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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念渊与庭渊说:“先生,我带念舒去给我爹娘磕个头。”

庭渊忙道:“好,我送你们去。”

念渊摇头:“不用,我昨晚和念舒去烧过纸,知道地方。”

昨夜伯景郁带着两个孩子去埋葬他们爹娘的方向烧了纸,念渊记着。

庭渊喊平安陪着,免得出事。

杏儿回来没瞧见两孩子,问庭渊去哪里,庭渊如实相告。

杏儿出门去看情况,庭渊委托杏儿帮着烧个纸钱。

杏儿应下。

再回来时,伯景郁也一并回来了。

庭渊起身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进屋问伯景郁:“找我?”

伯景郁对他说:“把门关上。”

庭渊反手关了门,走到床边。

伯景郁往里头挪了一些,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过来,和我一起睡觉。”

庭渊脱了鞋子上床,被伯景郁一把拉进怀里,“你怎么出了门就不知道回来了。”

“我和许昊平安他们在外面聊天。”庭渊说。

伯景郁轻哼一声:“和他们有什么好聊的,他们有我这么好吗?”

“你最好了。”庭渊安慰性地亲了亲伯景郁,“你不是喊我回来陪你睡觉吗?睡吧,我回来陪你睡了。”

伯景郁:“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都多少日子不见了,你都不想和我多说几句话吗?”

庭渊的手放在伯景郁的脸上,“亲也亲了,抱也抱了,摸也摸了,至于别的,至少你也要等到天黑以后再说,这大白天的,保不齐一会儿就有人过来,让人瞧见了也不好。”

“我又不是只想和你做这些事情,我们也可以聊聊别的呀。”

庭渊捏了捏伯景郁的脸,“有的是时间可以聊,你眼下的瘀青现在很严重,一看就是很久没有睡好,先补觉,至于其他的之后再说,你想怎么样都随你。”

“真的?”

“真的。”

伯景郁压着庭渊亲了好一会儿,躺好后会所:“那就暂时这样,余下的,等我睡醒了再说。”

“好,我陪着你。”

伯景郁确实许久没有休息好,但补眠也用不着太久时间。

傍晚晚饭前他睡醒了,另一方面也是饿了。

拉着庭渊去吃饭。

惊风特地张罗了一桌子可口的饭菜,桌上还摆了酒水,为众人接风洗尘。

庭渊环顾四周,感叹道:“好久人都没有这么整齐过了。”

自打入了渝州,一个个地都去了吉州,一走几个月杳无音讯,如今聚在一起,那也是真的不容易。

庭渊的视线扫过众人,端起酒杯说:“来吧,我们一同庆祝一下,吉州的疫病得以控制,你们也都平安归来。”

众人纷纷举杯。

连念舒和念渊也都端起了自己的杯子。

庭渊在这个世界上没什么熟悉的人,桌上坐的对他来说都是家人。

举杯畅饮,把酒言欢,到了月色浓重之时,众人才各自散场离开。

伯景郁回来了,念渊自然不能够继续和庭渊一起睡,他继续跟赤风一起。

他在原来的世界没有什么社交,只有关系好的同事和唯一的一个朋友,生活的圈子很简单。

在这里,一开始也是什么都没有,现在他的身边有很多的朋友。

呼延南音说:“年后你们就该继续巡查西州了吧。”

伯景郁嗯了一声。

“等这个年过完了,梅花会的事情,也该有所了解,待我将呼延謦家送上刑台,也就是我们正式开始巡查西州了。”

说完后,所有人都沉默了。

呼延南音笑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他将酒递给庭渊和伯景郁,“前路,我就不陪你们走了。”

庭渊接过,面对分别,总是会有不舍,可没有谁能够永远地陪伴谁,人生有无数个分岔路,呼延南音也有自己的目标和终点,所以他们终将会各奔东西。

“那我祝福你早日地成为胜国的首富,赚到花不完的钱。”

“那我也祝你岁岁有今朝,年年有今日。”

呼延南音也是由衷地希望庭渊能多活两年,他说:“待你们遍巡六州结束,我在中州等你们。”

杏儿又一次落泪,慌忙地抬手擦去。

赤风想替她擦眼泪,可伸出去的时候,最终还是没帮她擦去眼泪,而是落在了她的肩膀上,拍了拍。

杏儿转眼看他,月光下,一双含泪的眼眸晶莹剔透。

赤风朝她微微一笑。

“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他们喝的正是当初埋在地下的杏子酒。

城中烟花升空,在空中绽放。

从前是仰望升空的烟花,如今是俯瞰绽放的烟花,不同的角度,看到的景象也有所不同。

漫长的黑夜过去,星辉退散,远处天边点点红光泛起。

伯景郁叫醒了庭渊,“醒来看日出了。”

呼延南音也被伯景郁叫醒。

一个接一个,在日出之前,大家都清醒了。

太阳缓缓升起,穿过云层的遮挡,落在大地上,落在云层上,落在万物之上。

庭渊睡眼惺忪地看着眼前的美景,由衷地欢喜赞叹:“好美。”

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与人一起看日出。

他身边的这些人,都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好朋友。

呼延南音是,杏儿是,平安是,惊风赤风飓风他们也是。

还有如今已经和他成婚的伯景郁,也是。

庭渊笑着说:“哥舒公子莫要这样看着我,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有一腿,等会儿我再说什么,别人都会觉得我不够公正。”

张闯一听这话,更着急了:“好啊,原来你们是认识的,你该不会是想包庇他吧。”

伯景郁听庭渊这么说,难得脸上有了笑意。

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他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庭渊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