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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风嗯了一声。

出了饭店的门,看到乞丐蹲在路对面的墙角,缩在那里,看着也怪可怜的。

惊风不禁在想,这人当初也该是个出色的人,应该有他自己的骄傲,可惜如今一切覆灭。

许昊喝着茶水,以前这些事情他都没参与过,自从在上一个案子见了庭渊破案的本事后,他对庭渊破案这方面有迷之信任。

突然他拍了一下桌子。

庭渊和伯景郁双双朝他投去视线。

许昊被看得有些尴尬,“我突然想起来,我们还没问乞丐的名字。”

庭渊和伯景郁一脸无语地看着他:“……”

许昊见他们二人表情同步,心说还真是一个被窝里睡不出来两种人。

“你要是想知道,可以出去找一找,他应该还没走远。”

许昊摇头。

计如康原以为那几个人真的不想知道乞丐的事情,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们会去而复返,邀请自己过去小聚。

他也不是脑子不好,猜测是那乞丐应该和他们说了什么,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打算赴约一探究竟。

推门而入时并未见到乞丐。

计如康拿着扇子拍打着手心,“我很想知道几位是因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庭渊道:“自然是因为那乞丐身上的谜团太多,方才我们坐下吃饭,正巧碰到他挨打,出手相救后,问他的问题他也不可能说,对他产生了好奇。”

计如康哦了一声,觉得他们这个解释也合理,但他只信五分。

“在下姓计,名如康,是这城中计家酒坊的二公子,不知几位如何称呼?”

“姓庭,单字一个渊。”庭渊回他。

计如康的视线落在伯景郁的身上,“这位武功相当不错的公子呢?”

“我男人。”庭渊的手在伯景郁的腿上拍了一下:“舒无灾。”

伯景郁和哥舒无灾这两个名字,不管用哪一个,都很引人注目。

三十年前颜槐序一己之私害死数百万人,他们依法处置没有包庇,有利于百姓更加相信他们能够治理好这个国家,若是包庇颜渺的事情传出来,就会影响君王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

“我们两个算是背了口锅。君谕是空的这事儿只有我们几个知道,将旨意给你是我的决定,待颜渺回了京城,大概率我父亲他们会拿我出来顶罪,是我没有把君谕给颜渺导致她痛失王妃之位,是我们伯家对不起她,两相抵消,她成了受害者,留在京城也就没什么人会针对她。”

颜家都倒台了,这事算是帝王家亏欠了颜渺,谁还敢拿这事儿出来说事,那不就是打帝王家的脸。

庭渊转念一想觉得伯景郁的逻辑有问题,“这背锅的明显是我吧,这不就成了我抢了颜渺的王妃之位。”

伯景郁道:“那得看能不能堵住京中悠悠之口,你与我相爱在先,封妃君谕在后,颜渺又是罪臣孙女,这件事情就不可能放到明面上来讲,再说了从一开始就没有说封妃就是封颜渺,话要怎么说得看我父亲和舅父他们的心情了。”

“你父亲还真是老狐狸——老谋深算。”庭渊算是服了。

到头来局面牢牢地控制在伯子骁的手里,即便知道其中有诈,这些官员也不敢将事情拿到明面上来说。

伯景郁笑说:“我父亲怎么可能让他亲封的儿媳吃亏,若是不认可你,就不会把他和我母亲的定情信物给我们了,你就放心吧,明面上我们肯定是一点亏都不会吃的。背地里他们想怎么议论,咱们关起门来也听不见。”

“我这是被你们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现在你可是我名正言顺的王妃。”伯景郁低头吻上庭渊。

每天亲一百次都不会觉得腻。

以前没有和庭渊在一起时,各自住在各自的院子里,那段日子现在回想起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

现在是忍不了一点,一会儿见不到庭渊他就想得要发疯,要庭渊时时刻刻都在自己的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做,也不吱一声,只要随时能看到,他就好满足了。

他不知道别人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他喜欢庭渊,就是要时刻与庭渊在一起。

庭渊以为他只是浅亲一会儿。

直到他快窒息伯景郁都没能撒开他。

忘了从哪里看到的消息是说接吻能够减肥。

找他们两个一天亲在一起的时间,庭渊有理由怀疑,自己最近越来越瘦,是不是都是因为伯景郁逮着他亲太久。

都说距离保持美感,他们两个天天贴在一起,会不会时间长了伯景郁就觉得腻了?

是不是要适当地保持一下距离,保留一点美感,让他们两个的甜蜜期维持得长一些。

这样也不至于激情没得太快。

“你在想什么呢?”伯景郁咬了一下庭渊的脖子,“和我接吻你都不专心。”

庭渊问他:“会不会时间久了你就觉得腻了,你现在每天和我这么亲近,以后要是和我拉开距离了,或者没有现在这么黏着我了,我会很难受的。”

庭渊撇嘴,“你知道的,我是一个特别没有安全感的人,特别敏感,你要是有一点点的不爱我,我都能伤心半天。”

“啊?”伯景郁看着如此的庭渊,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怎么还倒打一耙,语气还这么委屈,说得好像自己是个渣男一样,“你在担心我有一天不黏你?我还担心你觉得我太黏你让我和你保持距离,我们两个之间,明明是我更没有安全感,是我更敏感吧,每日惴惴不安的人是我,当然,身体上敏感的是你。”

“滚——”庭渊捏住伯景郁的脸,装不了一点儿委屈的小白兔。

伯景郁轻笑,“不滚,你要我滚去哪里,现在我可是你的夫君。”

不知道为什么,别人让他滚,他肯定是要出手教训一番的,可庭渊让他滚,他就特别喜欢,还想让他多骂几次。

不过都是些小情侣之间打情骂俏调情的伎俩罢了。

是不是真的让他滚,他还是能分得清的,很久以前庭渊也让他滚过,那时候是直接赶人。

庭渊即便是来这里这么久了,许多礼制他也不清楚。

原来的庭渊并没有在学堂中学习过这些,通常婚礼由府中上了年纪的管事操持,与现代一样,有类似婚庆公司一类的人被称呼为知客,或者是赞礼。

婚礼当日的流程都是由这些人负责,新婚当事人也都是在婚前彩排才知道这些详细的东西。

庭渊根本没成过婚,哪知道这些详细的东西。

伯景郁有些纳闷:“通常侍郎该由新郎的弟弟或者是晚辈担任,这几人是什么身份?”

“是少东家母族的弟弟。”沈溪兰道。

伯景郁非常惊讶,“按礼制这是非常严重的事情,只有在新郎没有亲弟弟或亲弟弟已经亡故,或不便行动等不可抗力的情况下,才能从父族或者母族中选年龄小的弟弟做自己的侍郎。”

他这么一说,庭渊也觉过味了,“是小公子拒绝了?还是少东家直接跳过了小公子?”

“周家这般大户人家,婚礼不按照礼制来,岂不受人嗤笑?即便再不合,也不该在婚礼上下人面子吧。”

刑捕就是当地人,周家是积水城数一数二的富户,这事儿说实话站在一个看客的角度来说,真的是个笑话。

沈溪兰有些尴尬。

庭渊问:“莫不是其中另有隐情?”

沈溪兰道:“不是小公子不想做少东家的侍郎,是少东家和少东家母族不想让小公子做侍郎。”

“为何?”伯景郁不解,“明知弟弟在世的情况下,由母族的表弟来做侍郎,那不是打了亲弟弟的脸,继夫人再如何出身低微,也是正室夫人,明媒正娶婚书为契约娶进来的。”

“这事情说来复杂。”沈溪兰叹了一声。

“便是再复杂,你今日也得把这些话都说清楚。”

他看向周晓鸥,“这么大个事在你眼里都不算事?”

都沟通这么久了,周晓鸥愣是没把这事儿说出来。

即便再不把继夫人和小公子放在眼里,也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还不把人放在眼里吧。

沈溪兰看他们执意要知道,也就不能不说了,“继夫人出身卑微,这城中富户之间也是有圈子的,继夫人和小公子一直不被圈内的人认可,少东家母族势大,与圈内众家族交好,即便她是老爷明媒正娶进来的继室,圈内也只认先夫人,继夫人至今还没有管家权,空有继夫人的名头,在圈内众人眼中,她与妾室别无二致。”

这个世界本来就存在非常严重的阶级,再就是看重出身,尤其是男婚女嫁,最重出身。

“少东家母族那边认为他们这样的地位,小公子这种出身的人做少东家的侍郎,丢了他们的面子,所以才安排自家族中出色的晚辈做少东家的侍郎。”

大白话说就是瞧不上继夫人,也瞧不上小公子,觉得他们不配。

庭渊直摇头:“小公子和继夫人也会出席婚礼,婚礼上大家发现侍郎是先夫人娘家的人,继夫人和小公子往后要怎么做人?”

伯景郁刚才也说了,按照礼制只有亲弟弟死了或者是没有亲弟弟,亲弟弟行动不便才能从父族母族找年纪小的做侍郎,显然周少衍的情况不符合以上的条件,直接逾礼,岂不是昭告所有人,这娘俩不配,不被认可,屁都不是。

那不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跳起来甩娘俩巴掌吗?

再者,亲弟弟明明在世,却选了母族的弟弟,不就是在咒亲弟弟?

谁不要脸面。

原本就内宅争斗,现在直接拉到明面上,从周家婚礼这个架势来说,几乎是全城的人都知道了。

这不是直接让这娘俩社会性死亡吗?往后提起周顾两家的姻缘,这娘俩不久被钉在耻辱柱上了。

这还能不恨?

杏儿听完,有些心疼继夫人了小公子,“说实话要换做是我被人这么对待,我可能会发疯把他们都杀了,这简直是对人格的羞辱,竟然还能让婚礼正常举行?举行个屁啊——”

“出身又不是继夫人自己能够决定的,既然嫌弃出身,从一开始就不该让对方进门啊,进了门又跟防贼一样,啥都不给人家,光给一个名头,府上这些人多多少少瞧不起这母子俩也就算了,在这种重要场合还给人家搞出这种事情,这和在别人灵堂上欢声笑语淫歌艳舞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