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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件秋天的上衣,七条裤子。

小孩的裤子换的快,所以这七条裤子其中有四条都是新做的,五件上衣,只有一件是新的,其他四件有些脏,但也打了补丁,收拾的很整齐。

“这里还有个小包袱,”八角将角落里另外一个包袱打开,放在桌子上,“都是棉袄。”

“棉袄?”叶文初抖开包袱,里面放着三件棉袄,有两件是大号没有穿过的,一件是旧的,看尺寸小花应该穿不上了。

送棉袄就过于周全了。

叶文初提着最小的那件棉袄,觉得有点重:“这重量不对。”

她将衣服都拿去后院,大家都聚拢过来看,看她将棉袄拆开,然后大家都惊呼起来。

棉袄的衣襟和底下,坠着十几个银锞子。

“称一称。”叶文初递给田雨。

田雨称完回道:“四两二钱。”

这对于徐念香来说,应该是一笔不少的钱。

叶文初捏着棉袄坐下来,自言自语道:“什么意思呢?”

“一个铁了心要和男人私奔的女人,却将银子藏在孩子的衣服里,一个铁了心要和男人私奔的女人,却在葵水将来的日子里,连贴身之物都忘记带走。”

将孩子卖了,却只卖十文,处处都是疑点。

“刘园,”叶文初问八角,“我们迄今为止,是不是根本没有找到,刘园和徐念香的联系?”

马玲一愣,惊疑道:“还、还真的是。”

闻玉补充:“迄今为止,刘园是徐念香朋友的事,只有陆培说过。”

廖氏、邻居、甚至庆春茶楼里的伙计都说没有见过他们来往。

便是刚才问小花,小花也说不认识什么叔叔。

马玲道叹气道:“就算有疑点,可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去查,就是一盘散沙无从下手。”

没有嫌疑人,没有动机,甚至被害人都没有。

“我听着,这也就是四小姐认真,”姚仕英笑着,他以前还真没怎么了解叶文初如何查案,到京城大家气一起共事,总算是见识了,“以我的经验,换成哪个衙门里的差役,都不可能这么认真的追查的。”

这案子,肯定就作罢了,谁有心思这样挖着查。

“姚叔,主要是我善良,”叶文初笑着起身道,“我们去庆春,找不到徐念香,我们去找刘园。”

她问闻玉去不去,闻玉说他还有好几本病例要整理,就不去了。

“那我先去王府给临江王针灸,下午最后一场说书前去庆春。”

叶文初三个人去了王府,临江王妃在做点心。她趁着叶文初按腿的时间,给叶文初喂了一个有馅的点心。

“好吃吗?”临江王妃期待地看着叶文初。

“什么馅,有点甜还有点酸。”叶文初没嚼,直接吞了,笑盈盈问道。

“桔子馅。庄子里送了好多桔子,怕是吃不完,”临江王妃道,“等会儿给你家送点去。”

叶文初笑着道谢:“桔子是好东西。”

但做馅的桔子,就不是“好东西”。

临江王妃特别高兴,又喂了叶文初两个,还体贴地给她擦擦嘴,问她想不想吃西瓜馅,幸好临江王醒了,说不要让叶文初吃,也给他吃两个,临江王妃笑着道:“多着呢,一会儿再给初初带一点回家。”

临江王抱歉地看着叶文初。

“挺好吃的。”叶文初笑着,手下的速度很快,取了针,带着八角和马玲,匆匆告辞了。

“这孩子真好。”临江王妃道,“说我手漂亮,让我少下厨。她分明就是心疼我。”

临江王道:“她还说,这个时节不是吃桔子的时节,让我们少吃,易上火。”

“知道了,那听她的我们少吃点。”

临江王松了口气。

叶文初三个人离开王府后,犹如死里逃生,八角道:“小姐,能不能委婉的提醒王妃,不要再做奇怪的东西。”

“不能,忍一忍吧。”叶文初摇头,人父子两人都忍着的。

三个人去庆春茶楼前,先去吃了饭让嘴巴忘记桔子的味道。

庆春上客了,说书的先生要讲两刻钟的话本子。

八角听得津津有味,叶文初磕着瓜子,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伙计穿梭在桌子中间,上茶、送零嘴,也会陪着熟客闲聊几句,但多数时候,大家都是在听说书。

“叶医判,您来了。”上次招待叶文初的伙计过来打招呼,叶文初请他坐,“长贵,这一段说完,客人就会走吗?”

长贵说是。

“你们一天中,什么时候时候客人最多?”

伙计说是吃过饭到宵禁前。

叶文初说他在这里等,伙计去忙,八角推了推叶文初:“小姐,您看那边。”

斜对面的桌子上,一位伙计拿了钱,坐下来陪客人下棋,叶文初倒是惊奇,招手喊长贵:“还可以陪下棋?”

“是的。有的客人觉得无聊,就能拿些钱,让我们陪着下棋。”

“别的呢?”叶文初问他。

“不离开大堂就行,掌柜看不见了就扣钱。”长贵笑着道,“叶医判您想干什么,您找小的,下棋十个钱,您给小的八个钱就行。”

叶文初笑了起来,取了十个钱给他:“我不下棋,这是你帮我的赏钱。”

长贵连连道谢,额外给叶文初多添了一碟瓜子。

说书的结束后,客人就都散了,花销其实不大,一壶茶听一段书,坐两刻钟,一个人大约十个钱。

吃饭的时候,伙计们都在大堂里吃饭,叶文初数了数,庆春茶楼伙计还真的挺多的。

“叶医判,给您请安。”大堂里,就只有叶文初他们一桌客人,伙计们就将桌子抬过来,坐在叶文初边上吃,聊叶文初先前几个轰动的大案。

“我们都知道,在茶馆里每天什么人都能见到,我们知道的也最多。”一个容貌很俊秀的伙计道,叶文初问他,“你几岁了?”

伙计脸一红,笑着道:“今年二十三。”

“气色不错。”叶文初又问其他人几个人,年纪有大有小,最大的快四十了,小的今年才十六,“我来查刘园的事,你们帮我想想关于他的事,作为回报,我给你们免费号脉,检查身体。”

“都知道,我的号很难等,十天后的都约出去了。”

伙计们都知道,长贵笑着道:“我来我来!我晓得您那边号头很难等的。”

叶文初就给所有人号脉,还检查了牙齿。

一一说了隐患。

“你才二十二,这骨头和牙齿看着都三十二了。”叶文初笑着道,“多出去晒晒太阳,每天可以去跑动,多动动。”

伙计有点不好意思,笑着应是,说他明天开始每天早上上工前,出去走走。

叶文初深看他一眼。

“叶医判,你要听刘园的事。我想想,”伙计们围着叶文初,一起想刘园的事,“他早年离开过,后来又回来了,掌柜本来不想他回来的,但他这个人油腔滑调的,很会哄客人。”

“嗯。他有一次还哄着客人打赏了十两银子。”另外一位伙计道,“不过那位夫人一直很大方,有次我给夫人上茶,夫人就给了我一个银锞子。”

“银锞子?”叶文初问道,伙计说是,还从荷包里拿了银锞子出来,叶文初拿过来看了看,又还给伙计,“你们经常会得到赏钱吗?我去过很多茶馆,你们这样的很少见。”

长贵笑了起来,道:“我觉得是我们做事周到的缘故,京城这样的茶馆还是有的。”

“别家有是有。”那位年纪最大的伙计道,“但放眼看去,都没有比我们周到的。”

大家都说是。

“到时间了,叶医判您还想问什么?”

叶文初让大家看钥匙:“你们觉得,这把钥匙会是刘园赁的房子的钥匙吗?”

“他赁房子吗?我们不知道。”

“也有可能,他有时候晚上不住宿舍。但具体住哪里,我们都不知道。”

其他人也都说不知道。

叶文初说好,让他们去做事。

晚些时间,茶馆里上了一天里的第四波客人,也是说书先生说的第四个故事。

和前面一个诙谐的不同,晚上这个明显是风花雪月,言词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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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词有些轻佻孟浪。

在场也有夫人,大家都没有异色,习以为常地听着。

叶文初“身经百战”听这种程度的,完全没有问题,八角一开始有点羞涩,然后就津津有味了,马玲更从容,一副情场老手的样子。

有人进门来,叶文初挥了挥手,沈翼过来在她身边坐下来:“晚饭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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