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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他看到祝小拾深感丢人般的捂脸。

“擦,真是啊?!”嘲风震惊到一脚油门让车开了个S型。那一刻,他似乎对我国捉妖人的构成产生了怀疑。

四十分钟后,越野车停在了八廓街的街边。

几人下了车,另有几人从各个不起眼的地方走出来,一起抬头看向面前的牌子。

黄底黑字的牌子上用汉字写着“玛吉阿米”,底下是拼写的“MAKYE AME”。祝小拾率先推门走进去,正走向吧台想询问店员有没有一位姓古老人,余光扫见角落阴暗处的桌子的时候,她又猛地后撤了一步。

——她仔细看了看,嗯,是他!

祝小拾于是示意楚潇他们稍等,自己径直走向那张桌子,还有三两步时,发现师父双手托腮,双眼紧闭,睡姿倍儿萌……

“哎,师父?师父!”她弯腰拍拍他的肩膀,老爷子“嗯”了一声猛然醒来,看看她,扯哈欠:“哟呵小丫头片子你还真找到了……”

语气里竟有几分明显的沮丧。

“……师父您什么意思?”祝小拾气鼓鼓地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合着本来是指望我找不着来着?我哪儿不好了?嗯?您说清楚!”

“没有没有,你哪儿都好。”老人嘟囔着,把桌上的菜单一推,“想吃什么?师父请客。”

祝小拾一瞧,转身招呼不远处:“来来来都过来,我师父说他请客!”

九个高大年轻的男人齐步走来,宛如一堵高墙,古老爷子定睛一看差点晕厥。

三分钟后,他们换了张长桌——还得麻烦服务员拼桌。

十分钟后,祝小拾把写完的长长菜单交给了服务员。

三十分钟后开始上菜,祝小拾从师父脸上看到了肉疼。

她拿着根羊排边啃边笑眯眯:“师父您别这么抠门,这就是龙之九子,请完这顿儿您起码能跟圈儿里嘚瑟十年八年不是?来我们说正事儿……”

挂在门口的风铃短暂一响,又有客人推门进来了。此时餐厅里正热闹,客人进出不足为奇。

祝小拾:“西藏这儿找人太难了,又天寒地冻,我们怕貔貅出事。您能动动您在这片的人脉不能?它……”

“小拾。”坐在旁边的楚潇忽一握她放在膝上的手,垂眸点开手机相机开成自拍模式,递给老爷子,“您别回头,盯梢您的是不是后头那桌?”

古老爷子盯了屏幕三秒,里面三个人中有俩都是后脑勺,但对面那个正对他们的,看得还算清楚。

“是。”他点了头。

楚潇冷笑,盯向那桌的目光微凛而未动,拣了块烤蘑菇丢进嘴里:“四弟清场。”

“嗝。”正拿吸管嘬听装可乐的蒲牢立刻放下可乐罐,打了个嗝清清嗓子,气沉丹田,“吼——!!!”

上古妖兽的吼声犹如巨大洪钟撞响在天地间,顷刻里,一片尖叫骤起骤落。

毫无准备的食客们在直震耳膜的吼声中先是猛捂双耳,几秒之后便开始支撑不住地四散逃离。

接着,在吼声激出的振动波中,玻璃窗蓦然碎作齑粉,天花板上的电灯开始忽明忽暗,暗时带着余热的钨丝就像一缕金线,但不待人看清就又重新亮起来。

大约半分钟后,蒲牢收声。

原本在用餐高峰期人声鼎沸的餐厅一片安寂,季朗拿开捂在古老爷子耳朵上的手,楚潇也放开祝小拾。

然后他起身走向吧台,看了看躲藏在吧台后但愣是恪尽职守没逃跑的服务员,签了张支票递过去:“损失我们赔,出于安全考虑,请你们先行离开。”

领班的藏族小伙儿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接下支票立刻拉着同事哆哆嗦嗦地跑了。过了几秒却又冲回来,朝着后厨大喊了一句什么,叫上刚才可能是被吓傻了的厨子一起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