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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也不至于……

庭渊道:“任谁都想不到事情会往这个方面发展,胜国太大了,人口太多,你才十八岁,这些锅怎么都轮不到你来背。”

官员禁止在原籍上任的规则不是伯景郁想出的主意,也不是伯景郁推行的,庭渊不认为他需要为此承担责任。

他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伯景郁一想到闻人政死时的模样,心中就很难受。

赤风要想挽回杏儿,首先就得赢得庭渊的原谅,庭渊若是不原谅,赤风和杏儿想要和好如初几乎不可能。

这姑娘和庭渊一样是个倔脾气,对自己也狠,寻常的姑娘有几个能有她这样的胆量跟庭渊学破案的。

即便是在船上晕得不行,也在看律法书籍。

饭后赤风进了庭渊的房间。

庭渊靠在床上在吃饭,他进来走到床边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给庭渊弄懵逼了,“你跪下做什么?”

赤风将藤条双手封上,“赤风任由公子处置。”

庭渊接过藤条,小拇指一般粗,还挺新鲜,不知道他从哪里找到的。

庭渊将藤条还给他,“我没有惩罚别人的癖好。”

“请公子责罚,赤风以后都不会再做出不利公子的事情。”

庭渊道:“我不罚你,也不跟你计较,昨日我已经说了,这样的事情不要再有下次。”

“我也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庭渊坐直了身体,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我不是伯景郁,我也没有一定要别人听从我的命令不能质疑我的决定这样的要求,但我唯独不能接受任何人背叛我,信任一个人是很难的一件事情,赤风,你自幼就和景郁一起长大。”南州的夜晚,天上星河闪烁。

两人坐在院子里看星星。

伯景郁说:“北州的星星,比这里的更好看。”

“你说过。”

庭渊不记得是在什么时候听伯景郁说过的,但他肯定,伯景郁肯定说过。

伯景郁笑着说:“我还说过,要在北洲给你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一起去姻司娘娘树下求得姻司娘娘的祝福,你记得吗?”

西南府成婚距今已经快四年了,这四年里,他们从西南府去了西州,把西州梅花会一网打尽,与叛军勾结的官员尽数清理,叛军的粮草被断,逼得他们现在几乎没有生存的空间,大部分人都已经离开南部北上归顺谋求生存。

眼睛看不清到看清,身体不好到如今健健康康,在南府偶遇云景笙和洛玖彰,入了南州又发现军营贪污军饷,一路巡查至此。

一起走过万里山河,只怕这世间也再无可能有第二对能够他们这样的体验。

从前庭渊不知道自己能够活多久,内心期待着能够和伯景郁在北州成婚,去见他口中的草原。

现在身体健康,巡查也只剩下东州和北州,伯景郁口中所说的与他在北州成婚,不再是遥遥无期的幻想,而是触手可及的明天。

“不仅记得,我还很期待。”从屋子里出来,伯景郁看到被摁着跪在地上,负责制作胎/神的工匠,朝赤风使了一个眼色。

赤风走上前去,将他们的胳膊卸了。

伯景郁吩咐看守的人:“回去的时候,把他们拴在马后面,拖回去。”

“是。”守卫立刻应声。

伯景郁跟着赤风去四处查看了孕妇的状态。

这些孕妇大多六到八人住在一个屋子,一个院子要住四五十个孕妇。

伯景郁进了几个院子,看到这些妇人挺着大肚子,个个都很警惕地看着他,心中无奈。

这些妇人大多都是生完一胎,休息一段时间立马就准备下一胎,身体都很虚弱,即便有上好的补品,也难以将她们身体的亏损补回来。

伯景郁看到觉得心痛,这些女子的年龄并不大,十多岁,二十多,最大的也不会超过三十岁,她们是那样的年轻,却如此葬送着自己的前程。

有灾害的时候,人都能吃人,人穷的时候,干出什么,都不足以让人震惊。

伯景郁不知道说些什么,如果不是家中实在困难,如果不是贫困潦倒,这些妇人何至于要走上这样的绝路。

最该死的,是怂恿她们如此行事的人,最该死的是那些要食用胎盘,要购买胎/神的人。

走出庄子后,伯景郁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他与赤风说:“为她们另寻住处,莫要对外泄露了她们的身份,离开了这里,将来她们还要生存下去,至于那些胎盘让许昊他们处理了,胎/神销毁后,骨灰送往京城的普灵寺,让寺内的高僧为他们点长明灯,日日诵经超度。”

赤风应下:“是。”

伯景郁抬头望了一眼天上的月亮,今日没有云层,天上也没有多少星星,有的只是清冷的一轮弯月。

伯景郁重重叹了口气。

他和庭渊收养了念舒和念渊,自然也就担起了父亲的责任,两个孩子都这么大了,也不用他和庭渊日夜看顾,教他们念书识字,学会为人处世,都是不难养的。

看到这样的情形,自然地就会想起念舒和念渊。

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幸运地降生长大。

庭渊这一夜怎么都睡不踏实,索性就边查账目边等伯景郁回来。

一夜不睡,倒也不碍事。

天明时,伯景郁等人才返回向阳城内。

将孩子制作成胎/神的工匠被绑起来拖行在马后,一路碎石沟壑,等回到城内时,后背已经血肉模糊,骨头清晰可见。

其他的昨天夜里是什么样子,今日就还是什么样子,没穿衣服的就让他们赤身裸体地游街,一路回到官驿。

伯景郁往里头走,后面的这些人,赤风他们自然会处理。

伯景郁没回后院去找庭渊,脚下的鞋子踩了血,身上也多少沾了点血,伯景郁怕吓着庭渊,让人给他烧水沐浴。

庭渊一夜没睡,听到外面的动静了,猜测是伯景郁回来了。

出门想要查看情况,立刻就有守卫迎了过来。

“王妃,您要去哪里?”

庭渊:“王爷是不是回来了?”

侍卫说:“听动静应该是。”

“我去看看情况。”庭渊与侍卫说。

侍卫道:“王爷走前吩咐了,王妃不能出房门,若王妃一定要出,也得乘坐轿子,挡风才行。”

庭渊:“那你去帮我看看他是不是回来了,和惊风他们打探一下是个什么情况。”

侍卫应声离去。

庭渊回到屋里,炉子里的炭火不多了,他又加了一些。

不多时,那小侍卫又回来了,与庭渊说:“王妃,属下刚才碰上王爷了,得知王妃一夜未睡,差属下回来与王妃说,王爷沐浴好就来找王妃,让王妃先休息。”

庭渊哦了一声,与小侍卫说:“你让厨房备些吃的吧,他定是没顾得上吃东西。”

“是。”

又过了一会儿,门被推开了。

庭渊抬眼看过去,伯景郁已经换了一身衣裳回来了。

瞧见庭渊还在窗边坐着算账,走过去压住算盘,“我听侍卫说你一夜未睡,走时不是与你说好,若是睡不着,就喝一碗安神汤。”

庭渊只是浅浅一笑,问他:“昨夜如何?”

伯景郁将他拉起,往床边带,“上床躺下,我慢慢与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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