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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一出, 满朝皆惊。

裴承诀是被永明帝放在工部的,而工部是谨王的地盘,他被抓的第二天, 朝上几乎吵翻了天。

三皇子宁王党和五皇子安王党疯狂踩着二皇子鹿王党,借着裴承诀攻击鹿王。

毕竟,裴承诀来自荣亲王府,而荣亲王府是二皇子的势力。

鹿王党与荣亲王则据理力争。

“裴承诀不可能行此事, 他才入工部不久, 根基尚浅,怎可能是泄露炸药之人?况且, 裴承诀大人通敌卖国又是为了什么?”

“对,工部一贯是谨王负责,谁知道是不是谨王让裴大人顶罪?”

“臣以为这件事有问题,需得再查!”

……

“有没有问题, 审一审不就知道?”

“裴承诀入工部之后, 炸药泄露, 极有可能。”

“裴承诀确实没必要通敌, 但谁知道是不是背后有人指使?意图伤害安王,使得边关战事不利?”

……

朝堂之上,吵得天翻地覆。

永明帝沉着脸下旨:“审。”

这一天容昭没来参加小朝会, 但她却在昨晚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

茶楼。

张长言不可置信:“怎么会是他?”

裴关山眉头紧皱,他和裴承诀一向不对付,但此时却说:“裴承诀心机是很深,做事也挺不折手段,但他不会通敌卖国。”

这是京城双杰的自信与骄傲。

关梦生抿了抿唇, “这件事是我爹和谨王联手查的,从目前的信息来说, 确实指向裴承诀,我爹也很惊讶。”

容昭皱眉问:“到底怎么回事?细节?”

关梦生摇摇头,“我不知道细节,这些事情我爹不会告诉我。”

他沉默片刻,压低声音:“但是,他们查到这个人很不容易,线索已经被完全抹去,我爹都想放弃,是谨王咬死要查,而且抽丝剥茧,一点点探查,用了两个月,才终于抓到一点有用线索,那人行事很谨慎,就算没有抹掉线索,也不容易找出,所以又花了两个月……”

“这么难,怎么保证最后抓出来的人是真的?”裴关山依旧皱眉。

关梦生:“我也不知道啊,这事儿是我爹和谨王负责。”

张长言突然道:“会不会是谨王想害鹿王党?”

关梦生:“不排除这个可能。”

半晌,张长行摇摇头:“如果承诀不能洗清嫌疑,他必死无疑……”

顿了顿,他补充:“就算洗清,他的仕途可能到此为止。”

那可是通敌卖国之罪!

裴承诀只要洗不清,他就必死无疑,如果这件事真盖在他的身上,那更是完蛋,荣亲王府的都要倒大霉。

就算洗清,与通敌之罪有过牵扯,皇上也不会再重用他,甚至可能罢了他的官。

这就是夺嫡。

昨日还好好坐在身边的人,今日就可能搅入风波当中,丢了性命。

裴关山长叹口气:“这局势就不该站位,他若是不支持二皇子,怎会搅入这样的风波当中?”

在场所有人都不是皇子党,只有裴承诀是,现在也下了大狱。

张长行摇摇头:“荣亲王府站了队,承诀就必须站队,他和荣亲王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裴承诀是个聪明人,他能不知道自己要面临的危险吗?

不过是个人选择而已。

容昭一直没说话,这时,她缓缓站起来,“我进一趟宫。”

张长言和裴关山同时拉住她。

裴关山皱眉:“裴承诀是荣亲王之子,是京城双杰,一直都是京城世家子的领头人物,可在夺嫡风波面前,依旧不堪一击,你莫要参与其中。”

在皇权面前,什么名声和能力,都不值一提。

张长言点点头,紧紧拉着她,“对,裴世子说得对,你莫要参与。”

容昭摇头:“我不参与,我只是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顿了顿,她淡淡道:“我走到今天,一般风波已经无惧,莫要担心。”

她从来不参与夺嫡,势力纷争也与她无关,她只是有些疑惑想要弄清楚,而她走到如今地位,已经不是风浪能轻易席卷到她。

闻言,裴关山知道她十分清醒,松开了手,“阿昭,弄清楚了告诉我们一声,我也想知道……我们一直还算信任的朋友,到底是不是做这等事之人。”

张长言还有些迟疑,他轻声道:“你可不要为他昏了头。”

他的语气有点酸。

容昭轻声道:“我当日去变州,你们为了替我遮掩,甚至犯下欺君之罪,无论你们谁糟了难,我都不会不闻不问。我不会为他昏了头,但我得去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张长言一怔。

容昭离开后,他喃喃:“无论是谁……若是我陷入这种麻烦中,阿昭也会为我弄清楚真相吗?”

想到这里,他莫名脸红。

-

容昭没能进宫,她在宫门口就被人给拦住了。

容昭抬手行礼:“谨王殿下。”

裴怀悲没有多言,掀开帘子,“宫门口人多眼杂,你先上来。”

容昭想了想,上了马车。

裴怀悲先给她倒杯水,而后并不迟疑,直接说道:“我知晓你想进宫,但你进宫并没有任何好处,这件事你不能掺和,皇上已然动怒,当初裴承诀封官有你的缘故,你这时不能出头。”

容昭摇头:“我不是为他出头。”

“我知晓。”裴怀悲望着她,轻声道;“你有银行与一身本领,没人敢动你,皇上就算生气也不会伤害你,但是阿昭,你日日行于御前,当知道如今皇上有多阴晴不定,你只要让他不高兴,失了他的信任,他不杀你,却有其他办法对付你……”

这其实还是之前之事埋下的祸端,容昭让全天下不得不承认她这个女世子,皇上当初还想压一压她,没压成功。

后来容昭让永明帝很满意,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但终究是个祸端。

如今永明帝阴晴不定,年迈的皇帝,猜疑心又重,谁也不知道一句话会不会惹怒他,让他产生不好的联想。

不杀容昭,却也有很多办法让她过得不痛快。

裴怀悲可不愿意她这时出现,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他也得杜绝。

容昭知道他说得没错,经常出入皇宫,永明帝现在是个什么脾气,她还能不知道?

她抿了抿唇,认真询问:“谨王可否告知于我,到底怎么回事?”

裴怀悲望着她,没有迟疑,轻声道:“我知晓你是因为裴承诀,你与他是朋友,就算不救他,也会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通敌……”

顿了顿,他道:“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但我最终查到的,确实是他。”

容昭闭眼,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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