,敢行那档子胆大包天之事的,在宫里总共也没几个。若以她之力扳不倒这人,那就不妨结交一位能与此人势均力敌的。

只要别刚好选了背后算计她的那位便是。

她便将宫中诸人又挨个想了一遍,觉得最好用的莫过于皇后。

皇后背后的靠山够硬,权势滔天,自己又不是爱算计的性子。顾清霜觉得她先前不想闹出人命的话不是假的,那便也不会是她暗中做这等谋划。

于是她便见皇后拧起了眉头,馄饨也顾不上吃了,瓷匙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碗里搅着,搅了半晌,一放:“还有谁知道?”

“没有了。”顾清霜摇头,“卫禀昨日私下与臣妾禀的话,臣妾同谁都没说。”

皇后斟酌着点点头:“你容本宫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