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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儿一边拨着算盘,一边与呼延南音说:“这两年才开始学的。”

呼延南音惊讶地看着他们:“两年你们就能学成这样?”

杏儿道:“准确来说是一年零三个月。”

呼延南音:“!!!”

郑会长也很意外,“杏儿姑娘如此好本事,为何不做账房先生,而是留在庭公子身边做个小丫鬟。”

他觉得这样的本事当个会长也是绰绰有余的。

便是他的计算能力也没有杏儿强,这才来不过一个时辰,便已经核查完了一本账目,他得算上半天。

拨算盘的速度他两只手都跟不上,何况是脑子,可这姑娘不仅能跟得上,还不出错。

杏儿道:“跟在公子身边,可比做账房先生什么的有意思得多,你那是不知我家公子的好,他可是我见过的最最最好的人,我这所有的本事都是他教我的。”

“这么厉害?”呼延南音一直觉得庭渊不简单,虽然不会武功,却也能看得出来,伯景郁很在乎他的看法,重要的是会先问他。

杏儿得意点头:“那是自然。”

正巧杏儿查到了姚玉呈的名字,而他的名字下写着未发粮,问道:“这个姚玉呈家为何未发粮食?”

呼延南音也朝他看过去。

郑延辉叹了口气,“他家人都死了,而他家是从外地迁移过来的,没有亲人,粮食自然就未发。”

杏儿问:“那这粮食和田地最终会如何?”

郑延辉道:“会在年底给官府上税的时候将他们报上去,官府会把他们的田地收回充公。”

杏儿哦了一声:“那就是说,他们家田还是得种,抽完成全都归官府。”

郑延辉点头:“不错。”先帝遍巡六州,屡次出京归来,总有朝臣死在路上。

而这四位御医和许院判正是从各地提拔上来的,西州情况最为复杂,而许院判正是西州人。

若是将许院判留下,不就意味着他们到了西州地界,危险丛生。

哥舒断然不能同意,“不可,让许院判随你巡狩,我从京中找御医过来。”

一来一回,最多也就是二十天的时间,庭渊倒不至于连这二十天都活不了。

庭渊这才明白,伯景郁此行是代天巡狩。

他道:“哥舒县令说得对,王爷担心我的身体,我不胜感激,我的身体也不是一时半刻都撑不了,就让许院判跟着王爷,哥舒大人从京城请御医来为我治病,两全其美。”

伯景郁想了一下觉得这样也行,“那我差人回京中为你请御医过来,让许院判先给你诊治着。”

庭渊:“那就多谢王爷。”

伯景郁:“不必言谢。”

哥舒是他最尊敬的舅父,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的父亲与如今的君上,他最在乎的人就是哥舒,哥舒丧父丧母后又丧妻丧子,如今好不容易交到一个好友,伯景郁自然是想为哥舒留住庭渊,让他能多活几年,多陪哥舒几年。

再者伯景郁觉得庭渊确实是个不错的人,虽学识不行,才能却不差,若是身体养好了,将来参加科举入朝为官,也是胜国百姓之福。

庭渊留下哥舒和伯景郁,带他们在自己的宅子里闲逛。

这两次相处下来,他发现伯景郁不管什么情况下,都是站得板板正正,也没见他因为什么事情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他问同行的哥舒,“你这外甥怎么年纪轻轻就如此少年老成。”

哥舒琎尧:“?”呼延南音问:“这刘家的田地在哪里?”

郑延辉有些疑惑,“会长莫不是要去这刘家庄?”

呼延南音道:“不错,我确实想去刘家庄一趟。”

“不知会长想去做些什么?可需要我随行陪伴?”

呼延南音摇头:“不必,我只是过去看看他们的情况。”

“这……”一只手从后托住了庭渊的腰。

太阳过于刺眼,让人短暂性地失明。伯景郁倒是希望这些老百姓能够这么干,替庭渊供奉一盏永生灯,为他祈福。

若是为他供奉的人多了,或许……真的能活得久一点呢。

“我等一定会为公子供奉永生灯祈福,公子也一定会平安健康的。”

伯景郁问为首的老者,“受灾的地方离这里远吗?”

老者说:“二十里。”

若现在出发,能够在天黑之前抵达受灾的地方。

伯景郁与呼延謦如风说:“现在就帮我们将粮食押送到受灾的地方吧。”

他们这次运送的粮食大概是六百石。

年轻力壮的人搬两石粮食不成问题,这些老年人最多能搬一石粮食。

靠这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搬运根本搬不走。

呼延謦如风有些为难,“这……”

“我们得在指定的时间到安明,何况还有二十多个要跟我们一起过两个县的人,会耽误他们的时间。”

把粮食留下,已经是他们能够做的了,若是再给他们送过去,时间上要耽搁不说,其他人未必愿意。

伯景郁思索片刻后有了一个想法:“这样,你们把马车和粮食留下,这些东西就当作我和你们买的,我们就此分开,你们继续往安明去,我们去看一看受灾的情况。”

呼延謦如风觉得奇怪,“何须做到这一步,把粮食卸给他们就是了,他们这么多人,总能想办法把粮食搬走的,总不至于要追到受灾的地方去给他们分发粮食。”

“不知道如风兄是否听说过搭棚施粥,若有求于佛祖,总得诚心诚意。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庭渊眸光流转,脸色虽惨白,却情真意切,“我来西州,是来寻医问药,谋长生之道,也不敢奢望自己能够长命百岁,哪怕多活一两年也是好的,这几年寻医问药,便是有一丝的希望我们都不曾放弃,如今有这么大的机缘,能够帮助这么多人,若真能感动上苍,别说是给大家把粮食送到灾区,便是要我把饭喂进他们的嘴里,又有何不可。”

伯景郁适时补话,也是万分真诚:“若是我的郎君能够多活两年,便是散尽家财,也是在所不惜。”

呼延謦如风也不好再说什么,两人的言语实在是无比的真诚,半点看不出作假,容不得他不相信。

看二人如此情深,也看在呼延南音的份上,他点头同意,“好,我们把马车和粮食都给你们留下。”

庭渊忙道:“多谢如风兄成全。”

呼延謦如风看向庭渊,“但愿你能如愿,多活上两年,对得起你自己的付出。”

庭渊笑了笑,若真因此得了福报,也是好的。

总归是要将粮食先送到灾民的手里,让他们吃上东西,保住他们的性命。

呼延南音给了他们买车马的银两,便不耽搁他们往安明去。

粮食交给村民,别的不说,赶车总是会做的。

这几百石的粮食,不说能够让他们从此无忧,短期内肯定是能够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呼延南音与惊风他们安排着车队的问题。

伯景郁将庭渊拥进怀里,“关键时刻,还是多亏了你急中生智,想到了这么个万全的法子,让我们的行为合理化,又能帮到这些百姓。”

“身体已经够烂了,脑子总归是要好的。”庭渊回抱住他:“总归,一切都是为了百姓。”

伯景郁的模样深深地倒映在庭渊的眼眸里,“我觉得你是上天给我的恩赐,总能在我需要的时候帮助我,以万全之策帮我渡过层层难关。”

“因为你值得呀。”庭渊回望着伯景郁,眼神无比的温柔,“我愿意留在你的身边,是你本身就很好,是你的努力,是你的善良,是你的心中有万民,是你一心想要治理好整个儿国家,不是因为上天,也无关你的地位和身份。”

“还有两个原因。”庭渊垫脚亲了伯景郁一下,“一是在其位谋其政,二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伯景郁听他这么说,嘴角一扬,“身兼数职,辛苦了。”

回吻住庭渊。

阳光落在他们的身上,身影被拉得修长。

呼延南音带着车队原地掉头,回来招呼他们可以上马车出发了,看到两人靠着马车吻得难舍难分,长叹一声。

惊风也驻足在呼延南音身边。

呼延南音与他吐槽,“一天两人能亲八百遍,就不腻?口水有什么好吃的。”

惊风幽幽地说:“显然是不腻的,没吃过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

呼延南音:“……”

两个单身狗,怎么可能懂已婚人士的快乐。

事业是要搞的,恋爱也是要谈的。

呼延南音说:“叫你主子晚上少折腾庭渊一些,庭渊肯定能多活好几年。”

惊风望着不远处,两人还在激烈拥吻,与呼延南音说:“我可不敢,你行你上。

伯景郁伸手将他揽住,忙问:“怎么了?”

庭渊站稳了说道:“没事,就是有点晕。”

身后是跟出来为他们送行的县丞和刑捕。

这个案子查完了,仅用了一个早上,不到两个时辰,梳理完这么复杂的关系网,庭渊的能力不言而喻。

县丞原是邀请他们前往衙门,为他们接风洗尘。

伯景郁拒绝了他的邀请,此行本就是路过,在此夜宿。

插手周少衍的死,本就是意外,处理完了案子,自然是按原计划南下。

县丞见留不住他们,便也不强留。

这些人身上拿的是钦差的令牌,应当也是有公务在身,也不便强留于此,误了行程。

朝廷每年派往各地的钦差无数,还有独立在朝堂之外的三院,时常会有钦差路过,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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