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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军人们上一秒深陷恶战,下一秒齐齐驻足立正。再下一秒,又被对方未及收住的拳脚击中,低呼着倒向四面八方,紧接着一切归于安静。

“咳——”克雷尔胸口中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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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拳,祝小拾的力道比他想象中要足一些,他后跌几步后扶住墙缓了一缓。

他看看眼前漆黑中的黑影们,开门见山:“松本藤佐请了个事假,我们暗查到他往西藏来了……我不清楚他要干什么,但他目前所做的安排,很像是要绑架古老先生,以此逼出祝小姐,或许还要连带楚先生,所以我近来一直在暗中保护古老……”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祝小拾敏锐地寻到了一处漏洞,“为什么你先一步找到了师父,他还没到?”

“……”黑暗中,克雷尔的声音里讥嘲隐隐,“他对中国不够了解,你忘了他中文说得多别扭了吗?今晚不知道他又想起了什么,奔布达拉宫东南边去了。”

祝小拾:“……”

他应该是监听了师父的电话,被那三个关键词误导了。拉萨、仓央嘉措、东南,布达拉宫在拉萨郊外,也确实和仓央嘉措有关。

但是,布达拉宫作为历代达|赖喇嘛的居所,并不止和仓央嘉措一位有关。

克雷尔举起双手,小心地提了个建议:“我们能和平地坐下来聊一聊吗?”

祝小拾看向楚潇所在的方向,楚潇道了声“三弟”,善登高远望的嘲风再次登上房顶,片刻后屋里的灯光重新亮了起来。

众人坐回经历打斗后依然杯盘狼藉的长桌前,祝小拾这一方的人看起来尚算体面,妖务部的兵哥哥们就要么脸上肿着要么身上有脚印,看上去比较凄惨了。

“咳……”克雷尔因为胸口的痛感又咳了一声,礼貌性地道过“Excuse me”之后,他拿了杯看上去没人动过的甜茶来喝。

然后他开诚布公:“松本藤佐擅自指派狙击手袭击你们是很恶劣的违规行为,我会请上峰严厉制裁。”

他说着稍作停顿,又道:“但是很抱歉,他跟过来的原因我们还需要继续调查。”

“我对你们的调查没兴趣。”楚潇两手一撑桌子,桌椅间就此推开一段距离。

“松本藤佐如果敢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撕了他。”他站起身,面无表情地向外走去,“我还要找我弟弟,不奉陪了。”

“我会尽力帮你的。”祝小拾看着楚潇呢喃道,声音低到她自己都不太听得见。

克雷尔无声地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她离开,她压制住情绪往外走,即将踏出房门,身后竭力压低的呻|吟声在耳边骤响。

祝小拾霍然回头,那柄尖刀尚未离开楚潇的脊背。刀刺得倒不深,只刀尖探进皮肤,松本藤佐正以一种慢条斯理的姿态握着刀柄缓缓下划,在楚潇已织满伤口的后背上添上一刀新伤。

殷红的鲜血如同破壳而出一般,带着生命的气息从刀痕里迅速渗出。

祝小拾在那灼目色泽的刺激下,一瞬里几乎崩溃:“你怎么能——!”

“祝小姐!”克雷尔闪身一挡,及时将她拦住,祝小拾试图推开他未果,越过他肩头的目光里满是愤恨:“你他|妈变态!你这是虐杀!”

克雷尔的手带着安抚在她肩头一按,略微偏头:“松本上校,我以为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

“是的,您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克雷尔上校。”松本藤佐悠悠笑着,从贴身口袋里取了块手帕,擦拭刀刃上的血迹,“但怎么说呢……对妖物的研究终究不是您的本行,上校。如果上级下来审查,相信我,我提供的数据会比您的义愤填膺更有说服力。”

“你——”祝小拾被这显而易见的挑衅激怒,然而一缕近在咫尺的杀气截住了她的话。

她下意识地抬眸,克雷尔眼底杀气正在迅速减少,但在其完全消逝不见前,她清清楚楚地看到那杀气是冲着松本藤佐去的。

可待他转向松本藤佐的时候,那股原本逼人的杀气已然无迹可寻。他恢复成辨不出情绪的平静面容,甚至连抑扬顿挫的语调里都捉不到任何象征心情的痕迹:“那我很佩服您的专业素养,松本上校。”

然后他迈向前了半步:“所以从某些方面来说,我十分赞同上级加派我来中国区,与您平分权力的决定。”

松本藤佐眸光微凛。

克雷尔不习惯于浮现情绪的面孔上,嘴角挑起半秒就又恢复:“即便我对于与您共事毫无兴趣。”

祝小拾从克雷尔和松本藤佐的对话中感受到了剑拔弩张。

但这种掺杂着同事间相互忍耐的剑拔弩张丝毫不能缓解她的怒意和对楚潇的担忧。

局势对她来说十分明确,松本藤佐显然并不能对克雷尔怎么样,若不然上级加派克雷尔来与他分庭抗礼的事根本就无法实现;而克雷尔对松本藤佐也无可奈何……这样的状况对楚潇而言毫无益处。

松本藤佐在对楚潇恶意施虐,假如楚潇悲惨地死在了返回妖界前,“施虐”就成了虐杀。

——就算抛开自己站在个人角度对楚潇现状的痛心,祝小拾也不敢想象睚眦惨死在人间会引发出怎样的后果。

龙生九子,不算睚眦本人和幼年期的貔貅,也还有七个。这七个具体都是谁,民间存在许多不同的版本,但祝小拾完全不想通过激怒他们来验证哪个版本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