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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奔到峡谷前方时, 看见的凯旋二厂已不同于他们小时候曾见过的荒凉景象,整条峡谷里都亮着灯火,还有一些人影在晃动。

峡谷口也没有被围墙封死, 只有一道半敞的铁门,门前还站着几名值岗的士兵。

“冲上去打死他们吗?”季听跃跃欲试地举起粒子枪。

“不能冒失, 他们会发出警报惊动其他的人。”戚灼连忙揽住他闪去路边,“等我们出去后, 左边后面那个给你,前面那个和右边三个都交给我。”

“可是我觉得——”

“左边两个都给你。”

“好。”

戚灼揽着季听的肩重新回到大路上, 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和我说话, 自然点。”戚灼面带微笑地道。

季听瞄了眼前方,见那几名值岗士兵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身体僵硬地问道:“说什么?”

“看着我,别看他们。”

季听看向戚灼:“说什么?”

“随便说几句就行, 再笑两声。”

“哈哈,我知道的,我知道随便说两句就行,哈哈。”

几名值岗士兵也发现了他俩, 但光线昏暗瞧不清人,只能看见两道勾肩搭的身影,还隐约传来阵阵说笑声。他们以为那是从机场过来的工作人员, 便没有在意,只继续观察着黑暗里的其他地方。

到达足够距离后,戚灼脸上的笑容敛起, 松开了季听的肩。两人同时举枪, 朝着前方边走边扣下扳机, 几名士兵还没反应过来, 便已经倒在了地上。

两人迅速冲上前,将尸体拖到一旁的阴影里,再钻入了半敞的大门。

峡谷内机器轰鸣,厂房上的大烟囱往外喷着浓烟。江水肯打着为军部制造武器的名义将厂区建在孤岛上,虽然是干着抓捕章鱼人提取锝系蓝的勾当,但为了掩人耳目,那些生产武器的厂房也在运作着。

“记得我们以前被关押的那个小仓库吗?”戚灼问道。

季听指着前方一根冒着烟的大烟囱:“好像就是在那里。”

戚灼点头:“对,我后面在军部看过凯旋二厂的地形图。顺着仓库往前,左边山壁有条狭缝,于成兵和陈玉龙的住所就建在山间空地里。”

“好隐蔽,你要是不说,我肯定不知道。”

戚灼道:“我也是看过地形图后才知道的。”他看着前方那偶尔晃动过的身影:“这一路都有士兵和厂区工作人员,我们只能一个个悄悄干掉,不能惊动其他人。”

“是哦,我原本还想去找个激光发射炮轰炸,但那惊动的人太多了,要杀一岛的人是杀不完的。”季听恍然点头。

戚灼侧头看向他:“你还想把这岛上的人都杀光?”

“那肯定不会啊,对我来说太血腥了。”季听探着头左右张望,嘴里回道。

两人躲在那些房屋阴影里往前,这一段都是低矮的水泥小屋,墙壁上没有窗户,只有紧锁的铁门上方钻着一排用来透风透气的小孔。

季听身旁就有扇铁门,他凑到小孔往里望,看见这不大的空间里竟然关着几十名章鱼人。

章鱼人天生胆小,他们都惊恐地缩成一团,挤坐在地板上,发出海豚般的轻声哀鸣。

季听虽然曾经见过凯旋二厂内部,也知道峡谷里这看不到头的水泥小屋是用来关押章鱼人的,但现在见到这一幕,才更真切地感觉到了沉重和愤怒。

峡谷里的士兵主要是防着那些章鱼人,没想到孤岛上还能有外人进入,所以防备并不是太严。他们要么走来走去地抽烟,要么靠在墙上打盹,并没留意到有两人正在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

打开保险的粒子枪原本也有扑扑声响,但这点响动被彻底淹没在工房的机器轰鸣声里。不断有士兵悄无声息地扑倒,两道人影迅速通过,继续往前行进。

在干掉了七八名看守士兵后,两人终于看到了左边崖壁上的那条狭缝。

“是这儿吗?”

“对,就是这里。”

进入狭缝后,戚灼抬腕看了眼手表:“里面就是于成兵和陈玉龙的住所。我们的时间并不多,他们应该是整点换岗,还剩下半个小时就会发现大门口的死人。”

这条狭缝穿过山壁,光线昏暗得连路面都看不清,季听被戚灼拉着一路向前跑,同时机警地打量四周。

“怕吗?”戚灼刚问出口,便在季听回答之前截住了他的话:“算了,不用回答我。”

“怕的,很怕的。”季听却还是回答了,并一手捂着自己胸口,“刚才我开枪的时候胳膊都在抖,心里也跳得好快,两条腿都在发软——前面有人!杀了!”

戚灼在季听朝着前方举枪时,手疾眼快地握住了他的手腕:“嘘……那只是块石头。”

“哦。”

狭缝的尽头是山脚下的一小片空地,三面环海,只有这一条出入口。空地一圈全是乱石,正中却修建着一栋小楼,虽然说不上漂亮,但门窗阳台俱全,和凯旋二厂那些灰扑扑的水泥房明显不同。

季听被戚灼拖到一旁的大石后蹲着,他探头往外看,看见几名端着枪的士兵,闲散地靠在外墙上抽着烟。

“一共是六个人。”季听用气音道。

戚灼微微眯起眼:“这岛屿通往外界的唯一的通行工具就是飞行器,所以平常人来不了,这一路上的防御也都不算严。可这么隐蔽的住宅楼,为什么还守了六名值岗士兵?”

季听略一思忖就明白过来,两眼闪着光:“那是江水肯也来了?”

戚灼点了下头:“他此时肯定就在楼里,这些士兵是他的贴身护卫兵。”

六名值岗士兵神情轻松,还低声说笑着,显然知道这岛上很安全。他们抽完烟后,便回去各自的岗位,两人去了小楼后方,左右两边各一人,剩下两名依旧留在正门前。

这里太安静,戚灼知道不能使用枪,便对着季听耳语:“你就在这里等着我。”

不待季听户回应,他便在四周那些乱石的遮挡下,朝着小楼左边猫腰行进。

左边只有一名士兵,戚灼倏地冲到了他身后,一手捂住嘴,另一只手握住了他的脑袋。只听咔擦一声颈骨脱位的声响,那士兵便软软滑在了地上。

两名士兵一左一右守在小楼背后,左边那名看着前方的海水,有些感叹地道:“这有什么好守的?前面全是海,海水里还有毒,连条鱼都没有,我们盯着它做什么呢?”

没有等到回应,他转头看去,却没瞧见本该站在右边的士兵,便走了过去,嘴里抱怨道:“刚守了还没两分钟又跑了,哪来那么大的烟瘾,明明——”

士兵的话断在嘴里,怔怔看着眼前一条往地面洒落的红线,伸手摸了下自己脖颈。他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嘶嘶的声音,并慢慢向后倒了下去。

戚灼处理掉三名士兵,悄悄绕去了另一边墙。但他刚拐过墙角,准备扑出去的动作就顿住。

这面墙的士兵扑在地上,脖颈下方晕开了一滩鲜红。季听正将刺入他后背的匕首拔出来,将刀刃上沾着的血擦拭在他衣服上。

现在仅剩下正门方向的两名士兵,戚灼和季听一人一个迅速解决掉,再顺着楼梯上了二楼。

二楼通道两侧都房门紧闭,只有通道尽头的会议室亮着灯。戚灼大踏步走到会议室前,一把推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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