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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故作镇静漠然地问:“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的意思。”

雁过留痕。

哪怕再谨慎的人,行事总会多多少少留下些痕迹。更遑论玉龙瑶心思敏捷,本就善于察言观色。

“或许是我的错觉也说不定。”玉龙瑶不置可否地抬手碰了碰系统面板存在的地方。

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但金羡鱼看着他的手穿过系统面板,一颗心却紧张得近乎痉挛。

一直以来,系统都类似于她的“安全屋”,可如今玉龙瑶却出现在了她安全屋外,好比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贞子,打破了次元的限制。

这让金羡鱼感到一阵强烈的危机感,她不得不垂下眼,尽量掩饰内心高涨的杀欲。

玉龙瑶微微一笑,收袖道:“你可还有其他事?若没有,我们这便出发?”

他们的神识联系日益淡泊,金羡鱼并不确定这是不是玉龙瑶要将她留在身边的谋划,但这并不妨碍她利用钩山反客为主,趁机脱身。

第二天,他们二人退了房,离开驼巘岭,转道北进。

钩山地处西北绵延的雪山之间,此地朔风呼啸,风雪大作。

二人都是修士,脚程极快,仅三日,就到附近一处山脚小店里歇脚。

她二人联袂,在玉龙瑶坐镇的情况下,这一路上自然也如原著般顺风顺遂。

玉龙瑶有一把剑,由天外陨星炼成,他的剑法来自天星漏玉氏的逍遥剑法,但他很少用剑。大多数时候都选择以乾坤八卦阵法,绕开秘境里潜藏的危机。

到不得不出手的时候,就与金羡鱼合作。

金羡鱼其实一直在等着他出手,她想多了解他的功法深浅,

那把陨星剑由他使出来,无声无息,无影无形,变化莫测,似乎与山川万物融为一体。

金羡鱼心里一沉,知道他已经进入了合道的境界,玉龙瑶的实力又强悍了不少。

难道是替那位玉家先祖办事的好处?不,倒不如说,玉龙瑶这种二五仔属性的人,愿意尽心尽力替人办事简直不科学。

“你在看什么?”玉龙瑶微讶问,他脚步一缓,等她跟上。

“没什么。”金羡鱼摇摇头,奋力一跃,与他一同跃上钩山的峭壁。

“我觉得我们真的应该在一起。”玉龙瑶随口般淡淡道,“你看,我们这一路上配合有多默契?”

这话不假,金羡鱼一愣,方才意识到这百年来的怨侣生活至少带来这一项正面影响。

这一路上,往往玉龙瑶一个眼神她便知道要做什么,而她还没开口,玉龙瑶亦会提前帮她扫平障碍,他们不适合做夫妻,做夫妻他们是一对怨侣,做伙伴或许是配合最默契的搭档。

一如原著剧情,玉龙瑶如愿取得了自己想要的璇光镜,他们现在正在找出去的路。

钩山远远望去白雪皑皑,如飞龙横卧,冰川高约万丈,在晴光下亦觉寒气逼人。

此时,两道身影在雪峰间倏忽来去,如鸟翔不定,殊为好看。

这峭壁间也生着些怪鸟,陨星剑的剑光,如流星一闪而过,不可捉摸,无影无踪,无声无息。

飞星点点,星光忽而云集,忽而又迸裂散作漫天。怪鸟在剑光下纷纷坠地。

白昼流星这一幕太过优美动人,竟然给人以白驹过隙,逝者如斯夫的怅然。

当然金羡鱼知道,这也是合道的一种表现,功法越深,与这四时万物、时与空的联系也就越紧密。

金羡鱼在观察玉龙瑶的时候,玉龙瑶也在留意她。

悬崖峭壁,她如履平地,而面不改色。迭险层出不穷,她的身法习自于白苹香,当真如好风借力,飘然若仙。任凭山巅寒风如何紧急,上身摇摆如荷,下盘却像是稳扎于冰川之上。

她比之前更为坚定。

有信念的人,眼神是明净明亮的,悬崖百丈,她不露惧色。

或许假以时日,她的确能成为让他头疼的对手。

二人一起沉默下来,默默地在积玉堆琼的万仞雪山间穿行半晌。

玉龙瑶的脚步忽然慢了下来。

他脚步一顿,缓缓落在一道山谷中:“找到了。”

金羡鱼跟着他落下来,被眼前美景所摄,忍不住睁大眼,“咦”了一声。

冰雪在此地融成长河,河水潺潺,浇灌着两岸的土地,碧草如茵山花烂漫。

远处圣洁的雪山,和此地的水草,用文青的说法而言,足可洗涤内心。

如果还在上大学,她说不定已经愉快地拉着室友拍拍拍,很可惜金羡鱼如今没那个心思,她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傻不拉几的废宅女大学生,她甚至开始冷静地谋划杀人。

河谷尽头伫立着一道石门。

这石门苔藓横生,残破不堪,石门上的血祭大阵已经被磨损得斑驳不清。

玉龙瑶上前几步,曲起手指,敲了敲石门,正上方有个凹陷,大小正好和璇光镜一模一样。

取得璇光镜之后,玉龙瑶就将镜子交由她保管。金羡鱼不为这信任而感到高兴,小恩小惠代表不了什么,人在压力前的选择才能深刻地揭示人物的性格。

是以她血祭,还是放弃唾手可得的璇光镜?

金羡鱼放轻了呼吸,静静地等着玉龙瑶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