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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呼噜声震天响,庭渊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不过是一个相识不久的侍卫,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可犹豫的……

伯景郁亲口说过不论结果如何,他都要死…

那现在他还要犹豫什么,不如趁这个时候杀了阿渊,从此天高任鸟飞。

庭渊望着桌上装着水果的托盘,里面放着几颗青红的苹果。

以及一把小刀。

他缓缓站起身来,隔壁的呼噜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只有他踩在年久失修的客栈地板上的吱呀声。

庭渊将那把小刀拿在手里,紧张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

哐当一声,那把刀被丢回了托盘里。

当他拿着那把刀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不能下手。

“因为他救过我。”庭渊这样想道,坐在桌边慢慢地削起了苹果皮。

我也救他一命,之后再如何就看个人造化了。

阿渊睁开了眼睛,琉璃色的眼珠里是庭渊的背影,他的眼神清明,丝毫没有刚刚深陷寒毒的疲态。

他躺在那听见庭渊将刀拿起来又丢回托盘里,是庭渊心软了。

阿渊心里有一丝不知道缘何而起的愉悦,但随即又消失的一干二净,上辈子的庭渊也心软过,最后毫不留情地剜去了他的心脏,看着他像狗一般躺在地上。

“你醒了?明日还得去找个大夫,即使是普通人的药也能吃些,说不定你还没到白龙镇就死了。”庭渊咬了一口苹果,回头看见阿渊已经睁开了眼睛。

“你希望我活?”

庭渊咬苹果的声音顿了一下,随即道:“我不会见死不救。”

窗外天已经蒙蒙亮,做生意的商贩已经在街上开始摆摊,庭渊打了个哈欠疲惫地朝床走去,钻进被子里。

阿渊的寒毒早已褪去,被子里被那汤婆子弄得暖乎乎的,庭渊贴着阿渊沉沉睡去,脚也不自觉地伸到汤婆子那。

阿渊背靠着庭渊的胸膛,近得能听见他自己的心跳。

他往里缩了缩,想离庭渊远些,没想到被庭渊从后面伸手揽进了怀里,“别乱动,热气都跑出去了,让我休息会……”

气息扑在阿渊的耳侧,烫得他耳廓绯红,庭渊抱着他沉沉睡去,本来没什么困意的他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庭渊醒来的时候阿渊已经起身穿好了鞋袜,正在扣着护腕,“店里有免费的早餐,要去吗?”

“当然要,钱要省着花,不然我俩就能去要饭了。”庭渊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疲惫地打了个哈欠。

“不会去要饭的,我有钱。”阿渊低头看了看那个干瘪的小钱袋,不如自己芥子袋中的千分之一。

‘阿渊’本来就是借的真阿渊的衣服和身份,可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不会存钱的,几十年那么多俸禄就剩了这点碎银子,怪不得真阿渊听见自己拿四块黄金借他衣袍时眼睛都亮了。

“不用勉强,实在没钱,我们可以去表演杂耍,你舞剑我收钱。”

阿渊:“……”

两人下楼的时候大堂坐的满满当当的,只有西边还有个桌子空着。

庭渊坐下打量了四周,原来大部分人是来听说书的,那个说书先生站在台上,一副表演名著的模样。

“且说那魔教白鹿门,前几日和天衍宗领头的仙门打了起来,白鹿门在榆州的据点被摧毁,那妖女顾令颐竟然将落霞门仙子的徒弟当场枭首!”

“我看这是天降正义,落霞门之前收留孤儿入教实则炼人丹的事情还没过去一个月呢。”台下有人开口道。

“你是在给白鹿门洗白?可别忘了伯景郁之前血洗五家仙门,收留一些歪门邪道才建立的白鹿门。”

阿渊静静地吃着手里的馒头,时不时喝几口碗里的清粥,丝毫没受这些闲言碎语的影响。

“哎哎,不要吵不要吵,老夫这里还有个八卦未讲,之前白鹿门花费大量精力在四个州修建了青烟石祭台,前几日却都拆掉了…”

庭渊嚼花卷的动作停了下来,等着这说书老头讲出个名堂来。

“这祭台是为伯景郁心上人青禾君所筑,现下却拆了,是因为伯景郁爱上了被带回门派的一位山野女子。”

庭渊猛地咳嗽几声,阎罗夜叉的心上人是青禾君,这也太扯了……

“这老头怎么瞎讲,不知道哪里的传闻。”

“为何这么说?”阿渊放下筷子看着庭渊。

“你会喜欢亲手杀死你的人?我要是伯景郁,肯定是想将其复活了挫骨扬灰,由爱生出的恨最可怕了。”庭渊信誓旦旦道。

阿渊奇怪地撇了他一眼,“也不一定。”

庭渊身体不好这是有眼睛的人一眼就能看到的,他的气色与身体健康的人完全不同。

“多谢曹县丞关心,时间也不早了,大家有什么话就尽快说了,说完你们也好去休息。”

牢里抓了那么多人,想要把每一个人身上的事情都弄清楚,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庭渊也很体谅他们。

与他们说:“往后大家不必如此等我们,有什么写在纸上就行,尽量用白天的时间处理这些问题,大家晚上都好好休息。”

他可以睡到下午都没问题,可这些官员不一样,早上就要起来上工。

这些官员的主职工作还是处理政务,每日累计的政务事关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