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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你哥还厉害。”

诸伏景光被降谷零那股莫名的自信感染,跟着笑起来。

降谷零抱着箱子,撞了撞他。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地走到宿舍。

男生宿舍楼前,新生正进进出出地搬东西,分到同一间或隔壁的学生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已经自然结成了小团体。

“Zero,你住哪一层?”

“三楼,你呢……”

降谷零抱着箱子,正在说话,肩膀突然被路过的人撞了一下。手里的箱子险些掉下,被奈奈生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那男生和他同行的人停下脚步,却没有道歉,反而是睁大了眼睛看着降谷零:“啊啊,我没看见你。”

“那么扎眼的金发怎么可能看不见啊藤本?”他身旁的人嬉笑着,语气让人相当不适。

“也对……”

叫藤本的男生跟着同伴的话大笑起来。

“喂,警校不能染发的,你应该知道吧?”藤本长了满脸麻子,对着降谷零挤眉弄眼,还骚包地抚了把发梢,“你留着金发是怎么进来的,教教我?”

“恶心……”奈奈生冷了眉眼。

降谷零淡淡地看了眼两人,没有如预想中那样暴跳如雷,反而让他们愣了一下。

“喂,你们……”

“景,走了。没必要和他们浪费时间。”

他打断诸伏景光的话,率先往台阶的方向走。

从小到大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的场景再次发生,降谷零有点扫兴。原来即使是在警校,也照样会有那些烂人存在。

尊重人权,公正而亲切地履行公务……别开玩笑了,这种人真的能成为警察吗?

降谷零想起学校宣传手册上给出的警察定义,嗤笑一声。

没关系,反正他来警校也不是为了同这种人为伍的。

他在心里默念,神色平静许多。

奈奈生见到他这幅样子却有些难受,她思考着要不要做些什么,身后响起一声惊雷般的怒斥:“喂,你们两个还不给我道歉!”

几人同时回头,就看见之前帮降谷零搬东西的高个子男生横眉怒目,嗓门震天,边说边一边一个搭住了藤本和他同伴的肩,语气让人发寒。

“在警校搞这种排挤同学的小手段,不怕我上报给教官吗?”

他身高接近两米,靠近过来的时候显得压迫力十足,再加上那张不怒自威的脸,让藤本他们吓出了一身冷汗。

“抱、抱歉。”藤本不情不愿地道了歉,脚底抹油,拽着他同伴赶紧溜了。

男生看着两人背影,一声冷哼。

转头想跟降谷零说什么,刚走出没两步的藤本突然一声惨叫。

几人一惊,齐刷刷看过去。

正好看见藤本在走廊拐角处摔了个狗吃屎,额头咣当一声狠狠嗑在地上,他面前的萩原研二刚刚转过弯,对着五体投地的藤本,惊讶地微微睁大眼睛,“快起来,我可受不起。”

说归说,完全没有要扶他的意思。

墙角,一只雪白的运动鞋正慢悠悠收回去。松田罪魁祸首阵平手肘抵着墙,懒洋洋地探出半边脑袋:“可算让我找到你了啊。就是你这个混蛋刚刚说我的头发是烫的?”

松田阵平一手插兜,弯腰,扯着藤本的耳朵,在他耳边一字一顿地怒吼。

“我告诉你,老子这是天!然!卷!啊!”

降谷零:“……”

诸伏景光:“……”

合着他原来不是跟混血过不去,是跟头发过不去。

再看一眼藤本年纪轻轻已经有稀疏趋势的发顶,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只有老实人伊达航拳头在掌心一拍,脑回路清奇:“啊,这家伙只是看不惯帅哥吧?”

这么一说好像也有道理。

走廊上围观的众人看一眼金发黑皮同学和小卷毛同学的长相,再看一眼藤本那张歪瓜裂枣的脸,齐刷刷发出哦的一声。

又丑又秃的藤本撅着屁股趴在地上,感觉就连自己唯一的同伴兼舍友都蹭着墙默默和他划清了界限,瘪着嘴,突然有点想哭。

还没哭出声,听见旁边有人惊叫。

“我去,小心……”

啊?

藤本茫然,感觉本来还站在身前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两个人突然蹦到了两米之外。

两个帅哥一脸诡异地看着他头上,眼神像在默哀。

下一秒,一个金属桶当头扣了下来。潮湿黏腻的触感劈头盖脸洒下,不知名液体从头顶一路蜿蜒到脖颈。

藤本:“?!”

他的鬼哭狼嚎瞬间响彻整个走廊。

“救救我!什么东西!”

“我流血了吗!”

恢复光明时,眼前是那位金发黑皮的混血同学一言难尽的脸。

眼见藤本哭丧着脸要朝自己扑过来,降谷零紧急后退三大步,差点撞到在后面躲得远远看热闹的萩原和松田身上。

“你冷静一点!”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冷静。

旁边的松田阵平不知道从哪拿了个垃圾桶的金属盖,警惕地护在身前,已经做好了随时把冲过来的藤本敲晕的准备。

因为藤本同学,松田阵平和降谷零居然难得站在了同一阵线。

没办法,谁看到面前的藤本都淡定不起来。

萩原研二看了一眼,偏过脸,摇摇头,发出一声深沉的叹息。

藤本看得心都凉了半截,这个表情怎么这么像医生下了死亡判决!

他感觉有液体从他脑袋上一路流下,噼里啪啦落在地上,绝望地闭上眼。觉得自己大概是被掉下的东西开瓢了。

“你没流血。”

一道天使一样的声音响起。

诸伏景光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颜料点,谨慎地保持着安全距离绕到降谷零身边,然后才说出后半句:“你只是绿了。”

又说出了魔鬼一样的话。

“蛤?”藤本缓缓低头,地面绿得触目惊心。

就像他的头一样。

藤本,藤本大哭出声。

降谷零拎着那个已经空了的颜料桶,抬头看一眼旁边放颜料的架子。

这些颜料不知道是谁剩在这里的。因为藤本摔了一跤,刚好把架子碰歪了。所以放在最上面的颜料才掉了一罐下来……

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其他颜料桶的盖子盖得严严实实,倒下来也达不到劈头盖脸的效果,最多脑袋砸出一个包。只有绿的这罐的盖子像被人为撬开了一样。

降谷零意有所指地咳嗽了一声。

某人慢吞吞地开口:“藤本刚刚不是向你请教染发技巧吗?我就顺手帮他把那玩意儿染成绿的了。”

“看着多青春。”

她一拍巴掌,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