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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在这个时代,将她埋没。

寻常人家的姑娘别说是误杀个人了,就是遇到危险生死攸关时反击怕是都难,她不仅能镇定地将后路留好,实现绝地反杀,事后还能做到把所有能够留下证据的东西全都带走,隔日就能将他交代的事情办得妥妥当当,回来和他复命。

甚至能做到入府时谨慎地叫平安出去为她保驾护航。

庭渊是打心眼里欣赏杏儿的胆识。

平安原本对杏儿还不放心,担心她不会诚心对待公子,听完杏儿这两日做的事情,整个人都震惊得无以言表,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对杏儿完全改观了。

若是这事发生在他身上,他还不一定能做到和杏儿这般干净利落。

庭渊道:“杏儿,这两日你辛苦了,你若是担心吴妈妈她们继续报复你,我给你一笔钱,你带着家人离开此处。”

庭渊虽想扳倒堂叔堂婶,但他不想有人为此丧命。

杏儿摇头:“公子,我不走,我留在你身边,若不是公子前些日子将我从吴妈妈手里救下,我现在恐怕已经流落街头,无人敢收我做工,若他们心狠,拿着认罪书将我送进监牢,我怕是也活不长久。”

本朝律法于偷盗主人家财物,惩罚尤为严重,偷盗财物数额巨大是要砍头的,数额轻者也有可能流放他地或多年牢狱。

因此很少有人敢偷盗主家的财物。

对于杏儿来说,庭渊于她有再造之恩。

她道:“公子,我与吴妈妈他们的梁子已经结下了,即便是我想走,她们也不可能轻易放过我,何况我撞见堂公子从你的院子出来。”

庭渊一想觉得也对,现在能够保下杏儿,唯一的方法就是扳倒林婶娘和吴妈妈他们,只有这样大家才能安全。

“好,那你便留下,将来你若是想走了,你便告诉我。”

杏儿高兴地应下。

庭渊回到屋里继续核算账目。

杏儿和平安陪着他。

看着公子在纸上写得奇奇怪怪的字,杏儿觉得好生奇怪,小声问平安:“公子这是在做什么呢?”

平安道:“算账。”

“算账不用算盘?”杏儿疑惑。

平安:“我也不知道。”

杏儿不知为何,觉得她家公子很神秘。

庭渊觉得自己的效率太低了,对平安说:“你去把账房先生叫过来。”

“公子要他来做什么?”

庭渊:“叫他过来教我用算盘。”

平安听完,便快速去前院找账房先生了。

没多久账房先生就跟着平安急急忙忙地赶过来了。

账房先生恭敬地问:“不知公子找我何事?”

庭渊敲了敲算盘,“想和先生请教算盘的用法。”

账房先生了然,好在账房先生人还是很不错,认真地教庭院如何使用算盘。

用他教的方法,庭渊挑了几个之前自己手算的数据核查,结果相同,说明账房教的是正确的。

账房先生也注意到了庭渊写的废纸,上面写的东西他看不懂,觉得很稀奇。

学会了算盘算东西的速度直线提升。

仅用了两日的时间,就将账本核查了一半。

其中杏儿的功劳占了一大半,在账房先生教廷渊学算盘的时候,杏儿从旁观摩,竟也将算盘学会了,帮着庭渊核算了不少。

庭渊有时候就在想,自己救下杏儿,是给自己救来了一个福星。

她虽识字不多,但对数字极为敏感,庭渊觉得杏儿这样的,在现代肯定是个顶级学霸。

两日下来,原本不认识的字,跟着平安学的多了,现在看账本完全不用平安帮忙。

平安心中有些挫败,他没能发现公子常喝的药是毒药,也没能在这些事情上帮助公子。

庭渊察觉出平安情绪的变化,及时给他做心理疏导,“你也做的很好,我们核算账目的时候,你在保障我们的后勤。渴了有温水,饿了有点心,规整东西总结记录你都做的很好。”

杏儿也赶紧说:“是啊,平安哥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昨日你炖的鸡汤就很好喝。”

从前庭渊的饮食都是厨房负责,现在平安长了心眼,每顿饭都是自己在旁边盯着,生怕有人往里面加东西,一些能自己做的,他就拿到院里小厨房做。

庭渊也赞同地说:“对,昨日的鸡汤做得极好,我很爱喝。”

有了他们的鼓励,平安又恢复了斗志。

几天账本查下来,账面银两倒是没什么问题,但庭渊发现了其他问题。

府上的开销非常大,结合杏儿对物价的了解,发现很多物价都是虚报的,还有一些明显很不正常的开销,堂叔堂婶代管家业,每年他们两人加起来一百两的工钱,他们在府上的花销由账房报销,光是去年一年他们置办各种东西七七八八加起来,就花了接近三百五十两的银子。

庭府这个宅子不算府中物件,价值大约两千银子,庭渊粗略溜达过一圈,绕着宅子转一圈得要一刻钟,也就是15分钟,他在现代散步遛狗匀速15分钟能走1.5公里,这具身体体弱,大约能走1公里,就意味着周长大约1公里。宅子偏方形,粗略换算下来大约是6.25公顷,62500平方米,按照标准足球场7140平方米,这个宅子相当于九个足球场的面积。

复核由他们代为管家这些年他们总共的开销,超过四千两银子,足够他们买下两个这么大的宅子。

单独抛出来一对比,庭渊看着都够心惊肉跳的。

嘴上说着对庭渊好,花着属于庭渊的钱,庭渊去年一整年包括药材各种开销总和不过60两,勉强顶上他们一个零头。

这些年在他眼皮底下肆意花的都是他的钱,怪不得看着珠光宝气。

平安气愤地说:“公子您都没花这么多,他们凭什么花。”

算出来的这个数据,是庭渊也没有想到的。

普通人一年的收入也就五到十两银子,他们一个月就能花掉30两银子,撇开虚报的那些,进入他们兜里的不知道有多少。

“他们这么肆无忌惮地偷用公子的钱财,难道就不怕公子你发现吗?”

庭渊冷哼:“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想过要我活到继承家业的那一天,所以才会肆无忌惮地花着我的银子。”

“公子,不能放过他们。”平安愤愤地说。

庭渊道:“那是当然。”

听堂婶说过两日堂叔就会回来了,到时候他会旁敲侧击,问堂叔要家里的房契地契。

从这几日算账中大约可以算出,每年各处缴纳的铺租粮食和酒楼客栈收益加起来,除开成本,年收益纯利润足有五千五百两,若是按照如今的购买力,折算成人民币接近8300万,这么多钱谁看了都眼红。

他们必然坐不住的,等着给他们下套,让他们自投罗网。

庭渊盘算了两日,若是他们发现自己没能在他们预期的日子里死亡,就只能铤而走险来想办法杀他。

无非就是下毒,或者是买/凶/杀人。

饭菜绝不能吃他们送来的,至于买/凶/杀人,他们得花点心思给对方做好局,将他们一网打尽。

想要干成这种事,没有人手是不行的。

庭渊想要从账房拿银子必然会引起旁人注意,思虑再三,他让平安挑些值钱的物件拿出去卖。

平安还有些舍不得:“公子,你确定要把这些东西拿出去卖了吗?这些都是老爷和夫人生前喜爱的东西。”

庭渊毕竟不是从前那个庭渊,平安口里的老爷和夫人与他没多大关系,他之所以要夺回家产,也是不希望“庭渊”死得不明不白。

他道:“今日不卖这些,明日我们就守不住家业。”

平安趁着傍晚,走后院的狗洞爬出去,在堂叔回来之前,筹集了二百多两银子。

书房里的好东西都快卖得差不多了。

再卖就得卖桌子椅子了。

平安问:“公子,堂叔明日就回来了,我们这些银子应该怎么用呢?”

庭渊早就已经盘算好了:“明日就说我最近连日做梦梦到自己有血光之灾,要你去寺院为我请僧人入府念经祈福,借此机会出府,去找个靠谱的镖局,让他们挑几个身强体壮能打的,再去附近的寺庙请几位僧人,让他们扮成僧人进府护我周全。”

除了镖局,庭渊还真想不到哪里还能有身强体壮且武功不差的。

庭渊在警校擒拿格斗也不弱,但这具身体太弱了,真打起来,他自保可能都费力。

这个地方又没有枪,只能用冷兵器解决,除了匕首他都不会用。

到了这种时候,他就感觉武术到了用时方恨少。

早知道有今日,就该去学学冷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都来上一遍。

堂婶几乎没什么战斗力,庭渊已经见识过了,现在就等明日堂叔回府了。

不知道明日过后,他要面对怎样的腥风血雨。

来这里这么久,庭渊是第一次感到紧张,夜里竟无法安心入睡。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庭渊实在睡不着,起身到院子里想看看月亮。

到了这里,一切都慢了下来,反倒让他有很多的更多的时间可以关注周围的一切。

刚到院子里,就听见角落里有声音。

梆——

梆——

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