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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儿:“???”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她现在是长嘴都解释不清了,安慰自己买完口脂回客栈就好了,以后再也不拉着他们逛街了。

从口脂铺子出来,杏儿始终与他们拉开一定的距离,刻意地避开他们。

庭渊与伯景郁说,“我怎么感觉她不高兴?”

伯景郁看着杏儿的背影十分肯定地说,“没有,你感觉错了,我看她挺高兴的。”

惊风也插话道:“我也觉得她挺高兴的。”

是吗?庭渊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她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还未进入客栈,伯景郁就说,“飓风和赤风到了。”

庭渊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伯景郁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听到后院马叫了。”

庭渊竖起耳朵认真听了又听,也没听见有马叫声,“你的听力可真好。”

惊风快步上楼。

果真他刚到楼梯口,飓风和赤风就从许院判的屋子里出来。

哥舒琎尧道:“第一:荣灏身为太子,未来的君王,没有摆出君王的威严,纵容景郁以下犯上,且未责罚景郁。第二:身为君王心软,为景郁求情,帝王不应该有软肋。第三:君臣有别,荣灏身为太子,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君王臣子低头求情。”

庭渊真的很想说,这个忠诚王怕不是个杠精,这也能杠?硬挑错处上纲上线。

但他毕竟是生活在这个社会上,他就算不怕死,也不能真因为说错话连累了这个世上的庭渊。

不想活了也不能连累其他人。

“为了教育二人,忠诚王让当时的荣灏鞭打景郁,落鞭不见血便不作数,打完之后景郁浑身皮开肉绽淌血不止,拉弓射箭仍要身姿挺拔动作标准,军中用的羽箭为了保证杀伤力做得要比寻常他们练习用的羽箭要重,需要更大的力气才能射出,因此那一日景郁在猎场,染红了衣服和脚下的沙土,拉出六十九箭后因失血过多力竭晕倒,荣灏摆出了帝王的威严,免除了对景郁剩下的惩罚。”

庭渊终究是没忍住,抑制不住自己要表达情绪的欲/望:“所以他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无论做什么都不喜形于色?”

哥舒琎尧点头:“是,从此之后,两人都变了,荣灏心狠手辣,杀伐果断。景郁自此收敛所有情绪,不敢在他父王面前露出丁点情绪,即便是进了狼窝,也不能表现出害怕,他要做的就是战至最后一刻,代表帝王家,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庭渊摸上伯景郁的脸,主动亲了他一口,“你越来越有担当了,也越来越完美了。”

伯景郁回吻了庭渊,“我的完美离不开你一路的引导,离不开你的坚持,我逐渐完善的观念是你填充打磨出来的,没有人能够否定你的价值,也没有人能够将你付出的一切从我的成长轨迹中抹除。”

“你本身就是很好的人,没有什么缺点,我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没有你,便没有今日的我。”伯景郁希望庭渊能够记住他的付出,而不是把这一切都归根于自己本身,“玉不琢不成器,你不必抹除自己的价值。”

庭渊窝在伯景郁的颈窝里,“我想和你就这么一直走下去,等到我们垂暮之年,能够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看着蓝天白云风鸟花蝶,时间慢慢流逝,你我恩爱如初。”

伯景郁抱紧庭渊,现在在流逝的不是时间,是庭渊的生命,庭渊的生命是倒计时,“那你争取多活些年,将来我给你在院子里种上你喜欢的花草树木,能赏花,能乘凉,能吃果,秋赏落叶冬赏雪,树枝还能捡起来烧火。”

庭渊轻笑,“真是可恶的资本家思想,要压榨掉最后一点价值。”

伯景郁不知道他说的资本家是什么,但他听懂了后半句,“我也会这么压榨你的,活着你要陪我三餐四季,从头到脚都归我,连头发丝也得是我的,死了也要埋在我的边上,哪怕成了一具枯骨,你也是我的人。”

庭渊突然骑坐在伯景郁的身上,从上到下俯瞰着他,“那你可要努力一些,记得把我压榨得干一些。”

“有时候我真的会想,这是不是我做的一个梦,我的二十八年里真的充满了太多太多的遗憾,父亲将一生奉献到国家建设中极少回家,母亲投身律法正义建设的工作中替人民主持公道对我陪伴不足,奶/奶不喜欢我的母亲连带着也不喜欢我,身边所有人的人接近我都是因为我父母的权势,我不能随心所欲的交友,稍有不慎就可能导致我的父母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成为人民警察后守护人民成了我的责任,我的整个人生成长轨迹是缺乏情感的,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都是极度缺乏的,所以我来了这里,杏儿和平安给了我亲情,哥舒琎尧给了我友情,而你给我了爱情。”

庭渊的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伯景郁的脸上,眼泪滚烫,伯景郁轻轻地抬手拂去他脸上的泪,一个翻身便将庭渊压在了自己的身下,“如果这真的是一场梦,那么我很荣幸能够做你的梦中人,与你相识、相知、相爱,未来还会相守,我会是你的亲人,会是你的至交好友,也会是你的爱人,是那个会将你视为此生唯一挚爱并忠诚于你的只属于你一人的倾慕者。”

“即便当这场梦醒了,我也会存在于你的脑海里,存在于你的心里,存在于你的血液里,会在你的身边陪伴你,会在你的眼前看着你,会在你的远方等待你,会在你的身后追随你,我无处不在,无时无刻不爱你……”

庭渊紧紧地抱着伯景郁,一刻都不想松手。

他的所有情绪所有的一切,全都向伯景郁打开了,再无半点隐瞒。

——从前我不信神明,但今日,我希望神明能够怜悯我,让伯景郁留在我的身边。

栖烟城的雨终于停了。

天边甚至还挂了一道彩虹。

庭渊起床时,伯景郁还在他的身边,如昨夜那般,他紧紧地抱着伯景郁不肯撒手。

庭渊都不记得这是自己来到这里哭的第几次了,每一次伯景郁都在场。

伯景郁这张脸简直可以用伟大来形容,这要是在现代出道,分分钟能成顶流。

庭渊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对着一张脸犯花痴,以前他觉得自己的师父柏峙凛的建模脸简直天下无敌,柏峙凛会抽烟会骂人,而且骂得很凶,私下里他经常说柏峙凛那么凶会找不到老婆,如今看着伯景郁这张脸,比柏峙凛好看,温柔还不骂人。他们有带吃的。

呼延謦如风给他们送来了果酒,“这酒酸酸甜甜的,很好喝,不醉人。”

庭渊问:“怎么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

呼延謦如风说:“这些人大多是落单的,不敢独自过这两个县,我们横穿这两个县,全程一百四十里,得要两三天的时间,他们宁愿等一等,给车队出点钱,车队带着他们一起过去。”

“原来如此。”庭渊明白了。

呼延謦如风往那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正在收钱,他说:“一般车队带着这人过去,一个人也就收一百文钱,对这些人来说花一百文钱买安全,于我们车队来说,就当是一笔额外的收入。”

平安灵一闪,“那岂不是可以专门组建一支队伍,负责在两地往返,从中收取报酬。”

呼延謦如风摇头:“不划算。”

平安不懂:“为什么不划算?”

庭渊给他解释:“你要是专门组建一支队伍,负责保障这条路上的人行路安全,一个人收一百文,队伍里的每个人都要领工钱,食宿,除去成本就不剩下什么钱了,就更别提从中赚钱了。还得凑够了人才能出发,一个车队往往有上百人组成,若是十个人一起上路,得配多少人保护合适?”

平安这下明白了,“那就只能是跟着车队一起,让车队赚这个钱,一百文也不算太多。”

庭渊点了点头。

呼延謦如风说:“是这么个道理,若为此专门组建这样的队伍,过路的成本必然会变高,想赚钱自然是撺的人越多,赚的越多,一个人带一百个人过去,和一百个人带一百个人过去,成本是完全不一样的。”

“都能凑够一百个人了,要一个人保护自己做什么,谁保护谁还不一定。护送的人和被护送的人之间的数越大,赚的钱才越多,此消彼长,危险也就会随之增大。”

有些钱能赚,有些钱还真赚不了。

像他们这种路过的商队和车队带人过去,适当性地收点保护费,保护费对他们来说只是捎带的,是纯粹的盈利,大家伙都愿意干,对于路过的人来说安全又能得到很好的保障。

待到中午过后,车队里多了二十多个人,都是要跟着车队一起走这段路的人。

车队的人现在有一百七十多人。

庭渊他们被安排在了车队的正中间,前后都押运粮食的人,还有惊风赤风和呼延南音手下组成的护卫队,安全得不能再安全。

呼延謦如风主动邀请他们一起走,八成是看上了呼延南音的身份。

做生意和呼延南音蹭上,往后只要呼延南音愿意,或者是在呼延謦家有意提拔他一下,大有前途。

这对于呼延南音来说,是举手之劳。

再者他们本来也就是要和梅花会的人打交道,呼延謦正好是羌昃部落六大家族之一,与他们交善缘倒也错不了。

西州的路不如中州平坦,到处都是沟壑,马车颠簸得厉害。

伯景郁打从往西州来就没有骑马,和庭渊共坐同一辆马车。

马车一路摇晃,摇得他已经不想坐马车,连着两晚都没有折腾庭渊,倒是让庭渊偷了个闲。

黄昏时分,前面的人来通知后面,要加快一些速度,不然无法在天黑前赶到驿点,晚上宿在路边不安全。

西州这个时候正是蛇多,若是宿在路边,容易被蛇咬伤。

原本就颠簸,加快速度后就更颠簸了,伯景郁将庭渊固定在自己的怀里。

“明日/你与我一同骑马吧。”伯景郁与庭渊说。

庭渊:“但我不会骑马。”

“我带你。”

“那你也得考虑马能不能承受我们两个人的重量!”

短距离或许还可以,庭渊即便是再瘦,也有一百二三十斤重,加上伯景郁个高身体又健壮,两人加起来得奔三百斤去了。

马的载重是马自身的二成到三成左右,西州的马通常是六百到一千斤之间。

伯景郁的体重几乎是马的极限,再加一个庭渊,可就难为马了。

忽然,伯景郁将手指压在庭渊的唇上。

庭渊不明所以,怎么突然间就这样了。

伯景郁撩开帘子,侧耳认真听外面的动静。

观察了一下两侧的地形,正好前方就是两座山间的小峡谷,是最好的埋伏地。

趁着伯景郁没醒偷亲一口,他应该不会发现的吧?

庭渊偷偷上前,在伯景郁的嘴上亲了一口。

唇瓣软软的,就像果冻一样,亲上了就停不下来。

多亲一会儿应该不会被发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