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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发时后院并无人在,没有人目击案发经过,人全都出去参加河神祭祀了,并未听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宋诗文的家人怎么说呢?平日里两人可有仇怨?或是有别的什么关系?相处得如何?”

庭渊道:“一个人不可能毫无缘由地杀死另外一个人。”

“根据宋诗文的家人反映,两人平日里接触得并不多,宋诗文对待仆人一向和善,家中大小事务都交由自己的夫人管理,夫人也算是个和善精明的女人,将家里管理得井井有条,而这慕容韶音平日里与他关系好的仆人,或者是其在他家做工的仆人,对她的评价都是相当不错的,说她踏实肯干,性格开朗,也不像是个会杀人的人。”

庭渊摸了摸下巴,“有意思,一问都是好人。”

“带路,去案发现场。”

江迷山依旧走在前头给他们带路。

从前衙到后院官员的居所,不过半盏茶的工夫。

宋诗文家的小院门上挂着白幡和白灯笼,一眼就能认出来。

江迷山指着宋家的院子说:“这就是了,宋家全靠宋通判支撑,如今宋通判死得不明不白,通判夫人情绪不佳,据说这几日大家纷纷劝着,才肯进食少许。”

江迷山道:“公子在外稍等片刻,我进去通报一声,免得他们冲撞了公子。”

庭渊倒是不忌讳这些,只是想着宋诗文过世,想必这些人如今正是伤心之时,若贸然上门,也是唐突,倒不如让他们有些时间反应,安顿好家中的孩子。

他从卷宗中看到,宋诗文的两个孩子年岁都不大,弟弟的孩子和妻弟的孩子也都还小,让他们能够妥善安置好孩子,也免得吓着孩子。

“我带你们去看看居住的房间。”

每个人都有独立的小院子。

算上飓风,他们一共有八个院子。

而这里有十个小院子,完全够他们住。

“那片竹林是做什么的呀?观赏吗?”庭渊问。

“那边还有一个院子,是这个房屋之前的主人的母亲居住的,对方是信佛,平日里参禅打坐,需要静心,不便被旁人打扰,所以主人单独建了一个小院子,在周围种了竹子作遮挡。”

庭渊看着这竹子的高度说道:“这竹子怎么不是那种特别高的?”

在他的印象里,竹子一般都是特别高的,能有四五层楼那么高。

也不像是富贵竹。

蓝桥解释道:“这种竹子是西州那边独有的,叫十尾竹,意思是说竹子从底部到顶端一共就十节,十节见尾,一节差不多一尺,又称十尺竹。算上顶端的枝叶,最多也就十三尺,平均高度也就是四米五。”

“若是用寻常的竹子,长个几十尺,十来米,会遮挡住院子的采光,竹林内的院子就会非常阴凉。四五米也就比院子高出一点点,既能遮蔽又能不影响采光。”

“那我们就住这里。”他与庭渊说。

蓝桥懵了一下,“你们要住在这里?”

然后他一低头就看见两个人手拉着手。

立马明白了,说道:“好。那我这就找人给你们收拾出来。”

伯景郁与庭渊说:“说好的一个半夜,现在时间可过了。”

庭渊轻咳一声,“你自己慢慢看,我去找杏儿,看看她的房间。”

伯景郁拽住他不让走,“人家一个女孩子的房间,你进去做什么,看看我们的房间,这可是我们以后要住的地方。”

说着就拉着他往院子里走。

竹林里的院子也有人收拾,只是没想到他们会住这里,所以没有人收拾屋内的东西,被子什么的都没有准备,需要人布置。

院子相对简单,一间主屋,两间侧屋,主屋是堂屋,侧屋一间是卧室一间是书房。

蓝桥说:“这里之前只有一个人住,老夫人礼佛,所以房屋相较简陋,屋内的家具也不算太多。”

伯景郁看完后说:“我觉得挺好的,该有的都有。”

屋里的床倒是足够大,床上没有铺垫子,能够一眼看出来,这床是用竹子做的,做工特别精细,看着就很好。

他用手压了压,纹丝不动,也不会发出任何响声。

“这床倒是结实。”

蓝桥说:“竹子是很坚韧的,两个人睡不用担心会塌。”

庭渊就只是尴尬笑笑。

伯景郁才不是担心这床两个人睡会不会榻,他是在想这床够不够他们两个折腾的。

伯景郁问蓝桥,“能给我布置得喜庆一点吗?”

蓝桥点头:“当然可以,你要多喜庆?”

伯景郁不假思索地说:“就像成婚的婚房那样,最好是那样。”

西南府本就喜男风,曲远以南更是南风盛行,喜男风的男人占三成以上。

而西南府以南,女多男少,这里的女子和女子结合得也特别多。

如果想要孩子,男女双方的家庭再结合,生出来的孩子由两方家庭共同抚养。

对于伯景郁的要求,蓝桥很轻松就领悟到了,他说:“夜宿之前一定会安排好。”

庭渊道:“别听他的,布置得简洁一些就行了,我不喜欢艳丽的颜色。”

他的腿行动不便,没有上山,而是站在了院墙边上。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视上,江二公子半点没有回避庭渊的视线。

“接下来,我们该去酒缸验一下你们婚宴上的酒了。”

一个个排除,最后剩下的,就算再离谱,那都是正确答案。

一行人又从后山转至前厅,路过内院水井,测量出来的数也是十米,这个数没有问题,也就印证了前面的推算也都是正确的。

酒宴是庄内平坦的院子里摆的,晚上来看不太清,自然也就没注意到地面的情况。

现在天亮了再看,地面上还有些窟窿,应该是搭篷布的时候钉下去的木头桩子弄出来的窟窿,即便填上了一些,泥土的颜色还是完全不同的。

耳房里的东西堆得比较乱,也能看出来,这些东西都是临时收起来,还没来得及整理。

这倒也正常,从出事那天到今日,还不到三日时间,几十口人死了配合衙门调查,在家里搭建灵堂,还得安抚那些受到惊吓的宾客,又得更换庄子上为了婚宴的装饰,还得帮着新娘子把娘家人的尸体拉回去,再怎么也是忙不过来的。

正是因为忙不过来,这才留下了不少证据。

一进耳房就看见了不少酒壶摆在耳房里,庭渊打眼一扫,得有十多个酒壶,全都放在托盘里。

其中有几个酒壶明显与别的不同。

两个正红色的,两个粉红色的。

上头都还贴着小小的喜字,与旁边的酒杯颜色相同。

一看这就是新郎新娘敬酒用的。

庭渊拿起两把粉红色的酒壶问:“这是婚宴上二公子用的吗?”

江峘道:“是。”

庭渊转手递给了许院判,“帮我验验有没有毒。”

许院判结果,用他的银针验了,是发黑的。

庭渊让人把酒缸打开,再将酒缸里头的酒验了一遍,都是正常的。

“那就把所有的酒壶都验一遍。”

许院判只能一个个地验酒。

所有酒壶里,只有那一个粉色的壶里的酒是有毒的。

这个范围已经缩得很小了。

庭渊问江淳和江惇,“这酒壶是你们两个谁的?”

两只粉色的酒壶一模一样,想要分辨出来是很难的。

江惇和江淳都指向对方。

“是他的。”

庭渊就是故意这么问的,就是想看看两个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在同一时间内两人下意识指向的都是对方。

“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个酒壶是对方的?”庭渊问。

根据在场的孩子们口中所说,江淳的嫌疑要比江惇的嫌疑大一些。

江惇率先开口了,“我的酒壶盖子掉地上磕了一点边角,盖子上头有条裂缝,你手里这个是完好无损的,自然不是我的。”

江淳指了身后一个仆人说,“他可以证明。”

那仆人上前道:“确实如此,当时还是我帮三公子捡的盖子。当时我们都担心这盖子会不会坏,公子让我去找找家里其

路外边的农田已经翻得差不多了,都灌满了水,泡上两三天,就能够插秧了。

马车一路慢行,走了一个多时辰才看到刘家庄的农田。

他们的农田已经开始插秧了。

呼延南音:“没想到他们比我们还要快一些。”

庭渊:“他们田比你们少了两千多亩,犁田的速度肯定要比你们快,你看远方还有正在犁田的。”

顺着庭渊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确实还有在犁田的。

前边犁后边插秧,等插过去那边的田也就差不多了。

马车停在他们农田附近。

路边有个茶棚,不过这茶棚倒是与那种开在官道上的茶棚有所不同,没挂番号,应该是仅供这刘家庄的人饮水用的。

伯景郁将庭渊从马车上接下来,沿着农田边缘的道路往茶棚走。

庭渊:“这茶棚看着不像接纳外人的。”

伯景郁:“过去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