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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此时满屋姹紫嫣红中,他眼中只能看见安坐在拔步床/上的汪听雪。

接过喜秤,容承衍挑起了汪听雪的红盖头,骤然亮起的光线让汪听雪下意识的眯了眯眼,震颤的羽睫仿佛眨在容承衍心底,看着她对自己露出的浅笑,容承衍手一抖,合卺中的酒洒落一地。

原本窃窃私语的喜房此时安静一片,跟着松阳长公主一同来暖房的女眷都目不转睛的看着颜如舜华的汪听雪,一个个心中暗叹,怪不得她能以一介民女之身嫁入皇室,原来竟是如此花容月貌。

恋恋不舍的容承衍被王府长史请去陪客,簇拥在喜房的女客称赞了几句便也各自散去了。汪听雪解下头上沉重的珠冠,刚刚用了餐,门边就响起容承衍略带喘息的清冽嗓音,“你们都下去。”

房间里伺候的下人不敢多言,都轻手轻脚的出了正房。容承衍回手关上门,听着木门阖上时的嘎吱声,坐在花梨木桌前的汪听雪无端的就红了脸。

侧过脸避开容承衍噬人的目光,汪听雪不自在的起身就要往净房走,“王爷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还没有洗漱呢。”

“不如王爷稍待……”她话说到一半,就被大步上前的容承衍自身后打横抱起,双双跌进了挂着大红蜀绣鸳鸯戏水帷帐的拔步床里。

“洗漱不急,你先待我……”他撑着胳膊半抬着身子低头看眉黛羞蹙的少女,“听雪,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妻了。”

男人沉下/身子覆住娇柔的少女,薄唇激烈的索取着她唇中的甜蜜,汪听雪亦抬臂搂住他汗湿的脖子,眼中似喜还羞。

“你欢不欢喜?”他凑在她耳边低问,此时正是金针刺破桃花蕊之时,汪听雪蹙眉不语,只颤抖着反手握住床头的浮雕并蒂莲纹垂柱,一副不胜采撷的娇/态。

红烛渐渐燃至尽头,明灭不定的烛光里,摇曳的拔步床帐中传来少女娇/软低语,“等……等一下,红烛快熄了,我想看看是……是哪一支先熄灭。”她断断续续不成句的低吟只惹来男人低哑的笑,“听雪尚有余裕关心红烛,想来是我仍不够努力。”

此时风俗正是要看洞房花烛夜中代表夫妻的红烛哪一盏先熄灭,以此寓意着夫妻那一方先行离世。

伴随着暧昧咂舌声,帷帐外的红烛双双熄灭了,“我不愿同你先后离世,与其忍受那份孤独,不如你我二人一同熄灭。”

虽然骤然得喜,但容承衍不是不知节制的狂徒,他们夫妻二人明日还要入宫叩拜帝后,在浴/室中又得逞了一回后,他便抱着身软体倦,睡眼惺忪的汪听雪睡下了。

第二天天刚放明,几个丫鬟就服侍着全身酸痛的汪听雪起床梳洗,今日/他们要赶吉时入宫朝见帝后,半点不能耽误。

一身金丝织锦礼服的汪听雪虽面上含嗔,但到底在入宫前给了浓眉深蹙的容承衍一个笑脸以示宽慰,她知道,容承衍此时甚是担心孙皇后会难为自己。

两人相偕下了马车,要先步行去皇上的乾清宫参拜,短短数日,纵情享乐的容翰帝便越发憔悴了,他整日/不知节制的服用红丸,面上竟已有谢世之相。

看着挺拔英武的儿子,容翰帝松弛的眼皮中射/出一丝精光,“你如今已经大婚,将来可有什么打算?”

容承衍恭谨的跪在地上,沉声道:“承蒙父皇恩宠,让儿臣得以同心爱之人结为连理。儿臣平生并无大志,现在只等着父皇寿辰后便打算回乌州了。”

听着大儿子老实的回答,老皇帝满意的捋了捋长须,“你能安心镇守藩地,朕也就放心了。”

和颜悦色之下,对汪听雪也多了几分耐心,更破例赏赐了一柄冰透湖水绿的如意以示恩赐。

坤宁宫里,知道皇上对肃王夫妇多有赏赐,按品大妆,高居凤座的孙皇后面上就多了几分阴沉。然而抬起头时,她看向两人便又是那张温柔和善的笑脸。

“承衍自就藩以来,多年不曾回京,快让母后看看,我儿可是瘦了。”一边说着,孙皇后一边泪眼朦胧的向两人走近,一副情真意切的慈母做派。

容承衍却侧身避开了她的手,“儿臣出外,是为国镇守江山,谈何辛苦呢。”

孙皇后见他抗拒,也不勉强,只转眼打量垂首立在一旁的汪听雪。这女子果然生就一番好颜色,不枉这心机深沉的小崽子为了她露出马脚。

她早已派人前去松州打探情况,自然知道那所谓的蜀州商人定是眼前肃王假扮,一想到松州知府中年丧子的惨状,她就想起当年大哥是怎么名誉尽毁的横死。

好一个借刀杀人,一石二鸟,如今想来,皇儿的不受宠爱,背后想必也少不了他的推波助澜,这个惯会做戏的孽种,居然藏的这么深。

孙皇后藏在袖底的手攥出了血痕,面上却依旧是融融笑意,“说起来,肃王妃同我们孙家倒是有几分缘分。”

她抬手拿起宫女端着的描金酒杯,浅笑着递给了汪听雪,“算上籍贯,本宫也是江南人,今日同肃王妃一见如故,这是江南名酒玉楼春,肃王妃可愿同本宫一起,满饮此杯?”

描金错彩的琉璃杯里荡漾着清冽的绯色酒液,隐隐还透着几分醇厚酒香,汪听雪尚来不及接过,站在一旁的肃王就已是神色大变,抬手就打翻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