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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娘知道,随风是说到做到的,在这方面上,随风像极了他的义父,都大男子主义得很,怎么会让女子帮衬?

看随风要走,笑娘拉住了他的衣袖,低声道:“你要小心,不可太过鲁莽,萧家一直在太子与二皇子间摇摆不定,如今萧家父子都在宫里,如果倒戈,你去寻箫老太爷无异于与虎谋皮。那个破地道,你自己留着用,我哪也不会去,就在这等你和爹爹回来。”

随风看着她,一直以来,看向她时,眼底沁入的寒冰,似乎消融了不少,他突然如儿时那般,伸出手弄乱了她的头发,道:“别胡思乱想了,快去睡吧,一切有我呢。”

说完,便转身大步匆匆而去。

笑娘倚靠在门边,看着他匆匆远去的高大背影,笑娘双手慢慢合十,心内默默念起了佛,若这个世上真有佛祖保佑,请庇护他们父子平安归来,她愿倾尽所用,换得家人平安。

而笑娘的这一等,便是三天三夜。那日待得天亮之后,街市上便严禁出摊,城门紧锁,城外的人压根进不来。许多文官前去上早朝时,也都被扣在了玄武前门。

人们这才发现,一夜之间京中生变,人心惶惶,不知京城的天会翻覆成何等模样。

到了第二日时,也不知是京城里哪个营盘,人语声攒动,大批铁甲武士在街市上奔走,到处都是肃杀气息。

笑娘着寒烟去问过门房,小郡王一直都没有回来,也没有派人回来送信。

笑娘再也耐不住了,从随风的衣箱子里翻捡出他的一件衣服,自己换穿上,准备出去探听消息。

可是还没走出庭院,就被人拦住,说小郡王吩咐过,严禁姑娘外出,请褚大姑娘安心等着,若是无人来府上,便是说明他一切太平,不用担心。

笑娘没想到臭小子竟然还让人看管着自己,她倒不是硬要出去添乱,只能寄希望于主角光环,能让随风化险为夷,父子平安。

而到了第三天的时候,皇宫那边居然传来轰隆的炮响,震得周遭的地皮都微微发颤。

笑娘命人架梯子上了院墙,朝着宫中的方向望去,一片火光冲天,浓重的硫磺硝味慢慢弥散,刺激着鼻腔。

到了第四日时,大批的官兵在街上游走,笑娘听着临近的宅院有官兵敲门闯入搜寻的吵闹声。

寒烟也是一脸的紧张,可是听着那骚乱声越来越近,却越过了郡王府径直去了下一家。

到了晚上,霍随风终于护送着褚慎归来。只是褚慎受了重伤,整个胸部都被利器切得翻了肉皮。

笑娘看着绷带都止不住血,急得不行。

随风却安慰她道:“爹爹的伤口已经被御医用渔线封住,上了秘制的金疮药,并未留太多的血,只是御医怕他过后要发烧,开了煎药,要及时煎服,以免伤口化脓。”

笑娘点了点头,安顿好了爹爹,吩咐下人煎药,这才回身问起经过,可是随风,却靠坐在一把藤椅上,头仰着天,睡着了。看着随风眼下明显的黑晕,不忍心再叫他,只将一张躺椅拽到他旁边,一边驾着他的胳膊,一边拖着他躺在了躺椅上。

只是一个力道没控制住,她整个人都摔在了上面,被随风顺手搂住了脖子,半天都起不来。

好不容易挣脱开来,笑娘气恼地捏了他的耳朵一下,到底是看他睡得熟,没舍得下力气,只替他盖了被子,便去照顾爹爹去了。

再好的人,这么隔几年便受次重伤的,怕是都要伤了元气的。笑娘用巾帕包好了头,在郡王府略显简陋的厨房里做起饭食来。

这一年多来,随风都没有回京,府里的下人都去了西北,除了看家护院的,和随风带回来的小厮修竹外,没有别人了,少不得笑娘带着寒烟亲力亲为。

她不及问外面的情形,可是听着街市乱糟糟的,也不能出门买鸡切肉,只拣选了府里仅存的那几样,又去府宅里开辟的菜园那拣选了些青菜,摘些豆角来做。

那炉灶的湿气更重,勉强烧好了水后,笑娘依旧用取暖的炭盆做饭菜,炖汤。

整治了一桌子饭菜后,褚慎和霍随风父子两个人都醒了。只是褚慎伤重,说句话都牵动着伤口,笑娘炖煮的糜烂的粥,也不过喝了小半碗。

而随风却饿极了,等笑娘喂完爹爹后,他已经将饭菜吃下去了大半,眼看着似乎不够吃的样子。

笑娘许久未跟他一起用饭,并不知他如今食量这么大,觉得自己做得少了,一边给他添汤一边顺口问了句:“可还在长个子,这么能吃?”

也不知这句话哪里冲了小郡王的肺门子,他皱眉停箸,重重地撂下了碗,不吃了。