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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着自己号码,数来数去,“不对呀容世子,我这是第三号,徐大人是第二号,他是第一个办金卡会员的人,我是第二个,那一号呢?”

容昭闻言,笑着看过去:“一号我已为家父办好。”

众人:“……”啧,果然是孝子。

不少人纷纷将视线投向容屏,容屏还不知道这件事,也是微微一怔。

随即,他感受到周围的视线,下意识挺直脊背,抖了抖衣袖。

这种被人羡慕嫉妒恨注视的视线,让他感觉浑身飘飘然。

他嘴角克制不住上扬,声音陡然间变得格带洪亮:“哎呀,你这小子,你爹用不着,这里的菜你都吩咐过府上厨子,他们会做,我整日里都变着花样吃,哪还用得着什么会员,还是一号会员!”

最后四个字,声音扬得高高的。

不少有儿子的大人纷纷移开视线,嘴角往下拉。

——炫耀!

——安庆王绝对是在炫耀!

已经可以散场,张丞相直接黑着脸出去。

容屏走到容昭旁边,急切地要走红色玉牌,健步如飞,很快便追上张丞相。

他一边把玩着,一边叹息:“哎呀,我都说用不着,她还非要塞给我,非要把最好的都给我……”

张丞相:“……”

容屏:“这孩子也真是的,没什么本事,也就是孝顺,什么都想着我。”

一边说着,一把掏出“一”号玉牌,把玩着。

他的手抬得有点高,楼梯又不够宽,所以那玉牌几乎就怼在张丞相脸上。

张丞相:“……”

容屏:“其实我真不喜欢这样,孝不孝顺什么的,装在心里就是了,可这孩子非要表现出来,唉,让我也是蛮尴尬。”

张丞相:“……”

容屏:“张兄,我就很羡慕你,你看,你就没有我这种烦恼。”

张丞相:“……”

容屏:“哎呀——张兄,你走那么快作甚?”

张丞相几乎是冲入马车,刚刚进去便下令:“回府,快走!”

马车往前,张丞相脸黑如墨。

三个儿子全都安静如鸡,不敢说话。

马车速度快,他们又都吃得很撑,颠得人非常难受,张长言好久没吃这么饱,顿时响亮地打了个饱嗝。

张丞相缓缓扭头看向他,骂道;“你个不成器的东西,我是饿着你了还是没给你钱,跟个饿死鬼似的,在里面抢菜,真是丢人!”

张长言:“?”

他弱弱辩驳:“他们都在抢,包括裴承诀与裴关山……而且,父亲大人,你也吃了不少……”

抢他菜的时候,他爹怎么不说?

那蛋挞他都还没吃着,他爹一个人就全拿走了!

张丞相更加大声咆哮:“你给我闭嘴!没出息的东西,一天天乱跑不知道在干嘛,真要你老子我被那容屏气死才好?!”

想到容屏刚刚那得意的嘴脸,张丞相更不好了,继续骂:“每日跟着那容昭,既没打探到消息,也没学到点本事,你看看人家,才出来多久,福禄轩、福禄庄都搞出来了!”

张长言:“……”猛地抬头。

怎么没有?

那福禄庄就有一部分是我的!

张丞相抓着东西便砸过去:“你还敢抬头?怎么?你还觉得自己没出息很骄傲啊?你个不成器的东西。”

他又瞪着另外两个:“全都是些不成器的东西!”

三个都比不上人家一个,真是气死人。

张长知与张长行被牵连,眼神幽怨地看向老三。

张三:“……”

他缩着脖子,期期艾艾缩在角落。

——张三很委屈,但张三不说。

他得忍,再忍两日,他就能拿到第一笔分红了!

另一辆马车上。

荣亲王眉开眼笑:“哈哈哈,你们瞧见那些银两没?这才第一日,怕是都快要回本了!五千两都有近十个人,乖乖,这得是多少钱啊!”

“而这多钱里,有我近两成!”

荣亲王揉着肚子,嘴角越发上扬:“这容世子,当真是有些本事,会做生意,与他合作,真是不亏,本王的选择太对了。”

裴承诀:“……”

还有一辆马车上。

愉亲王疯狂夸赞:“容屏真是生了个好儿子,这容昭有本事啊。以前因为身体受限,竟然不显,如今身体稍稍康复,一出来便惊艳全京城。”

“我原本还当他是胡来,没想到竟如此有章法,令人惊喜。”

想到那么多钱有自己一部分,愉亲王雀跃:“这四万两没白投,那容昭的承诺可能都会一一实现,这段时间缺钱的苦,没白吃!”

裴关山:“……”

无数马车中,无数年轻世家公子,都在一声声“容昭”的夸赞中,沉默下来。

——容世子,当真是京城年轻公子的公敌!

-

福禄轩门口。

大多数客人都已经离开,容昭亲自将人送到门口。

禄亲王留在最后,他与另外三位亲王一样高兴,眉目中都带着喜意。

喝了不少酒,他紧紧拉着容昭衣袖,压低声音:“容世子,福禄轩也有我一份,所谓金卡,能给我一张不?”

禄亲王是最穷的一个亲王,之前硬着头皮拿出四万两后,这段时间府上一直捉襟见肘,他不仅没有好酒喝,连好菜都没了。

也因此,他打上福禄轩的主意。

他不觉得容昭会拒绝,毕竟福禄轩也有他一部分。

然而,容昭无奈摊手:“恐怕不行。”

禄亲王面色一变,瞬间便有些高兴,但看在福禄轩的份上,他皱着眉问:“为什么?你莫不是不愿给我?”

容昭摇摇头,无奈地叹口气:“禄王叔,并非是容昭不愿给王叔,是这个先河不能开,禄王叔一张,另外三位王叔就得各一张,那三位皇子呢?皇子妃呢?张丞相呢?”

禄亲王面色一肃。

确实,若是他拿了福禄轩金卡,另外三位亲王都会拿……

三位皇子更是不好拒绝。

容昭:“我知禄王叔极有分寸,但若是不小心遇上没得个分寸的人,比如张丞相,他家人也不少,每日里拿着金卡带上十来人到福禄轩吃饭,那便直接损失六百两……”

禄亲王:“!!!”

张丞相只是一户,他那两个哥哥一个弟弟,家里人更多,若是每日都来,怕是每日都得损失数千两!

容昭:“给出一张金卡,就是送出五千两,而且,他们还占了当日位置,让福禄轩少挣数千两,一月便会少挣数万两,其中,便有禄王叔好几千两,今日为省五千两,却是付出数万两的代价,因小失大呀。”

她凑近禄亲王:“所以禄王叔你看,这先河如何能开?”

禄亲王立刻摇头:“不能开,这先河不能开!”

他甚至一脸严肃叮嘱容昭:“贤侄,谁都不可以白送金卡,甚至要把控金卡的门槛,不能谁都给办,若是有人给你施压,找我,让那人来找本王,本王给你撑着。”

“好的,”容昭笑着点头:“所以,王叔若是真想要,便买吧,不过五千两而已,这钱是存在王叔的账上,以后随时可来福禄轩吃饭。五千两给出去,却又有近一千两回到王叔的荷包。”

她的声音压低,充满了诱惑:“旁的不说,今日王叔如此多收入,怎用得着心疼五千两?王叔未来可是有十个、百个、千个五千两的人呀!”

禄亲王嘴角疯狂上扬。

容昭:“自家人当然要支持自家人生意,王叔,办一张福禄轩金卡不?”

禄亲王毫不迟疑:“办!”

他匆匆抬脚:“你现在便给我留一个玉牌,号要靠前,我这就回家去筹钱。”

“好嘞。”容昭笑着挥挥手,“我且等着王叔。”

等禄亲王马车匆匆离开,旁边,容屏眼神古怪:“你这生意都做到‘股东’身上去了……”

容昭摇着扇子:“股东也能是客户呀,股东的钱自然也能赚。”

容屏:“……”黑,这是真心黑。

不过,他话音一转:“我今日总算知道你为何要分如此多利润给四大亲王,这福禄轩,果真需要他们。”

这福禄轩需要四大亲王镇场,若只是容昭,福禄轩恐怕很难办下去。

旁的不说,所有想插队的、闹事的、浪费的、不守规矩的……都要掂量自己到底敢不敢得罪四大亲王。

这是封建社会,是没有人权、可以要人命的世界。

那些“充值五千两”的人,他们信任的不是福禄轩,是容昭与四大亲王。

毕竟,从四大亲王投入十六万两开始,这“福禄轩”三个字,便与“四大亲王”彻底绑定在一起。

福禄轩大堂中写着的“故事”,不单单是宣扬四大亲王,还宣扬着四大亲王与福禄轩,与容昭的关系。

“自助餐”模式最大的问题便是时间限制与不能浪费,“会员”模式最大的问题是信任。

而有四大亲王镇着,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容昭笑笑,不说话。

套走让人心疼的四万两,再种下一个希望,四大亲王会坚定捍卫福禄轩。

那些“充值”了五千两的人,也不会想他们的钱打水漂,期望福禄轩不在他们银钱扣光之前消失。

而如今只是福禄轩,只是五千两。

容屏深深看向容昭,他原本对这个“不孝女”的所有行为都不看好,如今却突然觉得,她当初那番话……似乎真有些道理。

若是这般发展下去……

这丫头又会做到哪一步?

容昭潇洒摇着扇子:“爹,不要用这么骄傲又欣赏的眼神看我,我知道你很崇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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