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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她看见自己爸爸眼里的红圈,当下也不敢再多问,便乖乖地坐到角落里。

“想跟我谈什么,直说吧。”

K眯了眯眼,深灰色的眸子比起周围的人来都要深邃。他本就是混血,加上一头黑发,特征倒不是很明显。

只是想来,舒远应该能直接辨认出他是谁。

“您为什么要赶蔚蔚走?她只是关心你们。”

舒远的动作不变,坐在床边眼睛只看着韦容青。虽是在和K说话,但目光所在之处,却是韦容青的脸。

直到K开口,他才停下擦拭韦容青掌心的动作:“我对女儿如何,不需要跟你解释。如果只是要跟我说这个,那么你也可以走了。”

K笑了笑,眼底的笑容愈发明显。

“伯父观察力很敏锐,比起她们两姐妹来,倒是强上不少。”

他干脆拉过椅子坐下,随意翘起二郎腿:“我从来不做没用的事,既然找到了你们,那你们也不能没有用用处。”

“跟我回去吧,帮新竹报仇、也帮伯母报仇。”

他十分淡然地说出这句话,毫不意外地发现舒远整个身躯都颤抖了几下。最后僵硬在当场:“蔚蔚已经解释过,新竹的死和顾家没有关系。如果你是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那你就错了。我虽不喜顾家,但对顾辛彦这个女婿还是满意的。”

“四年前你带走蔚蔚,我还没有计较。现在就识趣些,离开这里吧。”

K不动如山,但逐客令他还是听得懂的,当下便起身,作势要往外走。

但手握紧门把的那刻,又忽然道:“新竹与顾家无关,可伯母呢?二十八年前的事,也无所谓么?”

话落,室内空气陡然岑寂下来。

冰冷的空气压缩到极致,碰着胸口时,仿佛能让人窒息。

舒远的脸色终于有所改变:“你都知道些什么?”

K缓缓扯开唇,轻薄的唇缓缓张开,吐出两个字眼:“所有。”

“绝对不会比你少,甚至,连你不知道的事我都清楚。所以伯父,跟我合作吧,我和你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我没有目的,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只想和她好好过完剩下的日子。”

“你既然是新竹的丈夫,又对蔚蔚好。那就应该知道蔚蔚的心思,她一直以为,就是顾家的媳妇。难道我这当父亲的,还要为了半死不活的自己,毁掉女儿的幸福么?”

舒远狠狠攥着掌心,苍老的面容上浮现一丝痛楚之色:“我承认依旧恨顾家,但现在,能忘就忘了吧。至于你,我只请求你,能不伤害我女儿,就不要再伤害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再也不想看见她受伤。”

他忽然提及陈新竹,让K的神情立刻改变。

后者呆愣许久,下颌紧绷的样子,让人瞧了有些害怕。

可终究,他还是默认了舒远的话。

邪肆的眉眼往上轻挑着,在舒远转过身的刹那,也跟着避开他的视线:“我暂时答应你,但以后的事,不能保证。”

话落,他立刻推门走出去。

舒蔚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扬起目光的刹那,竟好似看见了男人眼底的晶莹。

他哭了?

“蔚蔚,你也回去。我和你妈暂时都不想离开这,治病的事也过段时间再说。有空、有空就把孩子带过来给我们瞧瞧。”

他这辈子,别无所求。

舒蔚不知怎的眼圈就红红的,咬着唇想再劝,又不敢说太多。

自己的爸爸有多固执,她是再清楚不过的。

虽不知道他拒绝回到北城的原因,但终究不敢过多逼迫。

于是缓缓点头:“那我在这里多陪你们几天。”

说是几天,其实也不过是多住一晚而已。

舒蔚是怎么也放心不下小包子的,尤其当天晚上,小包子还苦着闹着要见她。

顾辛彦坳不过,只好给她打电话。

低哑无奈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些焦躁情绪,尽数传进舒蔚耳里:“念念在闹,你哄哄他。”

舒蔚正好从浴室里出来,一边擦拭湿淋淋的发,一边无奈道:“你是他爸爸,总不能一闹就找我。要是哪天我不在怎么办?”

“你为什么会不在?”

男人的嗓音一下子就沉下去,冰冷的声线落入耳里,有种奇异的情绪。

舒蔚苦笑:“我只是打个比方。”

这男人,至于计较么?

可顾辛彦此时的表情却再认真不过,小包子过来跟他抢电话,被他随手拨开:“总之,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我知道了。”舒蔚不轻不重地应了声,半靠在床头听着电话里男人低沉温润的声音。

才一天而已,她没发现,自己竟已那样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