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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渊微微一笑,转身就走。

说是给杨章最后一次机会,那就绝对是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出口不改。

杨章以为庭渊此举,只是为了诱骗自己说出他想知道的内容,可见庭渊转身得如此干净利落时,也不免一怔。

待庭渊从他的视线消失,他心中微微慌了一下。

真的走了!

再就是杏儿如今也是兴致勃勃地想要跟庭渊学破案,也想贡献自己的一份力。

庭渊很想教会他们。江迷山有些高兴,终于抓住了这个凶手,抬眼去看庭渊,见他依旧没什么情绪。

也是不得不佩服这个年轻男人的定力。

庭渊耐心地等着宋诗杰哭完。

从和宋诗杰几次交谈中,都能够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兄长和长嫂很尊重。

这背后一定另有隐情。

宋诗杰痛哭了一场后,看向庭渊,他想或许眼前这人真的能够帮助他,于是坦白道:“是我杀了他们,但我不是故意要杀我哥的,这是个意外。”

庭渊:“你将当日的情况详细说来。”

宋诗杰道:“当日我趁着给兄长送账本的时间偷走了他放在笔筒里的钥匙,回到家打开门,想要去偷东西,原本想偷完东西把钥匙给他放回去,可我怎么都没想到,兄长发现自己的钥匙丢失,我前脚刚刚到家,后脚兄长就跟回来了,我跟着他发现了他藏东西的地方,想着等他走后再回来拿走,没想到他杀了个回马枪,给我抓了个正着,他拿出刀子威胁我,不能拿走东西,我们两人争抢之中,刀子捅进了他的腹部,我当时吓坏了,我没想杀他,我也知道他没想杀我,可是那刀子不知道为何捅进了他的身体。”

“偏偏在这个时候韶音不知道为何回来了,看到我哥倒在地上,腹部插着一把刀,我只能撒谎是有人到家里偷东西被我哥撞见,对方捅了我哥跑了,我让韶音过来帮我按住我哥被捅的地方,我去找人来帮忙,韶音没有多想就过来了,我怕她反应过来,拔了刀子捅了她,随后草草收拾后,将现场伪装成她杀了我哥,回到了账房。”

和庭渊推断的大差不差,江迷山是真的服了庭渊。

庭渊问:“你为什么要偷东西。”

宋诗杰满脸痛苦地说:“有人给我的桌上放了一张字条,如果我不去帮他们偷东西,他们就会把我的夫人和孩子全都杀了,我只能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帮他们偷东西。”

“偷的是什么?”

宋诗杰:“盐……”“于掌柜,你说这些官银是你东家的私人财物,孔笙如今矢口否认了,于掌柜可有什么话要说?”

于小春垂头不语。伯景郁暗暗松了口气,与庭渊说:“会好的,胜国一定会好起来的,我对自己有信心,你也对我有信心一些。”

“我相信你。”庭渊低头吻了伯景郁,“我相信你会做个好王爷,如我相信你爱我一般。”

伯景郁唇角微微扬起。

两人缓了一会儿后,又继续聊起今日所查之事。

庭渊问伯景郁:“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伯景郁对庭渊毫无隐瞒:“根据目前得知的消息,继续往下查,吉州大坝那边不能放松,官员挪用公款私用,圈养妇人往京州贩卖胎盘和胎/神也要查,疫病的案子我也会接着查,不怕耗费时间,一点点地都要理清楚,要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庭渊赞同地点头,“我这边核查出的账目上面没发现什么问题,这些账目肯定是假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其他材料的供应商,从他们口中问出供应材料的真实数据。”

伯景郁拉着庭渊的手说:“放心吧,已经派人去找供应商了,不出十日,应该就会有消息传回来。”

“吉州那边派人去收拾废墟怎么样了?”

伯景郁说:“这才刚过了两三日,那日/你说后,我就让霜风安排了,人已经出发前往吉州大坝了,想来年前也是能有结果的。”

庭渊应了一声。

“不急,这些事情查起来速度没那么快,都需要时间,你且安心养病,等消息,别的一有进度,我就会告知你。”

“好。”庭渊答应下来,又坐了一会,继续核查账目。

伯景郁则是去找霜风等人,让他们安排户部的官员去核查账目,另派人详细调查司运署的官员反映的这些问题。

防风继续沿着司运署官员所说的关于紫河车和胎/神的事情往下查,查到此事和州判有关,于是以伯景郁的名义,将这名州判约到了官驿。

只是进门之后,就被防风带人绑了,扔进了地牢。

那官员察觉自己被绑之后,对着绑他的人破口大骂。

“敢绑朝廷命官,你们是不想活了吗?”

“王爷——王爷——”

他大声呼喊。楚迎叹了一声,抹干净自己脸上所有的眼泪,“这一桩桩一件件,若我要细数下来,便是三天三夜也数不完,你觉得县令有什么理由不判和离?”

“县令不判,我便上府衙,府衙不判我便上州衙!便是赔了我这条命,也要与你和离!”

如今她有这份决绝之心,也是因为攒够了失望。

周镇孝:“早不和离晚不和离,偏偏要在我儿惨死之日与我提和离,你怕不是想气死我,然后独吞财产吧?”

大家也都觉得挺奇怪的,突然之间就要提出和离,想要和离,过去那么多年有的是机会,为何非得是今日。

“你活不长了,我不想做你的未亡人,早年不提,是为了我儿能够利用周家的人脉学习知识,如今我儿学业已经完成,将来不管做什么,总归是饿不死自己,从一开始我们母子二人就没有想要争夺家产。”

“是你的衍儿把我们当作假想敌,是你不认可我们母子二人,纵容周少衍在婚礼之上祭拜他母亲的牌位,诅咒桓儿死亡,如今他被人杀了,那是他活该,我本也是要在明日与你和离的,只不过是提前了一天罢了。”

这倒是能说得通。

周晓鸥和男管事都曾说起过,继夫人对小公子管教得特别严,小公子经常会觉得继夫人更偏心大公子。

站在小孩子的角度来看,母亲逼着自己念书,却丝毫不管哥哥或者是弟弟,那就是不爱自己。

换到大人的角度来看,别人的孩子与自己有什么关系,管好自己家的就行了。

孩子小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罢了。

这话说完,确实给周镇孝气得不轻,差点气晕过去。

沈溪兰忙道:“夫人,您就别再气老爷了!”

她怕楚迎真的给周晓鸥气死。

楚迎哼笑:“往后有你受的,自求多福吧。”

满心满的在乎的大儿子如今死于非命,小儿子因为不公待遇恨透了他,可不是有他受的。

楚迎往他的心上补刀:“你晕血,想来是不能去看你儿子的尸体了,不然真想让你仔细看看你儿子的惨状。”

“楚迎你这个疯子——”

周镇孝一口老血吐了出来,直接晕了过去,说不清是气晕的,还是晕血。

楚迎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庭渊跟着她往外走。

“夫人请留步。”

楚迎回过头来,看向庭渊,眼神像是在说你有什么事?

庭渊表明了自己的意思:“我听夫人的话,对周少衍的了解还挺多的?”

楚迎:“到底是个便宜儿子,多多少少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一想这话倒也没说错。

楚迎看庭渊如此,笑着说:“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庭渊也就不遮掩了,“大公子的死,你与小公子是首要的嫌疑人。”

“这点我清楚,你想查什么,我都配合。”楚迎十分坦荡地说。

“你知道少东家得罪过什么人吗?”

楚迎倒是没想到庭渊会问他这个,转而笑着说:“我这不仅要洗清冤屈,还得给你提供线索啊。”

“我看你对周少衍,也确实没多严重的恨意。”

“的确没有,我犯不着恨他,我入周府也不是他让我入的,我嫁给周镇孝也不是他让我嫁的,当时他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

这倒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学识真的不能代表一切。”庭渊没想到楚迎能够活得如此通透,“那些比夫人更有学识的人,未必能有夫人这般胸怀。”

楚迎闻言轻笑,“我向来是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的人,周少衍多年来与我在面子上倒也是过得去,他的教养很好,人也确实是个好人,没在府中刁难过我和桓儿,我记着他的好。”

“可他在婚礼上拜牌位,又不让周少桓做他婚礼的侍郎……”

“就事论事我也犯不着和一个死人计较什么,气归气,可人都死了,我总不能追到地府去和他计较。”

楚迎叹了口气,“我这辈子受的气够多了,以前我也想过,也期盼过,也想做个尽职尽责的后母,但我所有的幻想都被周镇孝一一击碎,与其置气,不如去气别人。”

这精神状态倒是很符合现在年轻人的精神状态,不内耗自己,去消耗别人。

楚迎与庭渊说:“我再气,周少衍人捅了那么多刀,想着我也就不气了,往后都是好日子。”

防风揪住他的衣领子,直接将他的头按进了一旁的水缸里,让他清醒清醒。

这人挣扎着乱动,防风算着时间,差不多到他的极限了,这才把他放开。

扯掉他头上的头套后,他依旧怒道:“我要告诉王爷!”

伯景郁就在一旁坐着喝茶,“你要告诉本王什么?”

那官员循声望去,看到伯景郁,又看看周边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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