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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修士来说这是什么玩意儿?能吃吗?!

更遑论——

擂台上的白衣少女,剑光越来越急,如狂飙吹落漫天星子。

猱身而上时,雪亮的剑光在黑白分明的眼底那么一照。

一串血珠飞溅上娇靥。

那些原本对金羡鱼她没什么想法的修士,都不由齐齐打了个哆嗦,麻了半边身子。

这是一种超越性别的,血与硝烟交织而成的性感。

金羡鱼抿紧唇,倒掠回来。

在刚刚那短短的几秒中时间里,她与了明一共过了二十多招。

她面色苍白,浑身上下的关节像是被拆碎了,鲜血混着碎肉不断往嗓子眼里冒。

金羡鱼不敢想象这碎肉来自她哪个脏器。

她肚子被一拳擂瘪了一大块。

而了明也接了二十多招,前十招内他占据上风,金羡鱼以正面受他十多拳最纯正的禅门拳法的代价,换来了后十招他身上,大大小小,二十余处剑伤。

这个时候的了明不能说是人,简直是个血人!

金羡鱼很想像往常一样挤出个微笑。

“再来。”

可一动就牵扯到脸颊肌肉,她只能含糊不清地吐出这两个字,想了想只好放弃。

而了明竟然也露出个有点儿滑稽的笑来。

“也好。”

……

三清二子之一的长生子赵益谦拍了拍戚由豫的肩膀。

“由豫,放轻松。”

戚由豫面色有些白,尽力笑了笑,点了点头。

赵益谦斟酌着道:“金道友她……大师兄所言非虚,她是个少年英杰。”

而李平川众人,甚至连同刚刚信誓旦旦的了空在内,神情也都一个比一个凝重。

这二十多招下来,两败俱伤。

但下一秒,两个人又不约而同地站起来,打在了一起。

砰!

下颔遭受巨力,金羡鱼一连倒退了几步,才晕头转向,勉强稳住身形。

她会死吗?

摸了摸淌血的下颔和眼角。

这一瞬间,金羡鱼甚至在想,她为什么要这么拼命。

视线已经被血浸染,眼前的了明已经变成了重影。

是的,她怕了。

拳头落在身上的时候是疼的。

她胆怯了,气虚了。

好像有个声音在说,其实,她本可以,不用这么拼命的。

说实在的,她和白苹香也没有那么深厚的,令她甘愿放弃性命的情谊。

古人有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的恩遇之情。

可她不是古代人。

她为什么还这么拼命?

可能每个人总有那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时候。

她的人生分了两个阶段。遇到玉龙瑶之前和遇到玉龙瑶之后。

或许这是对她可笑的前半生的一次证明,是她自己的悟道之旅。

金羡鱼蹲下身,咬紧这一口血,双手十指飞舞,强撑着继续结印。

法术、阵术、剑术。

但凡她会的,用的好的,用的不好的,统统都砸了上去!

而人群中。

青年男人已经完全丧失了笑意。

玉龙瑶淡淡地望着擂台上那一幕,袖口的指尖动了动,一道白光朝着了明的方向闪了闪,最终又捺灭。

了明在采莲华寺中素来以心性坚韧赢得众人的尊敬,而在金羡鱼竭尽所能的攻势下,竟然隐隐显露出了劣势。

“要赢了?!”李平川喜道。

“不对。”魏天涯断言。

他修为比李平川高,看得自然也比李平川透彻。

这样的对战,出现劣势往往就意味着兵败如山倒,可了明又不愿输给金羡鱼。

这样的情况下,了明忽地闭上眼,伸出两根手指往自己身上各处大穴上戳了几下。

“坏了。”了空变了脸色,一张方头大耳竟然也显得有点儿苍白。

“怎么?”李平川问。

了空目光紧摄住场上,面色难看,“这是咱们采莲华的禁术。”

采莲华寺作为禅门正宗,功法包罗万象。

这其中就有最险要的一种禁术,名曰“解脱身”。

这门功法极难练成,通过刺激人体各处命穴,来换得功力的大幅度增强。

佛身解脱烦恼障,故名解脱身*

但强行施展这门禁术的代价也是巨大的,轻则境界跌落,重则半身不遂。

凤城寒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先反应过来。

绝不能让了明施展“解脱身”。否则,崆峒与采莲华寺又添一笔血仇,绝难有握手言和的那一日。

此时,人群里的采莲华寺中,一位身披大红袈裟的年迈僧人神情凝重,正欲见势不妙,立刻上前去阻她二人相争。

金羡鱼当然知道不能让了明开这门禁术,这与她要救白苹香的初衷相违背。

禁术一开,她这段时间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压力如阴云般笼罩着金羡鱼,她骇然变色,心急如焚。

可她还能怎么做?

留给她思索的时间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