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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登基四年,虽开放了些政策,也颁布了新法,即便到了如今,能够被人拿出手来说的,也就只有免税三年这一件事。

即便是君上不急于做出政绩,朝中大臣和京中权贵,五州各派,纷纷虎视眈眈。

一旦君上出错,五派就有由头伺机谋反,若不然怎会在伯景郁一成年就给他齐天王这样的名号,让他代君上出巡,遍巡六州。

胜国如今到伯荣灏已经是第七代君王,建国至今一百七十四年。

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国力在攀升,可百姓的凝聚力,已经远不如前。

“是…也不是。”持剑者将剑拔出鞘,淡蓝色的剑身在灰暗的牢房中如星子般吸引了绝望者的目光。

伯景郁死死地盯着那把剑,锋利的剑尖指向了他的心脏。

这个持剑者应当是侍卫口中的青禾君,伯景郁的师兄。庭渊打量着伯景郁的神色,那双眼睛灰败无神,似乎已经瞎了。

“小玄,别怕。”

那把剑穿透了伯景郁的肩膀,庭渊附在剑身上能感受到温热的鲜血沿着剑身的纹路滴在地上,持剑者温柔地抱住伯景郁,手中剑却毫不留情地剜下了那颗跳动的心脏。

生机随着血液的流出不断的消逝,伯景郁缓缓闭上灰败的眼睛。

“庭渊,连你也骗我……若我能活下来,必将你挫骨扬灰……”

剑身不断嗡鸣,伯景郁死死抓住剑刃的手缓缓垂落,持剑者站在血泊中,半晌将剑收回剑鞘里。

视野归于黑暗……“因为你向我求救了,”庭渊捏了捏伯景郁的小脸,“既然是人,我为何不救?”

庭渊的笑容像刚刚柔软的被褥,伯景郁瘪了瘪嘴巴,又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从来没有人给他准备干净的被褥,合身又暖和的衣服,只有无尽的责打和湿冷的柴房。

“怎么又哭了呀?要玩这个吗?”庭渊有些无措地看着眼前的孩子,抓起桌上的九连环晃了晃。

杨曜和杨月都没这么爱哭,还好小孩的注意力很快被九连环吸引过去,庭渊不由得松了口气。

伯景郁睁着那双肿的像桃子一样的眼睛望着庭渊手里的用杆串着的几个圆环,“呜……这是什么…”

他渐渐收住哭声,好奇地打量着那个从未见过的物品。

“这是人间的玩具,唤作九连环。小玄很聪明吧,试着把上面的圆环都取下来,哥哥现在有些事情要做,小玄乖乖呆在这里。”

庭渊将九连环放在伯景郁的手心,把他抱在榻上,又解下腰间的令牌放在小几上,“如果遇到害怕的事情,小伯就用令牌联系哥哥,哥哥会很快赶回来。”

令牌上刻了几个字,伯景郁用手指摩挲了一番,他并不认识字,只得紧紧地握住那块令牌,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上面写着我的名字,庭渊。”

庭渊还想开口,外面传来了杨曜的声音,“大师兄,抽签的时间快到了,再不出发我们就迟到了!”

庭渊拍了拍伯景郁的脑袋,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九连环清脆的响声。

“庭……一……禾”伯景郁试着用手指模仿着令牌上的字迹。

“哥哥还会回来吗?”他对着九连环自言自语道。

“如果我解开这个九连环,哥哥就会回来了吧……”

——天衍宗落云台

“大师兄你抽到几号了?”

庭渊在杨曜和杨月的殷切注视下打开了纸条,“四十三号…对战者是…湛沪剑谢流云。”

“竟然是谢师兄?”

蓬莱宗和湛沪剑素来交好,谢流云幼时曾在蓬莱宗修行过一段时间,所以杨曜和杨月也称其为师兄。

“哎呀好巧呀,庭渊,这次我要把你打的落花流水!”谢流云穿着一身红衣金线的劲装走了过来。

这一身一看就是他师尊准备的,谢流云向来随便乱穿,毫无风格可言,只是这次他师尊让他穿得好看些,还能多招几个人拜入剑宗。

庭渊不着痕迹地躲开,“谢兄,明天才比试。”

之前有过谢流云将庭渊一掌拍到骨裂的事迹,所以庭渊眼瞅着谢流云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就提前闪开了。

“唉,那是不小心,”谢流云举起双手作投降姿态。

“不过我听说你救了个孩子……”他凑了过来神经兮兮地说道。

庭渊本来看着展示各大参赛选手的屏风,听到这话转过头来看向谢流云。

“你听谁说的?”

“就是那边流芳宫的人正在说呢,”庭渊顺着谢流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边正聚集着几个穿广袖留仙裙的流芳宫女弟子。

“她们说你捡的那个孩子是个恶童,天生的。”

庭渊无语地驳回谢流云的话,“你也信这个?那我也能说衍青流是个恶童。”

“怎么又和衍青流扯上关系了…这孩子不会是衍青流的奴隶吧。”

“是又如何,你是知道我脾性的。你要是再说这些话便不要再和我打交道了。”

“我知道…哎你看我这嘴,我就是吃个瓜…哎你别走啊!”

庭渊转身利落地离开了,只留下谢流云一个人站在那。

“谢师兄,大师兄去哪了?刚刚还在呢…”杨月拿着抽签纸走了过来,看见庭渊不在有些诧异。

“刚刚被我气走了。”谢流云呲着大牙笑道。

杨月:“……”

小几上整齐地放着九连环的杆子和拆下来的几个圆环,伯景郁时不时看看窗外,偶尔有几只过路的飞鸟,小院里安安静静,并没有人回来。

“仙人哥哥抛下我了吗…”

“他也会像唐伯一样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吗?”

“小伯害怕,小伯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

他抓着手里温润的令牌,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小手不断地摩挲着令牌上的花纹。

“小玄?你怎么了?哥哥马上就回来了。”庭渊的声音在令牌中响起,伯景郁手抖地将令牌丢在地上。

“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吗?哥哥在院子里留了阵法,应该不会有差错……”

“不是的……我是不是打扰到哥哥了,刚刚不小心把令牌碰到了……”伯景郁小心翼翼地捡起令牌抱在怀里,看见令牌没有破损才松了口气。

“小玄害怕吗?那你闭上眼数十秒,哥哥就出现在你眼前。”

“十”

“九”

“二…”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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