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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容世子说得好!”

“敬容世子!”

顿时,此起彼伏的叫好声响起,便是裴关山与裴承诀,此时也都认真了起来。

张三想:我天天惦记着我那点银两,似乎没他们高义?可是这团团计划……我也没钱参与啊!

辛源想:这般好的团团计划,我还能不能加入一个?!

容昭微垂眼眸,遮住眼中笑意。

——很好,如此只要不亏钱,这团团计划便能继续下去。

——这群人反正无事,去利民惠民吧。

-

“听说了没?那容世子与京城双杰,还有京中一些世家公子一起联手,说要做一个什么叫团团的生意。”

“那是什么?”

“不知。”

“这么些世家公子,又是容世子牵头,想来也是桩大生意。”

“那又如何?与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反正没那么多银两,花不起。”

……

对百姓而言,没有特别有噱头的消息,便只是议论过后也就罢了。

毕竟,无论是福禄庄还是福禄轩,与他们都不是息息相关。

这什么团团计划,想来和他们也没关系。

要赚钱,还是要赚那些豪门大族的钱,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消费不起。

对一些世家子而言——

“他们到底要做什么?怎么这么多人都与容昭合作?”

“说是做门小生意,好像与外送福禄轩甜点有关。”

“这能是什么生意?听起来就没有钱途。”

“我也没有参与,商人小道,委实丢人,看着吧,恐怕会影响他们入朝为官。”

“哈哈哈,这才好呢,正好给我们让道。”

“清流才是正道,做生意什么的,俗气,那些人真是魔障了,跟着容昭迟早后悔!”

……

这些人听个热闹,而有些人却是关乎身家性命。

郑柱子是个走街串巷的小货郎,他每日东奔西走,买些小东西,再卖出去,从中间赚取薄薄的一点利润,勉强糊口。

小货郎其实并不好做,他们拿货很少,所以价格也不会太低,但卖出去时,又不敢加价太多,但凡贵个一文,都是要被人嫌弃的,说他们逐利。

郑柱子做货郎其实没赚多少钱,但那些买他东西的人,许多都觉得他赚走了不少钱,很是会给他几个白眼。

可做小买卖的,哪敢得罪客人,也只能忍下。

但凡他有点其他本事,或者是有几亩薄田,也不会做这生意。

走街串巷不仅不被人尊重,还极为辛苦,若是买的货物卖不出去,那更是绝望。

这一日,郑柱子卖完东西挑着担子,往城东的一个坊走去,货郎之间消息传递快,有人说,容世子想要招一批货郎,让所有货郎不要错过机会,都去看看。

郑柱子只会卖东西,他不知道容世子招货郎做什么。

但那是容世子,他还是准备去看看。

这段时间,他走街串巷没少听容世子的名声,福禄轩开业时他只抽到一个谢谢惠顾,但福禄庄的烟火,他却是偶尔会与其他人结伴去看。

——容世子在他们眼中,便是天上的人物般,极有本事。

他们只是小买卖人,容世子的生意却是做到了临府去!

如何不崇拜?

而且,敢做货郎的,性子还是有些活泛,哪怕不知道容世子招货郎做什么,他们也都愿意去看看。

万一有好事呢?

这一日,整个京城货郎都去看了。

郑柱子挑着担子,走到目的地。

那是一家十分空荡的店面,里面也没什么东西,只有几个巨大的货架,店铺门口甚至还没个招牌,若不是挤满了挑担的货郎,郑柱子都找不到地方。

他凑近了,发现前面贴了许多张告示,上面的字写得很大,认识字的人都围着,议论纷纷。

也有许多不认识字的人,又围着一个管事。

那管事不厌其烦,一遍遍回答着他们的问题——

“是的,我们准备做一门新的生意,需要许多货郎做外送员,依旧是做走街串巷的活计,不过卖什么东西、送什么东西,都由我们定。”

“对,月银八钱银子保底,还有分红,这便要看你售卖了多少东西,又收购了多少东西,还有配送了多少东西等等,细则在这里。”

郑柱子听到“保底”,便拼命往里面挤。

而这时,正好有人问:“八钱银子吗?那什么分红大概能多少?”

八钱银子不多不少,让人心动,又不至于不顾一切。

管事耐心解释:“我们账房进行过详细计算,如果踏踏实实跑一天,分红大抵能有五十至一百文。”

郑柱子一惊,拔高声音:“当真?!”

在他问出的瞬间,还有数道同样的震惊之声。

如果按照最低分红来看,每日多五十文,一月便有一两五钱,再加上八钱保底,便是二两三钱!

这还是最低,如果是每日一百文……那便是近四两!

这可比他们现在收入高很多。

或许一年当中某月会有超过二两银子,但还有只有几百文收入的时候,甚至还有赔过钱的时候!

八钱银子的旱涝保收,就已经很让人心动了。

管事认真笑道:“是的,因着做外送员有些累,有些还需要驾车,且货郎与货郎不同,所以月银是保底加分红模式,详细细则与计算方式都在这张纸上,你们可拿一张回去慢慢看。”

有一个黢黑汉子已经迫不及待追问:“要招多少人?我们回去看时,会不会已经招满?”

管事:“不会,我们需要的货郎非常多,只你们还不够,得招些其他人。”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也有人问道:“若是不愿意加入你们,会被你们挤得做不了生意吗?”

这个担心很有道理,当然,对方是权贵,便是真让他们没法做生意,他们也没处说理。

只是见管事很好说话,就问了出来。

管事认真摇头:“不会,容世子他们说了,我们不会售卖所有产品,只会卖部分,通常也是布匹等大件,不卖小零碎,与你们不会重叠,便是有几样重复了,你们的生意应是不会受影响。”

不仅不会受影响,还会变得更好!

因为许多货郎都被容昭他们招走了,就算有几样因为容昭他们不能售卖,他们却能有更多的客人,更多可以售卖的地方。

管事十分温和:“加入与不加入,诸位可以慢慢考虑,我们不强求,这些抄录的信息都可拿走一份,上面有大致工作内容,工作区域不同,工作的月银也不相同。”

郑柱子抓着一张,已是迫不及待追问:“乡下的货郎要吗?”

“要!还需要不少。”

“哈哈哈!”郑柱子大笑着往外跑去,他挑着的担子几乎飞了起来,显示着主人的好心情。

那双露出脚趾的破烂布鞋,踩在大雁朝京城的土路上,踏实而安稳。

他要赶在天黑之前回乡下,他还有个有些愚笨的弟弟,城里的货郎活计做不来,在乡下做货郎,每日里走得又远又累,起早贪黑,还没有二钱银子。

——他要快快将这桩好事告诉弟弟。

与此同时。

“我为什么不可以?”木小子梗着脖子,眼睛瞪圆。

之前福禄轩开业赚了些,前些日子福禄庄分庄开业又让他们吆喝了几天,又赚了些,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容世子这次招人,他又立刻前来。

木小子非常信任容世子,他说过的,会有一门营生给他们。

然而,管事摇摇头:“不行,这次我们不找十八岁以下的,这活计辛苦,年纪小的做不了,伤身体。”

“我不怕。”

“听话。”管事不是第一次和他打交道,这时便严厉了些。

木小子也不想为难管事,这管事人挺好的,只能委委屈屈离开。

而这时,不远处的一辆马车上,有人对着他招了招手。

木小子一怔,待看清楚那张风光霁月的脸时,他眼睛一亮,猛地跑过去。

“容世子!”

喊完才想起要行礼,腰一弯,朗声道:“木小子见过容世子。”

见完礼,容昭笑着递给他一盘子点心。

木小子摇摇头,不接。

他只是看着车上的人,欲言又止。

显然,他有话又说,但是看着那张宛如仙人的脸,他又开不了口。

容昭轻笑:“拿着吧,我知道你想问活计的事,答应你的,我不会忘。”

木小子眼睛一亮。

容昭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外送员这个活计确实不适合你们这些孩子,太累了,无异于揠苗助长,你们且再等等,我有更好的活计给你们。”

木小子眼眶突然就红了,猛地点头:“谢、谢容世子……”

容昭无奈地叹口气,又道:“近日若是无事,就去团团帮些小忙,团团筹备期间是有些杂事,先说好没有报酬,只管饭顺便让账房教你们认些字,我会给管事说。”

木小子眼泪“哗啦”便落了下来。

没有报酬,但管饭已经是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最合适的报酬,更何况还要教他们认字……那是什么样的人家才能有的待遇?

木小子紧紧抓着盘子,眼泪“啪嗒啪嗒”。

容昭再次无奈叹息,声音轻轻:“回去吧,等我消息。”

“好!”

木小子将盘子里面的糕点取出来,小心翼翼将盘子递给谢洪,而后转身便跑。

但是,等马车离开后,他却是又停下脚步,面向马车方向,跪下重重磕了个头,十分虔诚且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