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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筱赶紧稳住心神,默念口诀,总算是将隐身符发挥到了最大的效力。

而魏劫在她的指点下,居然也很快掌握了将精神力映射在符文上的诀窍,学着小筱的样子默念符文,一下子便在夜幕里隐住了身形。

相较之下,唐有术就略吃力些,虽然贴了符文,却迟迟不能隐身,而余灵儿更是摸不着头绪。

小筱再次心里暗叹,魏劫这小子的内秀绝对比他表现出来的还要深不可测。

要知道小筱也是苦练多时,掌握了关键。而魏劫只听她说了一遍,就轻松掌握。

如此省心的徒弟,真是叫小筱这个当师父的毫无成就感可言。

就在他俩刚隐匿好身形,空寂的远处突然传来疾驰的风声,从城池的四面八方聚拢了许多御风而行的大能。

余灵儿和唐有术不能很好地遮掩气息,一会恐怕会被人发现,所以先下了树,去后面的街巷等着小筱他们。

小筱和魏劫隐去了气息身形,留在了大树上。

再说那些御风而来的大能们,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应该是四大派的人。

原来他们在秋水潭边的树林里接受了卫家人的救助,等解了蛊后,就朝着洛邑城而来。两天前快到城门时,眼前总是一片迷雾,怎么也走不出去。

直到小筱他们破了幻城,那些雾气才散。所以四大派的人来的居然比小筱他们还要晚些。

而秦凌霄正站在一个半坐在抬椅之上的白衣中年男子的身旁。

看着二人肖似的模样,任谁都能猜到这是一对血亲父子。

看来那个白衣的中年男子,就是秦凌霄的父亲——凌云阁的阁主秦贺了。

小筱凝神看向那个男子,虽然此时已经深夜,可她目力惊人,完全不受影响。

这次她可以笃定,她当时在镜子里看到的人就是这个堂堂凌云阁的阁主秦贺!

一时间,就算小筱曾经隐隐猜到了,还是觉得心内震惊不已。毕竟凌云阁的阁主与一个闲散王爷,应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啊!

不过秦贺似乎受伤不轻的样子,脸色蜡黄,气虚得很,只能无力坐在坐椅之上,任着门下弟子抬起,御风前行。

据说他是坐着一辆密封的马车慢慢返回洛邑城的,因为受一点风就会咳嗽不止,所以一路都未曾下车……

那四大派被璨王坑得不轻,除了伤势太重的妙仙山的门主不幸亡故之外。其余几个门主长老离开秋水潭后,在卫家人的帮助下,剔除了蛊虫,调息很久,才缓过一口老气。

现在心里憋着一口气的四大派只想杀入王府,按住那奸王,为死去的四大派弟子报仇雪恨!

可是方才有几大派的弟子试着越过王府高墙时,却发现王府四周的结界灵气强大,一下子就将他们给反弹了回来。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夜半砸门,骂声连天。

而这半夜叫骂,自然也引来了四面无数守城官兵,将四大派之人团团包围。

原本以为那奸王会龟缩在王府,不敢出门见人。谁知就在这时,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只见一个王府管家一样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这管家大概四十岁的光景,眼角虽然有些皱纹,但是皮肤还算光滑年轻,偏偏满头白发,他的右侧嘴角上还有一颗黑痣,看上去醒目极了。

他慢条斯理地看了看四大派之人:“我家王爷三日前的寿宴,本是喜事,谁知在秋水潭受了惊吓,回到王府时就得了急症高烧,现在王府的郎中正在救治,尔等如此喧哗,是想要造反吗?”

四大派为首的秦贺,此番受伤不轻,在儿子秦凌霄的搀扶下勉强站起,恨恨道:“他还会吓病?他指使手下施用邪术坑害我们四大派时,胆子可是大得很!无论如何,他今日都得站出来给我们四大派死去的弟子和长老一个说法!”

此话一出,四大派又是闹哄哄一片。

其中有几个妙仙山的弟子压制不住愤怒,要一马当先闯进去再说。

他们此番是损失最严重的一派,虽然卫家人及时施救,可是他们的门主还是蛊虫穿心而死,同时死去的还有门中的一位长老。

若不手刃王爷,他们这些人如何跟同门交代?

那管家见妙仙山的弟子冲入,也不阻拦,甚至还伸手示意周遭的官兵稍安勿躁,而他则退后一步,一副悉听尊便的光景。

当妙仙山的弟子手持冰刃冲入大门的一刻,传来清晰的烤肉滋啦声,然后那几个弟子哎呦一声便被反弹了回来。

只见他们裸露出来的手臂和脸部都有烧焦的痕迹。

管家冷笑一声,指了指王府最高楼阁的屋顶。那里在夜色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闪着微光。

小筱目力好,一下子看出,那阁楼的最高处,镶嵌的是一尊獬豸的神像。

这种镇兽通常镶嵌在皇宫大殿上,这种似羊非羊之神兽,据说慧眼如炬,最能辨别忠奸!若是好人,自然安然无恙,可遇坏人便能将他们吞服入肚。

此时,这镇兽也不知是什么材质雕琢而成,身上发出一层夺目的光,,似乎凶性大发,阻止任何对王府怀有敌意之人入内。

那管家冷哼一声道:“这獬豸乃是三界上神,当年赐予大齐皇室先祖的神物。这尊圣像可以辨别杀气,阻挡一切意欲对皇室不轨之人。后来传到先帝时,便将此神物辗转赠与了我们王爷,以求庇护璨王安康。诸位,你们若一意孤行,非要进来的话,在下可不敢保证诸位的安全!”

关于这尊神像,四大派也有耳闻,据说是大齐先祖结下的一段仙缘善举,他们当时协助上神阻止了三界的崩坏,并与三界上神缔结盟誓,才会获此神物。

于是本该在天界镇守,防止邪物入侵神殿的圣物,如今倒是成了奸王安家护院的爪牙。

四大派知道那圣物厉害,若是璨王不出,就算他们硬闯也闯不进去。

一时间,那叫骂声又开始震天响地。

就在这时,又有一队身穿银甲之人御风而来,落在了王府大门前。

为首的正是卫家的家主卫竟峰,他抬头看了看那獬豸,冷声问道:“难道璨王打算靠着皇室先祖的福荫庇护,以后都不再出门了?我已经查明,卫家的叛贼正在王府藏匿,此人包藏祸心,王爷收容这样的人,究竟意欲何为?”

那管家对卫家人还算和气,冲着卫家人抱拳道:“说起来,我们王爷同诸位一样,都是被奸人蒙蔽的受害者。在十年之前,王爷心善,收留了一对自称逃难的父女。这个叫卫狄的人略有些神通,治好了王爷的顽疾,王爷感谢卫狄的救命之恩,对他也是礼遇备至。那卫狄说自己要继续修真成道,仗着这份恩情跟王爷索要奇药异兽,王爷也是顾念恩情,尽量花银子一一满足。可是他们竟然如此算计诸位仙长,珠儿更是私下摆弄蛊虫邪术,犯下这些命案,真是让王爷始料不及啊!如今府中的异人高士,已经在王爷令下,将卫狄诛杀。王爷愿意交出奸人尸首,给那些惨死的仙长们一个交代!”

就在那管家话音刚落时,便看见王府侍卫抬着一副担架而出。

躺在那担架上的,正是胸口已经被贯穿,咽气多时的卫狄。

卫竟峰眯眼看着自己兄长昔日的左膀右臂。而他身边几个卫家资历较深的族人也走过去,查看那担架上的尸体究竟是不是卫狄。

待确认无误之后,那几个族人冲着卫竟峰点了点头。

卫竟峰却忍不住皱眉。

他一眼看出卫狄是穿心而死,伤口的边沿干脆而无撕扯痕迹,应该是一招毙命,卫狄甚至来不及挣扎反抗。

卫狄的身手不弱,在卫家里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他要么是猝不及防被人暗算,要么是杀他之人,修为远远在他之上。

卫竟峰不禁有些好奇:那王府里究竟养着什么样的能人,才会一招击杀了卫狄?

但是卫狄死了,剩下的事情就变得棘手了!

卫家这些年来,到处搜寻这个叛徒,可惜他藏得太好,一直查无所踪。

要不是卫家顺着食尸兽,傀儡蛊这条线索一路来到洛邑城,也无法找到卫狄。

卫竟峰是希望抓到活着的卫狄的。毕竟当年卫狄盗走的禁物还下落不明。

若是归还不上,这就是卫家的失职,终究会埋下天罚隐患,卫家一直捂着这件事情,也是希望能在最后关头亡羊补牢。

如今这父女俩全都死了,他要去何处找寻那残页下落?

不过生死簿残页丢失的事情,乃卫家隐秘,若是传扬出去,必会生变,所以他连魏劫那孩子都没有告诉。

卫家人向来不轻易出山,若不是这次有人偷偷下蛊,想要偷猎食尸兽的事情,他们也不会涉足红尘。

现在卫家的叛贼父女都已经伏诛,可是失物未归还。他们必须要亲自见一见璨王,向他好好问询一番。

那管家对卫家人似乎还算客气些,嘴边的黑痣微动,笑道:“我一定会替卫家家主代为转达,不过今日恐怕是不成了,卫家虽为降魔人,可是受上神封任的百年前,你们也是大齐开国先祖的部下老将。相信卫家的家主也该比那些山野粗人更懂规矩吧?”

这黑痣管家显然意有所指,敲打卫家的同时,却也言语犀利地暗骂其余的四大派都是山野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