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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鸿达回家祭祖的事,整个县城的人都知道,因此徐鸿达一家人上完坟后,才发现自家来了好多亲戚,连出了五服的族人都来了,拿着族谱说认亲。徐家世世代代都是土里刨食的农民,一百多年前遭遇大旱,一家人都逃荒,别说族谱了,人都找不全。如今这族谱还是徐鸿达的爷爷的爷爷那辈开始写的,后来又断了联系,徐鸿达这支,写

到他爹的名字那就没了。徐鸿达的爷爷和亲爹都是单传,基本没什么亲自走动。还是因无意间救了徐鸿文的亲爹,两家续起来,才算认了亲,逢年过节的也算有个来往的亲戚了。其他的,打徐鸿

达他爹那辈就没见过。

徐鸿达看着那破破烂烂的族谱,倒是起了个念头,先请那些八竿子远的亲戚去吃流水席,自己则拿了族谱叫上大哥、徐鸿文进去商议。徐家这些年也存了不少银子,加上手里的胭脂铺的分红,徐鸿飞每年的孝敬,徐婆子也有个一两千两银子了。徐鸿达琢磨着自己也算走上仕途了,索性把祠堂、家谱、家规家训都立起来。自家出银子,让大哥当族长,再买些祭田之类的,产了出息让族里聪明肯学的孩子去读书,也将家族壮大起来;若是那些人不乐意,索性趁机就分出来

单立一支。徐婆子虽然平时将钱握的紧,但在儿子决定的事上,她向来不含糊,儿子是状元,儿子说啥都是对的。当即,徐婆子把宁氏帮她兑换的一千五百两银票拿出来给了徐鸿达。另外还有还剩四百两作为家用。虽说宁氏每个月有大把银子进账,京城买宅子的钱也用的宁氏的私房,但日常花用,徐婆子坚决不肯用宁氏的私房,媳妇再有钱也是媳

妇的,总不能让她养自己徐家老小,在这方面,徐婆子十分有原则。

等亲戚们吃完流水席,又换上乡亲们去吃,徐鸿达把这些徐家的人都叫在房后头的空地上,说起建祠堂换族长买祭田的事。先时拿着族谱那家,原就想和徐鸿达这一支恢复走动,家里出来一个状元,说出去也风光。既然状元想要建祠堂买祭田,这是造福宗族的好事,说不定自家也能沾光,自

然没什么不依的。至于族长一职,徐家这些人也同意让徐鸿翼担任。

既然这个事定下来,徐鸿达找了里正买了块空地建祠堂,徐家这些子孙们虽然不出钱,但是不能不出力,都得留下干活。庄稼人都是干活的好手,几十个族人,加上雇的泥瓦匠一个月功夫就建起了一座气派的祠堂。徐鸿达重新抄写了家谱,由族长徐鸿翼领着举行了仪式,郑重的将族谱挂了

上去,又将家里几代的祖宗牌位摆了进去。徐鸿翼又宣读了家规家训,无非是家族子弟要戒逸乐、戒赌博、戒酗酒、不得欺压乡邻等十余项,又有遵孝道、友兄弟、睦宗族等几条。立好了祠堂,徐鸿翼又在附近买

了一百亩地,上等田中等田都有,雇佣族里贫困的人家耕种打理,每年田里出产的银子用来修缮祠堂、赡养无子孙的贫困族人,以及资助祖里清贫又上进的子孙读书。今年第一批的孩子,是徐鸿达亲自挑选的,既要品性好又要肯吃苦肯上进,再一个确实是读书那块料才行。读书的银子也不直接交到孩子家人手里,而且每年直接送到镇

上的一家学堂去,束俸、书本笔墨、读书期间的饭费一概包含。徐鸿达整日忙碌家族的事,朱朱和青青带着沈雪峰、朱子裕两个逛遍了附近的村镇,沈雪峰来之前说考察民情倒真不是空话,他到每个村里都细细问了村民的家境、每亩

地的产出,丰年如何灾年如何。因平阴镇盛产玫瑰,许多村子都以此为生,沈雪峰也都挨个转了一圈,回来后详细的写了下来。等每天忙完这些,几个人就去了镇上逛一逛。朱朱和青青打小也没怎么逛过,对这个繁荣的小镇也很好奇,四个人一路逛一路吃。朱朱的鼻子十分灵敏,无论的酒楼还是

小摊,她总能找到最好吃的东西。

转眼一个月时间过去了,徐鸿达一行人要返回京城,徐婆子因为连续两次赶路,身子骨有些吃不消,准备在家里住上一年半载的,也帮着王氏照看照看家里。徐鸿达等人回到京城已经是七月中旬了,沈雪峰风尘仆仆的回了家,沈夫人准备泪眼婆陀的迎接自己旅行劳累的黑瘦儿子,结果沈雪峰一进门,沈夫人的眼泪就憋回去了

,没黑没瘦,还胖了!

沈夫人怀疑的睨着他:“真去体验民情了?”

沈雪峰深受打击,拿出自己写的密密麻麻纸张给沈夫人看。沈夫人瞧了两眼就放到了一边,笑眯眯地看着儿子:“你也回来了,咱说说你成亲的事?”

沈雪峰认真地看着沈夫人:“要笑起来爽朗的、吃饭看着香甜的、还得懂画的姑娘!”

沈夫人觉得心好累:人家相个媳妇看家世人品相貌就好,到她这还要陪吃饭?都娶回来三个儿媳妇了,没一个像他这么费劲的。

沈雪峰给亲娘请了安,又蹦哒到沈太傅的书房,他一进门就见墙上挂了两幅新的画,不由地凑了过去:“好画,只是这书香居士是哪里人士?以前没听说过。”

沈太傅喝着茶,说道:“上回筵席,徐鸿达家送的礼,你看这画是不是徐家二姑娘画的?”沈雪峰只见过青青的那幅《初夏行乐图》,因此一时也说不准,他站在画前仔细研究了许久,发现一两处线条的处理和画道长的那幅壁画有些相似,遂点头道:“应该是徐

家二姑娘作的画。我去玫城县时,见到了二姑娘师长做的一幅《仙人赴宴图》……”沈雪峰一脸痴迷地回忆了那幅画的点点滴滴,沈太傅听了心神往之,感叹自己无缘见到这样的绘画大家。又问儿子:“既然是空房子,可找人照看了?若是让闲人破坏了岂

不可惜?”

沈雪峰忙说:“徐大人走之前托了聚仙观的道长们照应,聚仙观的观主也是爱画之人,他说每几日便叫人去打扫一回。”

沈太傅这才放了心,心里琢磨着什么时候找个借口请上几个月假,也去玫城县去看看那幅壁画。徐鸿达回家休息了两日,就到翰林院消了假期,正式入职了。翰林学士刘鹏仕见了进士及第的三人,勉励了一番,把那个年龄略大些的榜眼调去纂修史书,让徐鸿达和沈

雪峰两人起草一些不重要的诰敕。

沈雪峰先抱来一些翰林院之前起草的诰敕,和徐鸿达两人一起研读格式、用词,然后起草了请上峰去瞧,反复修改,才呈了上去。青青和朱朱打老家回来也没闲着,她整天拉着朱朱去找合适的铺子。因每日朱子裕上午要在自己院子里练武,中午略微小憩片刻后又要读兵法,每日只回府前才来徐家呆

上一会,因此一直没发现青青找铺子的事。还是天莫的手下瞧见了两回,来朱子裕的私宅将徐家姑娘租铺子的事说了。朱子裕懊恼的拍了拍脑袋,称自己忙昏了头,忙让天莫收拾出一家铺子来,把原有的货架都拆了,重新刷了大白,待干了以后连忙来找青青,说家里有个铺子空出来,可

以借给她用。

青青找铺子忙的焦头烂额,听了朱子裕有空的铺子忙去看了。到了地方才发现,这间铺子和自己家的瑰馥坊正好斜对着,也是个三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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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三层的铺面,十分宽敞。青青忙问他租金,朱子裕怎肯要青青的钱,忙笑道:“空着也糟蹋了,拿去使便是。”青青闻言扳起了小脸,严肃地说:“若是不要钱,我就去租别人家的铺子使。你若是还

拿我当妹妹,咱俩就一码归一码,给你分红或是算租金都成。”

朱子裕见青青沉了脸,只得胡乱说了个价格,青青找了十来天的铺子,早对各个地段的租金了如指掌了,虎着脸说了个数字,说要按这个价格签合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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