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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说起来还是林清音算卦不久就遇到的, 齐城有个叫张芜的生意人,贪图一夜暴富, 在一个王大师的指点下将自己家的祖坟挪到了没有生机的阴煞绝户地上, 并按照王大师指点的方位将自己本家的十八口棺木一一下葬。

张芜以为自己摆的是招财阵,殊不知其实这个是一个十分恶毒的续命阵法。王大师以尸骨为载体, 将张芜家人的寿命和气运转为能滋养自己的精、气、神, 为的就是给自己续命。

张芜在阵法布下以后确实是发了财,可没过几年他的儿子就莫名其妙的摔死了, 母亲也摔断了腿,女儿被查出了白血病, 一家人陷入了绝境之中。

幸好张芜的父亲替他请来了林清音, 帮张芜把阵法破了, 重新选了祖坟的位置,将坟迁了过去。张芜因急功近利妄想走捷径,结果到头来不仅积累的家财没有了, 还没了一个孩子,自己也折了三十多年的寿命。

布这种邪恶阵法的王五峰自然也不会有好下场, 阵法被破后他就遭到了反噬,浑身上下宛如蚂蚁噬心般难受,疼的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王五峰既然敢破釜沉舟的用这种邪恶的阵法, 自然是想好了退路的,可是拿自己徒弟张作当替身。

别看张作勤勤恳恳老老实实的伺候了王五锋多年,可他压根就不像他表现的那么老实,眼看着师父已经没有反抗之力了, 他搜刮走了王五锋全部家当,除了几十万的现金以外,还有几本破破烂烂的书、一摞符纸、几个药瓶以及那个施展替身法需要用的漆木罐子,然后放了一把大火,将王五锋和他住的小房子都烧成了灰烬。

若是张作不放这把火,王五锋到最后也会化成脓水而死,但是张作这个人野心足,也懂得隐忍,在王五锋身边时候什么话都不说只闷头干活,可一旦把他想要的东西拿到手,他和王五锋一样狠毒。

林清音不太懂这种邪魔歪道的东西,不过想也知道张作哄骗郭春华两口子肯定是为了什么邪术,很大可能就是和那句栩栩如生的尸体有关。

以张作的心性,住的地方肯定离这不远,朱父的魂魄消散他肯定能察觉到,估计很快就会赶过来。林清音看了眼沉浸在哀痛情绪里的朱承泽,冷静地提醒道:“现在不是浪费时间的时候,先把你父亲的尸体火化了。”

朱承泽有些发懵:“不知道需不需要什么手续,可能要先联系殡仪馆。”

林清音把袖子撸了起来:“不用那么麻烦,若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

朱承泽没听明白林清音是什么意思,倒是郭春华在这两年的时间里想明白了很多事,知道自己丈夫的尸骨可能有什么不妥,她立马应承下来:“那麻烦林大师了。”

“不麻烦!”林清音站起来往外走:“我们先去坟地那。”

郭春华捡起地上的连着面纱的帽子戴在头上,有些胆怯地迈出了屋子。乍一见外面的阳光,即便是有面纱挡着了面部,她依然下意识抬起胳膊想将脸藏起来。自打当了通阴人后她就没怎么见过太阳,白天就闷在屋子里,只有晚上没人的时候才敢出去透透气,这还是两年来她第一次正大光明的走出去。

朱承泽伸手扶住了她骨瘦如柴的胳膊,郭春华被碰触后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儿子的手拂了下去:“你去带上铁锹和锄头,一会好挖坟。”

朱家的地离他家的房子也不算远,三个人走了七八分钟就到了。虽然知道父亲已经魂飞魄散,但朱承泽依然按照农村的规矩烧了些纸钱,又郑重地磕了三个头,这才拿起锄头刨坟。

现在正是中午最热的时候,若是按朱承泽那个刨坟的速递估计得干到太阳落山。林清音不耐烦在这里站这么久,她伸手一挥,刹那间飞沙走石,朱承泽和郭春华都拿胳膊挡住了脸背过身去,等风停了两人转过来一看,坟头的土都被吹走了,露出了里面红色的棺木。

因为当时张作吩咐过棺木不允许钉钉子,所以朱承泽轻轻的一推,棺木的盖子就露了出来,站在墓坑外面的郭春华看到棺材里的尸体顿时尖叫起来。

朱承泽被他妈妈的叫声吓的出了一身白毛汗,连看都不敢看就连滚带爬的从坑里爬了出来,等站稳了以后回头一看,顿时吓的腿一软,这尸体比刚下葬的时候看着还像活人,就像是累了在这睡着了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起来。

朱承泽这下知道为什么他父亲让他把尸体烧掉了,这样的尸体留下来说不定真的会引起什么祸端。

最后看了眼父亲的容颜,朱承泽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火柴:“林大师,用这个行吗?”

林清音转头看了眼村口急匆匆跑过来的身影,手一挥熊熊大火瞬间将尸体和棺木包裹起来,等那人跑到跟前时,只剩下一个满是骨灰的土坑。

张作看着自己精心谋划了两年的局在即将要成功的时候一切都化为了虚无,顿时恨的咬牙切齿:“你们在干什么?”

郭春华看到张作后浑身都哆嗦了起来,扑过去厮打他:“都是你,害的我人不人鬼不鬼的,害我的家男人成了怪物。”

张作不耐烦地将郭春华摔在了地上,阴鸷眼神在朱承泽和林清音身上扫过,阴森森地问道:“你们俩敢坏我的好事!”

虽然张作的表情十分可怖,但朱承泽依然无畏地走上前去站在他面前:“是你害我妈成这副样子?”

张作冷笑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乎乎的旗子朝倒在地上的郭春华一挥,郭春华眼前一黑,感觉头嗡的一下剧痛,感觉什么东西要被强行拽出体外一样。

林清音轻轻用手指一弹,一束火苗凭空出现将旗子点燃,瞬间整个旗子燃烧起来,甚至连张作的手背都被燎上了火星子,他赶紧将手里的旗子丢出去,等旗子落在地上的时候连根棍都没剩下。

张作做法到一半被打断立马遭到了反噬,喉头一甜血气上涌,吐出一口黑血来。他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痕,凶狠地眼神盯着林清音:“居然是你这个小丫头骗子搞的鬼,年龄不大,胆子倒是不小。”

林清音笑眯眯地看着他:“过奖过奖,我胆子向来很大。”

张作这人十分谨慎,他见林清音轻描淡写的模样反而有些忌惮,他一边伸进口袋握住里面的瓷瓶,一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一些:“小姑娘,你是什么人?说不定我们还认识呢。”

林清音打了个响指,手上窜起了一束火苗,依然是笑眯眯的模样:“我是变魔术的。”

张作差点没被这个答案气死,若是按照他以往的性格,事情既然败落了他便换个地方重来,可他这回真舍不得这么好的风水宝地,他在华国走了好几个省市,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适合养尸的地方,他真的舍不得放弃。

张作的视线在林清音的脸上徘徊,飞快的评估自己和林清音两个人的实力。他这几年从他师父的书上学来了好几样阴邪的法术,总觉得不会输给一个只会放火的丫头片子。不过为了稳妥起见,张作觉得自己不能太过寡断,应该一招制敌比较好,只要干掉了这个丫头,这对母子就容易收拾了。

盘算好了以后张作迅速出手,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瓷瓶,掀开瓶盖将里面的虫卵向林清音泼去。

眼看着那些虫卵就要落到林清音的身上,就在这时忽然起了一阵风,虫卵刚一泼出去就被风吹了回来,全都撒在了张作的脸上,瞬间就钻了进去。

张作瞬间一懵,还没等把瓷瓶丢掉就觉得脸上抓心挠肝的疼,随即感觉到脸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快速长大,开始在皮肤底下四处游走。

这种虫卵是靠吃人的血肉长大的,只要一进到身体里,几分钟就能长成成虫繁殖虫卵,通常不到半个小时,就能将一个成年人吃的干干净净的。

这种阴邪的东西都是为了害人准备的,怎么恶毒怎么来,压根就没有解决的办法。张作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珍藏了这么久的虫卵居然会被风给吹了回来,甚至还不受控制的钻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张作知道这个虫卵的威力,他不敢再犹豫,趁着自己还有力气赶紧把黑色的漆木罐子拿出来,当初他师父王五锋就是想用这个漆木罐子里的东西施展替身法的,结果没想到东西落在了他的手里。

按理说施法不能受旁人打扰,可张作此时压根就顾忌不了那么多,要是再不动手只怕他就被啃成人干了。

飞快的将漆木盒子打开,张作拿出了里面一个木头小人,他咬破自己的手指将鲜血飞快的在小人身上涂抹,直到整个小人变成了血糊糊的红色。他盘膝坐下来念念有词,最后结了个手印朝朱承泽一点,大喝一声:“魂来!”

朱承泽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可等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有些疑惑地问林清音:“大师,他在干嘛?”

“不知道啊!”林清音笑眯眯地说道:“反正看着挺好玩的。”

张作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他自打拿到这个漆木小盒以后就见天的练习,里面的咒语和口诀不知道背了多少遍,做梦都不会出错的,怎么会不灵验呢。

他不甘心地又咬破了一个手指头再施了一遍法,可依然什么反应都没有。张作此时已经感觉眼前发黑了,他知道自己的身上的血肉已经被虫子啃食了不少,再不快些他就要昏死过去了,到时候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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